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霞洞（1/2）

夜幕笼垂，月朗星稀，林间的烟雾慢慢飘荡过来，山间的夜晚凉意袭人。江小蝶收势回屋，才发现铁翼伫立观看多时，身上裹着一床薄被。二人回屋落座后，小蝶歉声道：“我这儿没有男子穿的衣物，等明日你的衣裳干了，我再帮你缝补一下，就可以穿了。”

“真是劳烦小蝶姑娘了。”铁翼谢道，“刚才看你耍的那套剑法不知是何人所受？”

小蝶道：“这是我娘自创的一套剑法。”

铁翼沉思片刻道：“我总觉得这套剑法与清薇剑法相似，但又多了些阴损的招式，好在你舞的并无杀气。之前你为我推宫过血时明明内功深厚，但刚才舞剑时却并未感受到剑气，光有招式而已。”

小蝶：“娘只教我剑招，并无内功心法。至于我现在的功力，那是因缘际会之下而得的，授我内功心法之人说，这是可遇不可求之事，且不便与外人道，连我娘也不知道。之前要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会轻易使用内力。如今你知道了，也是一种因缘际会吧。”

说道此处，江小蝶起身道了晚安，回到西侧屋中歇息。屋的北侧放着一张罗汉床，南侧直棂窗下摆着一张画案，上面的一个烤漆折叠妆奁大概是这件屋子里最华丽之物。奁内几根发带，一把竹篦，一支竹簪和一些碎银，再无其他。倒是妆奁边的几本书引人注意，因为书页的页边已磨得起毛发软，想必是闲来无事经常翻看。

江小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起了初遇道长的那会儿。幼时的她是山下的村妇带大的，自她记事起，母亲也经常不在身旁，所以从小她就学会怎么照顾自己。母亲偶尔回来一次，除了督促她练功，甚少和她讲话，在她记忆里，从没有母亲的笑容。即便她乖巧听话，尽己所能想让母亲高兴，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她的冷眼相对。幸好，她遇上了一个改变她心路历程的人。那一次，她到山下卖完柴，顺道到杜老先生的私塾听课，那杜老先生待她极好，见这女娃儿有灵性又喜欢读书，就让她坐在一旁旁听，甚至还给了她几本书，小蝶也如获至宝，心爱至极。只不过，那一次，她因听课误了练功的时辰，回到家时，母亲已回来，满脸怒容，不但严厉地责罚了她，更是将她的书撕烂。她一时愤懑跑到山顶痛哭，孰料又遇大雨，只好躲避于附近的烟霞洞中。此洞为自然造化而成，洞外老树参天，野兽成群，羽族栖集，鹿呦狼嗥，白鸟争歌。山间紫气红霞，云雾缭绕，四季幽绝。偶有上山砍柴的山民和进山打猎的猎户到此歇个脚。

狂风斜雨把小小蝶逼进洞内深处，她不知触动哪处机关，身后的洞壁自行打开，她壮着胆子进去一看，这洞中别有洞天。洞厅相连，石笋、石钟乳、石帷、石幕随处可见，一些石钟乳垂挂到地上，就像高数十丈的石柱将岩洞撑起。这些景观美不胜收。洞外酷暑难耐，洞内却清神爽心，凉爽宜人。中间最大的这个洞厅，顶上中空，一束巨大的光柱从天而下，照的洞中清亮透彻。还有一圈石瀑随光柱一道下来，在洞内冲出一个水池，水花飞溅，轰然有声，恰似一幅疑似银河落九天的卷轴。

小蝶见一银须老者在一座如朵朵灵芝压叠的石塔之上闭目打坐，她看老者道骨仙风，便跪拜于地，不敢妄自打扰，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只见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也不怯，大胆上前甜甜地叫了声“爷爷”。老者笑吟吟地说道：“昨日是我冲关的关键时刻，幸亏你这娃儿机灵，没有乱动，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身形俱灭了。”老者将她像小鸡一样拎起，在自己手中一番翻转敲打之后，又将她放下，道：“骨骼精奇，是块练武的好苗子。你可想要学武啊？”小小蝶道：“我会功夫。”随即就捡了条枝条耍了一套剑法。老者看完双眉紧蹙，问道：“这是谁教你的？”小小蝶稚嫩地答道：“是我娘。”“这套剑法阴狠毒辣，这女娃儿又没有内功护体，剑招已充满戾气，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教自己的孩子此种剑法，长此以往，恐怕这女娃儿会内伤沉积，心脉尽损，性命堪虞。”老者暗自忖度后，问她：“小娃儿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