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有千千结（2/2）

宇文恒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小子还行，能在他如此注视之下还能保持镇定自如的没几个人，这小子竟然纹丝不动，看来袁成恩挑人的眼光不错。他微一思索开口道：“朕给你讲个故事，你好好听更要好好想，听完了你要回答朕提出的问题，答得好朕自然有赏，答得不好，朕就打你板子，打的你屁股开花，皮开肉绽为止。”

小连子此时已撑到极限，听了宇文恒这话，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顺势跪了下去：“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你好好听了……”宇文恒一甩袍袖道：“在前朝的时候有位皇帝同时宠爱两个美人，一个姑且叫她张美人，一个叫她赵美人，这位前朝皇帝对这两个美人极其宠爱无求不应，只是不许她们两个见面，你说这个前朝皇帝是如何想的？”

小连子细细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道：“这位前朝皇帝是怕这两个美人见面之后互相攀比起争宠之心，再不能尽心尽力伺候皇帝，所以不让她们见面。”

“到也合乎情理，这个问题就算你过了！”

小连子心里刚松一松，宇文恒又问道：“有一天，这个张美人突然提出要见一见这个赵美人，你说这个张美人是怎么想的？”

小连子一听都快哭了，心道：奴才虽是个阉人，但到底不是女人，这张美人怎么想的，奴才实在猜不出来。但这话他不敢说呀，急的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也不敢擦一擦。

见他不说，宇文恒催促道：“朕问你话呢！你聋了？”

小连子心里一盘算：不说铁定挨打，说了不一定挨打，那就说吧！于是一咬牙说道：“张美人之所以想见赵美人，必是那前朝皇帝或赵美人做了让张美人心生不安之事，让赵美人起了争宠之心，想见情敌一面后摸摸情况，好做对应之策。”小连子一口气说完心到不慌了：反正话已说完也收不回来了，是打是赏随它去吧。

宇文恒听了小连子的话，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芝兰你突然想起要去看看恭妃，原来是朕让你心生不安了，只是朕对恭妃只有愧疚之心，并无丝毫爱恋之心，朕自她被废后再也没见过她，芝兰你又何苦如此费心呢？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宇文恒整个心都开朗起来，遂笑道：“答得不错，起来吧！”

“谢皇上！”小连子此刻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站起来后，总觉得腿软软的没力气，背上衣服更是被汗水湿透，黏黏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宇文恒摘下手中的翠玉扳指：“这个就赏你了！下去吧，回头换身衣服再来伺候朕，一股子汗馊味儿。”

“谢皇上赏！”小连子接过扳指，躬身退下，直到出了紫宸殿的大门方高兴地跑起来，谁成想，刚跑下台阶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兔崽子，你往哪儿撞呢？”

小连子一抬头见是袁成恩，忙陪笑道：“对不起师傅！您老哪儿撞疼了？我给你揉揉。”

“你不好好伺候皇上瞎跑什么呀？皇上呢？”袁成恩揉着头道。

“皇上在御书房里呢，皇上嫌我身上有味道，让我去换身衣服再进去伺候。”说完，小连子高兴的把扳指拿出来给袁成恩看：“师傅，这是皇上赏我的，您要是喜欢，我就把它孝敬给您了。”

袁成恩听了，照他脑袋就是一下子：“皇上赏我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咱家还不缺你这个，你呀还是自己收着吧！”

说完不再理他径直上了台阶，走了两步又转身吩咐道：“你呀，不用过来了，皇上这儿有师傅我伺候就行了。”

来到御书房，袁成恩见宇文恒正在批奏折，忙上前跪下道：“奴才袁成恩前来复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东西都送了？恭妃的身子怎么样？”宇文恒批着奏折，漫不经心道。

“回皇上的话，东西都已如数送到，娘娘虽然瘦了些，身子骨倒还行。”

“那就行！今日师爱卿与夫人都来贺寿了吗？”

