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山穷水尽已无路(2/2)
“好小子,真有你的,就照你的办吧,反正也就一个烟花女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爷们可是好久没尝鲜了,神不知鬼不觉,高!”
不知道那兵官说了些什么,周围的人立即随之附和起来,紧接着香雪这边帐篷的门被啪地踢开了,两个官兵笑嘻嘻地奔了进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怒气未消的香雪。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他们那种眼神,香雪在香闺楼早就见过多了,香雪知道他们此举绝无善意,气愤致极的她,怒瞪着双眼逼视着眼前这两可恶的官兵,可是香雪所做的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两名官兵一边嘻笑着,一边慢慢地向她靠近,继而猛地将拦腰将她劫住,直往帐篷外拽去,可怜一向以孤傲高洁自居的香雪,虽说在香闺楼里呆了几年,但尚能保住自己的身子,跟随石柳湘一年多来,也因未完婚,所以如今的香雪还保持着一个整的身子,可这回她真地要被这些无耻的官兵给毁了。
“臭娘儿们,好好的陪爷们玩玩,让爷们尽尽兴吧!”此时,香雪已被几名官兵拽着拖到了距离秀女们较远的一处帐篷里,虽然香拼尽了所有的力量,也骂尽了所有难听的话,可最终还是被拽到了让耻辱终身的地方,此时的她害怕至极,痛恨至极,可是一切都是无可挽回了,三四个壮实的官兵,一同将她念早才换上的秀女服剥了个精光。香雪只觉得身体里好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烈疼痛,她忍受不住地再次哀声大叫起来,两行绝望的泪水无无声地流了出来,直把她那凌乱无比的秀发都湿透了。
迷糊中,香雪似乎已回到了以前的岁月里,烈火冲天的一个黑夜,她被一个妇人抱着,匆匆从后院逃了出来,身后震天的哭喊声直搅得她那幼小的心灵不能安宁,于是她也拼命地哭着,喊着,此时刻,她的哭喊声似乎已经同身后撕心裂肺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可就在这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却已她那幼嫩的嘴巴死死捂住,立即,她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幼小的她只得随着此妇人的步伐走进了无尽的黑暗里。四五岁时,她跟着母亲在城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没钱,她已经整整天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母亲揣在兜里的一点干粮,也早已被她吃完了,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这个狠心的母亲为什么就这么残忍,就不分一点给自己可怜的女儿吃,她只觉得眼前这个母亲好凶,好冷寞。冷寞得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儿家的温暖。
“她就是你的女儿?她也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没有给她找个婆家,老让她跟着你,现在你看,她已经成了一个累赘。”一个身着灰色长衫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的男子,犹如一樽木雕,一动不动地站在丽儿母亲身旁,不时瞪大着眼睛不耐烦地盯着瑟瑟发拌丽儿。
“是啊,你看她虽是长得错,可不知为什么,都这么大了,就是没人登门提亲啊!”丽儿的母亲也随着看了看正胆却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丽儿,心生厌恶。
“哦!我想起来了,我的一个朋友在邑城里有一个名叫香闺楼的女儿院,如果把她交给我的那位朋友照看着,是再好不过的了,她一定会将你的女儿视如已出的。”
“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丽儿的母亲再次看了看可怜至极的丽儿,可在她脸上似乎并没有看到太多的不舍与无奈,而是在那张已略显苍老脸上,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兴与痛快来,她抬起头来,朝着天边处望了望,再次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香闺楼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对着数名从妖艳的姑娘,开心无比地说道:“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绝好的消息,从今天开始,你们又多了一位姐妹,她名叫丽儿,可是我觉得我们香闺楼的里姑娘应该有个好听些的名字,而我们的丽儿生来就带着芳香之味,而且通体白净如雪,所以我给她取了个名字‘香雪’,以后大家就相互照应,共同把我们的香闺楼装扮得更加绚丽多姿。
“香雪?就这么个名字”
“不就一个土里土气的女人吗?”
