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朝阳门（1/2）

六月十八宜嫁娶，是个黄道吉日。窦锦添要赶在六月十八这一日将沈清宁迎娶回来。然而这不是最主要的。

两日前，窦府匆忙准备了八抬大红花轿一顶，礼金、礼品装了八车。孟兰也为文帝乔装易容，将灰鼠毛粘作假胡须，又给他戴上假发套，脸上轻敷锅灰。一番装扮之后，与原来的模样相去了五六分，如不仔细辨认，倒看不出破绽。

迎亲队整装好后，巳时发轿，媒人先导，接着伴娘、花轿、乐队、盒队一大队人马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向朝阳门行进。窦锦添身着喜服，骑着自己的爱驹“炎蹄”，身旁跟着一近侍，此人正是建文帝。快到朝阳门时，锦添示意放慢脚步，迎亲队缓慢前行。锦添则远远的仔细观察城门守卫的情况。城门两侧除了增加了戍卫之外，还多了两队身穿甲胄的锦衣卫严阵以待。为首的一个身穿鸾带大红蟒飞鱼服，腰间别了一把紫金包边的绣春刀。

“看此人目光如炬，心思细腻，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但凡我们能想到的，他亦能考虑到，看来想要出城不易。”锦添心想。他还注意到出城的人必须出示牙牌和路引，即便如此，盘查的过程在此人的监督之下毫不松懈。只见他将一自称做丝绸生意的胡商擒住，揪下他的假胡髯，还其本来容貌，竟是应天府正在缉拿的一个江洋大盗，而这一切，仅凭他留意到该犯右手虎口的因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而已。就在锦添思考对策之际，迎亲队就轮到盘查了。锦添朝外事管家杜春福使了个眼色，老杜满脸堆笑拎着几坛子酒迎上前去。

“各位军爷，辛苦了。今日是我们窦家大公子的大喜之日，在下备了些薄酒，与大家同乐，还请各位笑纳。”老杜递上酒水，却无人接手。要是往日，早就接过一边喝着去了。可今日，那些个锦衣卫自是岿然不动，连那些熟识的城门守卫也不敢妄动，只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降锦衣卫指挥使。指挥使不为所动，挡住老杜的热情攻势道：“当值期间，不得饮酒。”

“对、对、对，是老朽失察了。”老杜放下酒坛，又拿出一叠利市封塞了过去，“劳烦大人将这些分给兄弟们，大家都讨个好彩头。”

指挥使掂了掂厚重的红包，笑着将其扔还给老杜，大声说道：”不必了，兄弟们拿朝廷俸禄，吃的是皇粮，原不籍老百姓的财物。来呀！例行检查！“

老杜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而回。锦添见状，翻身下马，向指挥使

抱拳作揖后，转身对大伙说道：“大家都把箱子打开，让军爷检查。”一边想着对策。守卫检查完并未发现异样，正要放行。那指挥使道：“出示牙牌、路引。”

“杜总管，把牙牌、路引拿来。”锦添摊手对老杜说道。老杜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着，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少爷，这路引不是您拿着的吗？”

“是我拿着的？”锦添故作怀疑状，拍拍身上道：“可我这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