“回皇上，骠骑将军与夫人前去参加葬礼了都没来，只把两个孩子送了过来，恭妃娘娘见了到是十分欢喜。”

宇文恒一听“孩子”二字不由来了兴趣，把折子合了也不批了，问道：“你是说恭妃见了孩子十分欢喜？”

“是呀！喜欢的不得了！奴才去时，这俩孩子正在院中满院子撒欢，恭妃娘娘正在廊下坐着笑眯眯的瞧着呢。”

宇文恒听了不禁皱眉道：“恭妃到底是没带过孩子，这都快端午了，天气这么热还由着他们在院里跑，中了暑可怎么好？”

袁成恩笑道：“不妨事，院中有荫凉，这俩孩子十分调皮，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在屋里哪儿坐得住，恭妃娘娘又不忍心拘束了他们只得随了他们。这俩孩子虽然调皮些，倒是十分知礼数，并不讨人嫌，别说恭妃娘娘喜欢，就是奴才也喜欢的不得了。”

“他俩是朕周蕙表姐的孩子，周蕙表姐自幼在朕母后身边长大，是母后亲手调教的，她的孩子自然不差，只是周蕙表姐与师爱卿成婚后**年方有了这对龙凤胎，比平常人家自然娇惯些。”宇文恒也笑了，又问道：“这俩孩子叫什么名？请了师傅没有？”

“一个叫师季秋，一个叫师若水，年方八岁，因骠骑将军公务也不甚繁忙，闲暇之余就亲自教孩子读书写字，并没有请师傅。”

“师爱卿倒是清闲，尽享天伦之乐。”宇文恒提到师至坚，便又想起了师至柔，不禁叹道：“成恩呐！朕昨晚又梦见恭妃了，又梦见恭妃向朕索要皇儿性命，当年朕虽然没有派人打掉恭妃的孩子，到底恭妃是因朕废她后位伤心而滑的胎，若恭妃没有滑胎，此时皇儿也应该像他们这般大了，有皇儿承欢膝下，想必恭妃也就不至于如此怨恨朕，虎毒尚不食子，朕也不想这样，朕……”说着宇文恒一介帝王竟然红了眼圈，再也说不下去……

“皇上的心情，想必恭妃娘娘心里也明白，也未必会怨恨皇上……”

“你是说恭妃对朕并无怨恨之心，这怎么可能?她亲口对你说的？”不等袁成恩说完，宇文恒就欣喜的打断他的话，

袁成恩躬身道：“恭妃娘娘虽然没说，但奴才看的出来，恭妃娘娘神态安详，看人目光柔和，绝不像是一个常年心怀怨恨、悲苦之心的人。”

“若真如你所说，朕也就安心了，也不至于夜不成寐。”宇文恒叹道。

“奴才倒有一计，或可解皇上忧心。”

“有何良策，说来听听？”宇文恒听了急抓他手腕道，

袁成恩道：“骠骑将军有一儿一女，皇上何不下旨将将军女儿送入恭妃处抚养，即可解恭妃膝下寂寞之心，亦可解皇上忧心。”

宇文恒听了松手道：“朕何尝没这样想过，只是周蕙表姐婚后**年方有了这两个孩子，朕怕她不舍得，朕也不忍心拆散她们母子。”

袁成恩听了又道：“皇上不妨写道手谕给这两个孩子，让他俩可以自由出入龙泉苑，如此一来，恭妃娘娘什么时候想召见他们，或者他们想见恭妃娘娘，都可以随时想见。”

宇文恒听了大喜道：“这个办法甚好，就依你所言。”说完提笔写了一道手谕给他。又道:“眼下还有一档子事要你去办？”

“请皇上吩咐！”

“今日皇后特意为庆贺恭妃三十整寿选了几样贺礼，你一并给恭妃送了去，记住带上皇后宫里的彩云一起去办这趟差事！”

袁成恩听了，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