“、、、、、、”
鸨妈的话还未落音,下面几个美艳的姑娘便哼哼出声,抬着眼睛望向不可知的地方。
还是在香雪来到第一次与其她姑娘见面的地方,只是此次的见面与上次大不相同,此时的香雪已经躺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半闭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啪!啪!”一阵阵鞭子重重地落在一个娇弱的血肉之躯上,鞭过之处,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如同一条条着了火的蛇,在香雪身慢慢地爬行,让她感觉到从未过的痛楚与绝望。
“不接客!不接客你来这里看什么?我这里可不想养吃闲饭的人,再说了我花银子把你买来,你就我香闺楼的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由不得你胡闹。”鸨妈愤怒地着眼前不远处静静趴在地上的香雪,恨恨地骂着,那张涂了厚厚一层胭脂的脸气得走了样。
“不接,我就是不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香雪微微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满脸狰狞的鸨妈,坚定无比地说道。
“好!有种!给我狠狠地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身子硬还是我的鞭子硬!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这里就交给你吧!林子姐。”鸨妈说完,慢慢地站身来,捏着手绢的手轻轻一甩,像是在跳一支绝美的舞,动作优美无比。然后由两名侍女搀扶着,慢慢地走了出去。
一阵要命的痛楚及畅快淋漓的笑声使香雪从十几年前的恶梦中醒了过来,她微微睁开眼,无力地扫向四周,数名官兵面目狰狞,衣冠不整,正得意忘形地笑着,笑得脸都走了样。
“这臭娘儿们也不过如此,还没几个回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真是扫兴。”说罢又哈哈地狂笑起来,那声音真有如从地狱发出来般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定不得好死!”香雪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只觉得浑身软得如同一团浸满了水的海棉,沉甸甸的,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不剩了,万般无奈之下,香雪只得躺在那个让她终身屈辱的地方。刚才的话,虽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但在别人听起来,只觉得像一只蚊子微弱无力。
“都快见阎王爷了,还嘴硬!要不爷们再给她几个回合!”其中一个稍年轻的官兵在一旁,冷笑着说道。
“不要了,没意思了。”把她拖出去,让她自已了结吧!”那个年长的官兵抬起头来,看了看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气的香雪,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一丝的怜悯与不忍,打断了那个处轻官兵话,低声地说道。
三月里的夜晚,也还能让人感觉到阵阵的寒冷,遥不可及的苍穹里,数颗孤星眨巴着不是很明亮的眼睛,即使是远在天边,也能感觉到它的懒意来。
“娘,你在哪里?记得有一次你曾和别人说起过,我并非你的亲生女儿,可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身边,甚至为了你自己的幸福,还狠心地将卖到香闺楼去,过着耻辱的生活,那么我的亲娘又是谁?她又在哪里呢?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却还不知道我的亲娘是谁,现在我的贞洁、的我的名声、甚至我的人生都被毁掉了,我还什么脸面活下去、、、、、、柳湘大哥,你在哪里,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许你还没有知道我去了哪里,你不要再等我了,我再也回不到你身边,若是有机会,你还是去找那个和我长得很相像的程紫云吧,因为她才是你的最爱,在这里,我深深地感谢你,感谢你把我从香闺楼里解救了出来,可是,我还是没能逃脱厄运,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一阵夜风吹过,躺在帐篷外边地面上的香雪,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她猛地打了一个寒战,悲痛的泪水从顺着脸庞无声地淌下,她绝望地看眼前的一切,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的话。
帐篷下面,一条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在夜风吹拂下,微微地泛起波纹,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香雪慢慢地抬起头来,无力地望着四周有些模糊的景致,望着眼前宁静的河流,心中那份悲愤与绝望再次猛烈地向她袭卷而来,她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悲痛,挣扎着向这条宁静又安祥的河流爬去、、、、、、
天欲亡我,我何求生。
小河之流,涤我尘埃。
天地之气,梳我心神。
陌生娘亲,来生再见。
雪儿意决,再不重生。
大地都已经熟睡过去,在这个万赖俱静的夜里,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快乐的、悲伤的,全都被这神秘的夜色吞灭掉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扑通!!’
一阵沉闷的响声在河中心响起,立即,这个安静而美丽的夜晚被吵醒了,忽而河面上似乎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整个河面剧烈地动荡起来,汹涌的波涛拍打着河的两岸,直把河岸上的帐篷也给震得颤抖起来。
“是什么声音?要不要出去看?”
“看什么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不会塌下来,赶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
“流翠!谢芳!你们听听,这是什么声音?在这深夜里,怎么会这么大的响动?快起来看看!”自从香雪被那两名可怕的官兵带走后,珍容就一直睡不着觉,她真的担心一路上与她相伴而行的香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可是,她身为秀女,是不能随便到外面走动的,一路上,负责照看她们的李公公一直都是这样教导她们的。
“什么响声?真的有什么响声吗?会不会是香雪?、、、、、”几名秀立即床上坐了起来,万分恐慌地问道。
“我想,香雪她一定回不来了。”珍容在帐篷内缓慢地踱着步子,无比哀伤地说道。
“唉,她也太不冷静了,俗话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可不知她为这么沉不住气啊!”
“当!当!当!”帐篷外忽然响起了重重的打更声,直把珍容话硬生生地打断了,几名秀女都不敢再出声,帐篷里面立即恢复了夜的安静。
“各位秀女请注意安全!珍惜生命!刚才我们的秀女香雪已不慎落水身亡!请各位秀女注意安全!珍惜生命!”
“香雪!香雪!她!、、、、、、”珍容脸色惨白,两眼呆滞,张着嘴,如同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再不能动弹,再说不出一句话,此时刻整个河岸,除了击更之声及李公公那半公不母的吆喝之声外,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仿如这个世本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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