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水落石出（1/2）

第二日，一小道士给他们屋中送早膳，二人用完早膳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小道士就及时来收碗筷，不留意把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口茶碗也收走了。

“会不会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这檀香木的盒子，不是凶手带去掌门居室的，相反的，应该是掌门的，凶手用它伤人后，一定是来不及处理，情急之下就一同带走了。”小蝶发现自己用来喝水的茶碗被收走后，幡然想到通了这个疑点。

“极有可能，只不过，我们在掌门居室看不出有任何一处摆放过檀木盒子的迹象。”

“窦府也那么大，有没有一处是我没去过的暗格或密室？”小蝶贼溜溜地斜眼问道。

锦添突然凑到她眼前，两眼深幽不见底，泛着微光，盯着她问道：“你到底是想探窦府的底，还是想查出盒子的所在？”

小蝶觉得他深邃的眼神似乎要将自己吸进去，立马往后跳开一步，将声音闷在嘴里含糊道，“两个都想，不行吗？”

锦添跨上一大步，把她逼到门框上，低头凑到她耳边道：“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来问我，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但千万不要鬼鬼祟祟地打探，不然到时误伤了你可不好！”

“嗯……”小蝶一惊，心想盗秘笈的那件事被他怀疑和存惑到现在，自己真是一点都不能懈怠，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揭穿。她不知锦添早已知道她代嫁，只是还未打探到她们的身份和混进窦家的目的而已。她干笑道，“我当然是想查出檀香盒子在哪儿了，好告慰张掌门的在天之灵啊！”说着双手抱拳伸到眼前作揖，实际是想挡住锦添犀利的眼神，趁松拳时，用双臂撑开锦添的铁桶之势。

“那我们再去掌门居室看看。”锦添松开自己抓在门框上的将小蝶围箍住的双手，小蝶这才脱困。

二人在屋中查看了半天，踱地敲墙却没发现任何暗格。锦添坐在桌边，看着从窗外射入到屋内的光线，照在屋中地上，形成一小块光鉴，小蝶在上面来来回回走着，带动着光影一明一暗地晃动，眼睛眯成一道缝，鼻子一缩一紧地翕合，见她这幅模样，锦添知道她有所发现，“你那狗鼻子闻到什么异味了？”

小蝶不语，到处嗅了半天后，最后坐到锦添身边，耷拉着头道：“很奇怪，我能闻到一股香味，但时有时无，闻不出从哪里飘出来的。”

“会不会是你的狗鼻子水土不服，失灵了？”锦添相信她所说的，但不失时机地戏谑她一下。小蝶认真地答道，“我敢肯定，就在这屋中。”锦添收起笑颜也凝神嗅了一会儿，但没有嗅出气味，“是什么气味？”

“檀香，就和那根檀香木屑的气味是一样的。”

“应该是放置这檀香盒的地方散发出来的。可这屋顶四壁石地我们都找过了，没发现暗格。一定是哪里还有遗漏之处！”

屋中石板铺地，经常走的那几块已经被蹭磨的光可鉴人，射到地面上的阳光又被反射到掌门起居室的床下，床下一条绵延的银色光线引起了锦添的注意。小蝶跟着他一同趴到床下，撅着屁股，钻进小半个身子，见那床下有一条托胎虫延行的痕迹在闪闪发亮，不过中间断开了，刚好是一块石板的长度。小蝶凑近一闻，欣喜道“这儿檀香味很重，应该就是从这石板下传来的。”锦添也隐隐闻到了紫檀的香味。

但是石板与石板间隙紧密，根本无法将其移开。锦添捯饬了半天，也没能移开一毫。“我来试试！”小蝶将自己的指甲塞进缝中，想要将石板抠点出来，“你小心点，别把自己的手指弄伤了！要不去找根火钳……”锦添还没说完，小蝶的指甲就崩断了，她使的力大，一个手滑，使的自己整个上身翘起往上一顶，刚好顶到锦添的下巴，“咚”的一声，锦添的头被顶的一偏，又撞到了床的内檐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锦添的这一撞，刚好撞到了机关上，床下的石板自动移开，露出一方井坑，紫檀香味扑鼻而来，但里面已空无一物。二人各自揉着头，从床下退出。

