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笃笃笃。”

夜色已深，白露宫的寝殿内还未熄灯。青莺立在门外，侧耳往室内细听，但她将耳覆在门上半晌，却为听见屋内有任何响动。

青莺心下忐忑，那屋内没有半点动静，她不知该不该进去。在这夜深时分，那位妩太后不知为何原因将青莺传唤至此。宫中的流言青莺听得不少，往昔她相识的几名婢女也是一样，从进了白露宫伺候，便再也没有出来。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青莺交握着的两手早已浸出了汗，在门外立了不过片刻，她的手脚便发了凉，颤抖不止。

那门扇内透出微弱的烛光，屋内之人还未就寝。青莺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屋内那东西称之为人，也不清楚那东西是否也要像人一般需要休息。

“太……太后娘娘，您这么晚唤奴婢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青莺屏息询问，声音之中带着颤抖。

屋内没有回话，但青莺面前那扇门却“吱呀”一声缓缓地打了开来。

青莺被吓得一滞，那敞开的木门似是一张巨口，在催促着她跳进去。

门后没有一人，屋中昏暗，只一角有昏黄的烛光。随着门大开，屋子角落的烛光便摇晃不止。

青莺站在门边，迟迟都未迈出脚。她脑中不断回想起那些骇人的流言，心中愈发惊惧。

“太后娘娘？”青莺又朝屋内唤了一声，仍未得到回应。

就这么进去罢？若有什么不对，再跑也不迟。青莺半开着口，喘气声愈来愈急促，她闭眼定了定心神，便轻声轻脚地跨入了屋内。

妩姬阖目坐在卧榻之上，旁侧的烛台上燃着半支红烛。因着屋外时有凉风窜入，那橙黄的烛焰也不是晃动几下。

青莺不敢走得太近，她在较远处停了下来，屈膝伏了一礼，低垂着头，畏惧地道：“太后娘娘……”

屋中静了许久，妩姬才道：“过来。”

青莺踌躇半晌，犹豫地上前。她心中想着逃跑，虽垂首，眼却不时抬起查看。在她余光瞥见妩姬睁开了眼，那双欲要滴出血的腥红瞳孔直视向她时，便住了脚，又向后退了两步。

“太后娘娘饶命啊！求您不要杀奴婢，放了奴婢吧……”青莺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哽咽着求饶。

光是看到妩姬那双非人的眼瞳，青莺便手脚发软，又怎么站得起来再谈如何逃跑。她抽泣着趴在地上，只求妩姬能放她一命。

妩姬见青莺久久不肯起身，便从卧榻上站起，一步一步朝青莺走了过去。

青莺只顾着啜泣，将首埋得及低。待她稍稍把头抬起些许，才见眼前出现了一双以红线织成的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