175、吐真言(2/2)
1979年1月9日
李惟清啼笑皆非,站在一棵树下愣了一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晚饭后,李惟清想好好地理理头绪,却被袁校长第二次叫去谈话。
还在他办公室,还是留校话题。他问李惟清考虑的怎么样,李惟清就感谢了他,然后告诉他,下午才收到家里回信,父母不同意他留校,也说了那点可笑的理由,还解释说,农村老年人,想法比较狭隘,做儿子的很为难。
校长点头说:“我能理解。你是不是还有其他难言之隐?听说你有个农村姑娘对象?如果是因为这个为难,学校可以帮助你解决,让她来学校食堂做临时工,将来有机会也能转正。”
因为要迎接两个班的新生,学校在聚餐宴会后,就自办了食堂,校长当然有安排人员的权力。
李惟清被校长的诚意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去意已决,马户田他是一次也不想再见了,何况长期共事!他只好再次感谢校长,表示跟女方已经解除关系,只是不想违背父母之命。
校长叹息一声,说,“你再考虑考虑。先休息吧。”
第二天上午,李惟清去医院图书馆还书,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汪雪芬。
阅览室没有别人,他们正好谈话。
李惟清轻声叫她:“汪雪芬,能等我一下吗?”
她点头“嗯”了一声,就坐在阅览室等候。
李惟清匆匆忙忙去还了书,又赶过来,跟她对面而坐。
她的面孔如此熟悉,又非常陌生。有一年多没有这样面对面坐下交流了,真是恍如隔世,不知从何说起。
她掠李惟清一眼,又垂下眼帘,静静地等李惟清开口。
是李惟清要找她的,他只好先打破沉默:“我想问你,我写给你的信是不是你给马老师的?”
她微微点头。
“你怎么能——”李惟清好不容易忍住冲动,尽量压低喉咙:“信你看了没有?”
“没有。”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就不看呢?”
“字体变了,还能认出来、猜得到。”
她够聪明也够无情的!
李惟清羞愧地叹息,然后问:“你为什么不退给我,而要交给老师?”
“我跟马老师说,这封信来历不明,我不想看,请学校处理。马老师问我,估计是谁写的,问几次,我也没提你。后来有人传说,我把你的信上交给学校了,我也感到奇怪,同学怎么知道的呢?这件事,现在我觉得做得很不妥当,后悔也来不及了。当时就是生气、想报复你,没有考虑其他。在这里我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计较。”
“我不会计较。计较又有何用?我只想问你,能不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过去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应该由我负责,但是希望你给我一次,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障碍能阻挡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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