“你没事吧？”二人异口同声向对方问道。小蝶摇摇头，锦添故意面露苦涩，一手抚着下巴，一手揉着脑袋。小蝶见状，紧张地说道“让我看看！”锦添坏坏地一笑，被她拉过乖乖坐下，小蝶胸口贴着他的额头，轻轻拨开他的头发，查看他那被撞之处。“还好，还好，只是有些红。”说着帮他轻轻吹气。锦添的脸紧挨着小蝶的胸脯，正眼看着她那丰满的胸部一起一伏地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不禁脸飞红霞，扭过脸去，然而从她胸襟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又直冲脑门，简直让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他一个起身，将小蝶摁到凳子上，转过身，不让她瞧见自己春光外露的脸，边翻柜子边说道，“我找把剪子，帮你把指甲修剪一下。”小蝶看着他的背影道，“剪子不是在窗下的竹奁中吗？刚才我们找盒子的时候翻到过啊！你去翻衣柜干什么？”锦添红到了耳根，背对着她，走过去取到剪子，侧着脸递给她道：“自己剪。”

小蝶断的是右手的指甲，左手拿剪子剪如此细小之物还真是不方便，她看看自己的指甲，又可怜巴巴地看向锦添期望他能帮自己修剪，他却掉头看向窗外。当他再次掉头看她之时，小蝶已经剪完，只不过指缘不平整，她正用牙齿嗑着，想要嗑得圆滑一些。锦添见状，抓过她的小手，用剪子的一边帮她挫磨。那双肉嘟嘟的小手手背嫩白细腻，手掌有块硬实的老茧，这是常年练剑固有的。

“那个坑那么大，看来这是个紫檀箱子，应该不小，不那么容易隐藏。可现在的线索又断了，那个真正将掌门杀害的凶手却还没找到。”小蝶哀叹道。

“不要心急，我们回去再好好回忆一下查看时的情景，想想有何遗漏之处。”

二人在回灵堂的路上，经过浆洗池，见几个小道士正在洗着各位师兄弟换下的道袍，竹架上晾着许多已经洗好的道袍。小蝶过去拉住一个小道士问：“这些都是谁的道袍？”

“教中各位师傅和师兄弟的都有。”小道士答道。

“混在一起，怎么分辨的出哪件是谁的？”

“无妨，道袍上都绣有各自的名号。”小道士翻开一件道袍的内里，边上果然绣有名号。

“那四位掌事师伯的道服也是你们洗的吗？”

小道士摇头道“是四位掌事师伯自己的弟子负责浆洗的，我们只负责师兄弟们的道服。”小蝶又询问了四位掌事师伯各自的弟子一番。二人来到连贯师伯的房中又细细查看了一遍后，已经能确定凶手是谁了，最后到灵堂召集了四位掌事师伯和各位掌门来到连贯师兄的居所。

“各位为何到我的居所来？”连贯边走边问道。

“我想你可以告诉大家答案。”小蝶说道。

“你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我杀了师兄吗？”连贯怒道。

等大家都进屋后，锦添朗声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连贯辩白道，“什么掌门之位，我根本不在乎。又怎么会去杀害掌门师兄呢？”

“是啊，连贯师弟只痴迷于武学，根本无心掌门位子之争。”云中鹤也为他说话。

“没错，他确实无心掌门位置之争。但正如你说的，他是一名武痴，全真教的最高武学《般若心经》不正是他最想得到的吗？这本秘笈只有掌门可以修炼，并代代相传，这不正是他杀人的动机吗？”

“你简直血口喷人，就凭你所说的动机，我就杀害了掌门师兄？”连贯拧着鼻眼不屑道。

“当然不是。我们当然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才会断定你---就是凶手。”小蝶稳妥道来，“大家看他房中的蜡烛，”接着从怀中拿出一根未点过的蜡烛比对，大家看到连贯屋中的蜡烛虽然燃过，但和小蝶手中的蜡烛相比，差不多长短，只燃掉了头上一小段。“你说前晚一直在房中研读《通玄真经》上的招式，可为何你房中的蜡烛只燃烧了这么一小段，难道你能在黑暗中？”

“这……这是因为之前已经点完了一根。”

锦添叫来服侍连贯的弟子，“这是服侍你的弟子，我们已经问过，那日他确实拿来两支蜡烛，点燃了一支，还有一支还在你的提篮里放着呢！”说着从提篮中拿出一支未用的蜡烛。锦添又问那弟子“前天晚上你来此房中掌灯时，烛台上是否还有为燃尽的蜡烛？”

“没有了，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到底了，所以我就清理掉，重新点了一根。”弟子惶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