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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的家庭生活 (四)云戈的工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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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静静地落下来了。

今年的秋天特别短促,皱皱眉头的功夫便冷了下来,或许远方山里的秋叶还来不及落下,只一瞬间的迟疑,就被夜晚的严霜冻结在枝头。很多人还来不及拿出冬衣,只得衣衫单薄地走在阴沉的冷风里。冻雨一场接着一场,一日冷过一日。人们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冬装。棉衣和羽绒服在箱子里压得扁扁的,拿出来拍一拍,拍得蓬松了,挂起来,散散卫生球的味道,彻底冷下来的时候就可以穿上。

每次冻雨之后,雪都似乎马上就要到了,却又迟迟地不到。早已做好过冬准备的人们终于忘记了期待下雪,在人们都忘记了的时候,初雪终于静静地落了下来。

此时已过了午夜,沉睡中的城市里或许没有别人知道今年的初雪已经到了。我打开窗户,冷空气扑到我的身上和脸上,爽利而透彻。黑夜如此深沉,只有房间里的灯光照亮窗子外面的一小块儿空间,密集的雪从上方的黑暗中穿越而来,像沙漏中的细沙般沉沉地流坠下来,划过这片模糊的光亮,消失在脚下的黑暗里。我在窗口站得久了,冷得有些受不了,关上了窗,身上很快又暖和了起来。此时我已经彻底没有睡意,靠着窗站着,看着这个熟悉的小屋子,心中忽然一动。

我挪开书柜前的画架,打开了书柜底下的柜子,那里面是云戈从家里带来的白子哥哥的画和旧书。我们曾经说好要把这些东西仔细归类整理,可拿过来了之后只是简单地放进了柜子,再没有动过。

我打开了一个很厚的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来,那是白子哥哥的画。我心里突然涌上来无穷的好奇——我居然从来没有关心过白子哥哥和云戈每天都在画些什么。我把所有的档案袋都搬到了小地毯上,坐在上面翻看了起来。

我先看到的是一摞速写纸,捆扎这些速写的纸带子上写着两个字——小庭,正是白子哥哥的笔迹。我立刻兴奋起来,没错,那纸上所画的人正是我。看画面的角度,是在白子哥哥的家里,他坐在窗口,看着我在小地毯上滚滚爬爬的样子,用简单的线条画了下来。我永远只是坐在小地毯上,看着白子哥哥和云戈坐在窗口的样子,从不知道从那个角度看过来,我自己是这样的。纸上的应当是速写,可又有点儿像漫画,白子哥哥把我画得像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晃着大大的头,瘦小的还没有发育起来的肩膀淹没在自己浓密的头发里。无论怎样画,他必定把小地毯的边缘清楚地勾勒出来,我这才知道我在那块儿地毯上居然有这么多姿势:趴着的或是跪着的,躺着的或是滚来滚去的,手里永远胡乱翻着一本书。

每张画的最下方都写着四个字——丹青夺霜,那是白子哥哥的签名。史老师曾经花了半节课的时间给我们讲了古人的字号,之后,我依着“丹青”这名字,为白子哥哥取了“夺霜”二字。我很认真地告诉他,等他成了著名画家,就用这个署名,他很认真地答应了。只是之后我就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他一直都当了真。

我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继续翻看那些画。他在每一张画的一角都标注了日期,我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些画,画角的日期越来越往前,画纸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陈旧,时光仿佛慢慢地退了回去,直到最后,回到了昔日的原野上。在废屋里,我有些笨拙地把琴放在肩上,仿佛被又大又重的琴压得摇摇晃晃站不稳似的,一边努力地找着平衡,一边抬头看着高处谱架上翻开的谱子。我忍不住笑了,回想起来,自己当初果然就是这个样子。

白子哥哥画起裴叔叔的时候,风格很写实,可不管素描还是速写,他总要在每张画里都给裴叔叔配上一个大大的烟斗,我却从不记得裴叔叔抽过烟斗。他还给裴家阿姨画过很多画,正如我记忆中的那样,裴家阿姨多数时候都在厨房里忙碌,也有些时候和打毛衣。我也看到了白子哥哥画下的云戈,沉默不语,看上去总是有些严肃,永远就在白子哥哥身边很近的地方。翻到这摞画的最后几页,我看到了泡泡。

是的,泡泡,我们的泡泡。她还来不及长大,在所有的画上,都是那样的幼嫩的样子。

我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马上把翻到一边的画翻了回来,理整齐了,放在膝上,弯下腰把额头靠在了上面。最上面的一张,正是白子哥哥离去的前一夜所画。我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却只是静静地想着外面的雪,隆冬的初雪在深夜里不断地落下来。

我看完了白子哥哥所有的画,直到听到门口有响动声,我知道那是阿妈早早地起来了。我轻轻地把重新捆扎好的画放回了底柜,爬上床,关了灯。我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天依然黑着,丝毫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也不知道雪停了没有。我没有觉得很疲惫或困倦,却很快地睡着了。

临近中午我起来的时候,云戈也刚刚起来。午饭之后阿妈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我跟云戈坐在餐桌旁边,打算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儿茶喝完。

“云戈,你平时画画,都画些什么?”我握着杯子,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好奇起这个了?”他笑了笑。

“昨天晚上我睡不着,看了白子哥哥的画。”我平静地说。

云戈立刻看了我一眼。每次我说到白子哥哥,他总是会这样下意识地看看我,仿佛想从我眼角或者脸颊上找到昨夜伤心甚至哭泣的痕迹来,却又从不直接开口问我。见我没有什么异常,他似乎放下心来,答道:“我画的和白子哥哥画的差不多,大多是身边的人和风景。”

“我还看了白子哥哥的那些彩色的画了。那是水粉还是水彩?水彩是吗?你们画油画吗?他画了很多的植物,花和树,很漂亮,他还画了很多雪山——他为什么要画雪山呢?”

“他曾经对我说,中国西北有很多雪山,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为什么要去看雪山?”我很意外。

“初中的自然课上,老师给我们讲过什么是‘雪盲’。后来他一直说,很想知道雪地反射的阳光到底会有多强烈。”

我不理解白子哥哥为什么对雪盲感到好奇,只看着云戈。

“真的可以致盲的。”云戈耸耸肩膀,对我说。

我知道这纯粹是一句硬找出来的话,但居然点了点头。

“其实有点奇怪是不是?他居然那么想知道雪地上的反光能有多强烈。”云戈说。

我不记得中学老师讲过关于雪盲症的事情,也从不知道白子哥哥想要去看雪山,可我却能够模糊地感觉到,他为什么想要去看雪地上的强烈反光,虽然我说不清楚。我想起他画过的所有雪山的样子来,那一定就是他一直向往的世界,凌厉的光线像刚硬的树枝般彼此交错与打断,纯净的天空闪烁着青金石般的光彩,深白色的雪山在歌一般渺茫的薄云中隐现。静野无人,雪山脚下唯有那些美丽的花与树,风吹草低,也无牛羊。这么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禁有些向往了。

“云戈,你教我画画好吗?”我突然说道。

“好啊。”他想也没想地直接回答。

我倒觉得意外了:“你就这么答应了?都没有觉得奇怪?”

他淡淡地笑了笑,很笃定地回答:“有什么奇怪的。你想画什么?”

“水彩。”

“内容呢?”

“花与树。”

“好,我教你。”

他站起来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里,拿起白子哥哥画画的所有物什,逐一放在我的桌子上,把画架上裱好纸的画板拿下来放到我怀里,看着我:“你是不是就想用白子哥哥留下来的这些东西画画?”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这一点的。

“小狼……”云戈不错目地看着我。他的目光里如云层刹那间凝聚,堆积起无数的内容,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左冲右突。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些什么或是问些什么,但他只是那样看着我。

最后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微微低下头,皱了皱眉,旋即又抬起头来,打开白子哥哥的笔盒,把一支削得很尖的铅笔递到我手里,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对我说:“先用铅笔起稿。”

我接过铅笔,还是看着他,想要问他刚刚的一瞬间他想起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你的第一张画想要画什么?”他问。

“树叶。”我毫不迟疑地答道。

“为什么画树叶?”

“我以前只画过树叶。”

“好吧,那你以前画过的是哪一种树叶?”

他这么一问我倒没法回答了,我画过的不是任何一种树的叶子,只是凭借对树叶的印象临时发挥出的臆造品。倘若不是父亲持续不断的思想工作让我处在爆发的边缘,我大约永远也不会有耐心在半个巴掌大的一点地方画上几千笔。

我比划了两下,终于落笔,大致画了个轮廓出来:“就这样的。”

云戈接过笔,在旁边也画了几笔,很随意地勾勒出树叶的轮廓,线条却漂亮得多,接着他又用更细致一些的笔划大致描上了叶脉。

“你先这样画吧,起形的时候耐心一点,哪一笔画得不好就擦掉重画,别怕麻烦,画到满意了再上色。这么简单的小画,熟练了就不用起稿了。”他把笔递还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去买东西,回来了告诉你那些颜料和媒介剂怎么用,要是干了明天去给你买新的。”

他走到前厅,我听到他跟阿妈说了几句话,然后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我拿起笔来学着云戈的样子几笔画好了树叶的轮廓,整体上有点生硬,不过也还说得过去,接着拿出十二分的耐性来描画叶脉。我一笔一笔地画出主叶脉,然后用更加细碎的笔触来描画叶脉的分支,以及分支的分支。画到叶片面积的四分之一的时候,我有些不耐烦了,后悔把叶片的面积画得大了些。

“要是画四分之一大,现在都画完了。”我有些心烦地想,但旋即又有些自嘲地想:“我也真是够贱的。当初有耐心用几千笔几万笔把叶脉画那么细,难道都是因为被做思想工作不成。现在没人在耳朵边上‘嗡嗡’了,居然就画不下去了。”

我扔下笔,跑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又回来重新画。

画了一多半的时候,我听到了云戈开门回来的声音。他把买到的东西放下,跟阿妈嘱咐了几句,接着走到我房间来。

“我没画完呢。”我说,“画完了叫你。”

“好。”他应着,又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画好了最后一笔,转过头冲着门口叫道:“我画好啦!”

云戈很快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画了这么久啊?肯定画得不错了。”

他靠近过来,只往那张画上看了一眼,立刻把杯子送到嘴边小口地喝起茶来。

“怎么样啊到底?这样行不行?”我急切地问道。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稍等,继续喝茶,一会儿吹吹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一会儿吹吹飘散出来的水汽,可就是不说话。

我警惕地眯起眼睛盯着他:“说话!”

“对老师要尊重。”他故作正色地说道,然后把茶杯放下,“嗯,你很有耐心,也很细致,画得也很均匀……”

“挑重点!”我看出他在顾左右言他,有点儿恼火,低声地喝道。

他一下子矮了三寸似的低下头来,迅速地小声说道:“叶脉不是长这样的。”

我愣住了:“不是这样的?不是吗?不就这样不停分叉还越分越细的吗……”

“不是这样的,起码没有这么密,也没这么匀,线条也不是这样笔直,分叉的角度也不可能这样一致……你画得跟渔网似的……”

“那是什么样儿的?”

“什么样儿的都有。”云戈放下杯子,用手比划着,“比较宽大的叶子,一般是掌状或网状脉序,竹叶那样的是直出平行脉序,玉米叶子也是,发财树的叶子是横出平行脉序,还有银杏叶子是分叉脉序……”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还不会写字我爸就开始教我画画了,但凡能入画的东西,都会观察一番,各种叶子和花、草和树、各种动物,还有建筑和人,有时候会去查查书,看看术语都是怎么叫的。你在荒草地里长大的,没事儿还总泡在桦林里,一呆就是一下午,身边到处都是树叶,没注意看过么?”

“没有……我就会用叶柄拉钩……”我沮丧地回答。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云戈的几句话让我忽然反应过来,其实我只是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别人的脸色、揣摩对方是想骂我还是想揍我而已。自幼围绕在我身边的这些美好的小东西——树叶或者花,可爱的小动物和周围的建筑,我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就是我喜欢的星星和云朵,也只是记得它们很美,倘若现在要我画下来的话,我其实压根就想不起来它们到底什么样子。

我很久说不出话来。

见我又是半天没动静,云戈又把茶杯端起来,打圆场道:“好啦,就这样吧,你第一次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整体构图还可以,画面也干净,下笔也流畅,线条也准确……”

我又好气又好笑:“行啦,谢谢你的赏识教育,不过实在编不出来就别编了。”

“谢谢!”他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可是又故意做得很假。

我本来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有点儿发愣地看着他杯子里酒红色的茶微微地晃动,反而不知措所地冷静下来。我偶尔会胡闹,有时候甚至很闹腾,云戈却从来不这样,他总是有些沉默甚至略带严肃,眼下却罕见地摆出一副年轻男人在姑娘面前讨打的样子来。我想起那些爱情和影视剧,在这样的时候,我似乎是应该佯怒地冲上去狠狠拧他的耳朵,他会假装很疼地大喊大叫并且求饶。

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些尴尬。想一想,小时候不是没掐过他的胳膊或是拧过他的耳朵,现在却做不到了。

云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马上站直了身体,收敛起难得一见的坏笑,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喝干。他似乎要找到些新话题似的想了想,艰难地挨过了很久,却只是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就这样画吧,画好了再上色,熟练了就不用起稿了。”

他说完立刻转身走了。

房间里转瞬又安静了。我叹了口气,又开始画另外一片叶子。厨房里,阿妈已经开始忙碌了,我听到水龙头的“哗哗”声。我本该出去帮忙,却有些害怕看到云戈。我一边下意识地画着,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样子,以及莫名其妙地,也在想着他手里那杯微微晃动的茶。那一瞬他笑得那般忘情,像个搞恶作剧的孩子,我很少看到他如此地顽皮。

我忍不住地想,倘若刚刚我扑上去狠狠拧了他的耳朵,又会如何。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停下手里的笔,吃惊地发现这第二片叶子居然还是画成了刚才的样子,小了很多,叶脉更加地密密麻麻,用云戈的话讲“跟渔网似的”。

我放下笔,跑到窗口,想找片树叶看看。到了窗口向外一看才想起来,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树,就是有,这会儿也只有光秃秃的树枝。我从小到大住的每一个房间里都能看到树,离树最近的,是白子哥哥给我装修出的白房子,茂密的杨树就紧紧地贴着小窗,碰到大风降雨的天气,树枝被摇撼着抽打在窗户上,声音像无数长而尖的指甲不停地从玻璃上狠狠抓过,留下的一道道水痕看上去就像绝望的抓痕。有时候我打开窗户,无数枝叶就从我伸出的手臂上扫过。若说别的东西没画过,所以没有观察过,也还罢了,我却居然连叶脉的样子都没有认真看过。

“算了吧,先这样画。来年春天叶子长出来,找一片这样形状的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叶脉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问云戈怎么使用那些漂亮的颜料和细长的水彩笔,他也没有再提起此事。无聊的时候我便拿出支铅笔来在水彩纸上打稿,但只是打稿。我画着叶子,日子平淡从容地过着。

云戈时常到我们学校去授课,有时在当年教过他的那位老师的琴房里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练鼓,我窝在他旁边。休息的时候我很喜欢盯着他的双手,他用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拢着鼓槌,拇指和食指很松弛地轻轻靠在鼓槌上,这跟我想象中执棒的姿势并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过。在鼓槌触到鼓面的一瞬间,他的手指会顺着手腕发力的方向很快地松开旋即又握紧,如此很细微地放松一下。他的动作极快,但我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得十分真切。我不太清楚别的鼓手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习惯,也没有问云戈,就当这是他秘密的小动作好了。

鼓手的工作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是重体力劳动,起码不总是这样。实际上云戈很放松,在疾狂如雨的密集击打的声音中,我甚至觉得他很悠闲。我们经常整整一个下午都不说话,他练他的鼓,我看我的书,互不打扰。之余我花很长时间偷偷看着他手指上飞快的小动作,有些幸福地就当是知晓了一个没有别人知道的小秘密。

其他时间里,云戈几乎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做那些从小到大都在做的平常事情,或画画,画画或。他的房间里总是十分安静,我偶尔午睡起来,甚至都要到他的房门口去看一眼,确认他在不在家。我出现的时候,他通常会抬起头来笑一下,或是头也不抬地问候一句,注意力仍然在手中的书或画笔上。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很正常,他从小就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唯一的区别是,现在他累了会在地上做俯卧撑或是抓着门框做引体向上。直到很久以后,我无意而又突然反应过来,他居然不怎么听音乐,这让我很吃惊。

我很直接地去问他,他反而觉得我的问题有些奇怪似的。

“我是鼓手。”他双手抓着门框,轻轻地晃动着身体,满不在乎地说。

“谁说鼓手可以不听音乐了。”

“旋律又不归我管。”

我知道他这么说纯属耍赖,只好换个角度:“那跟专业没关系的,就是为了好听的那种,流行歌什么的,你也不听吗?”

“不听。”他很干脆地说。

“为什么啊?”我嘟囔着,顺口又叮嘱他,“我觉得那破门框没那么结实,你悠着点儿。”

他一松手落到地上,好像终于变得认真了一点儿似的,对我说:“太吵。”

“太吵?你可以不听摇滚和大乐队,听些轻音乐或者环境音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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