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残酷的谎言（1/2）

从身份，权势，年龄上，两人都达成了一种共识，恐怕就算就算两人加在一起，都不是眼前男子的对手。

昌皇，本就是姬陌遇到过的最难缠，最狡猾的对手，不然他也不会数年来都被囚禁在昌国的京城皇宫中，无处可逃。敏感地被回忆刺激的神经已经被元漓意味深长地一眼平静下来了。

或许姬陌从来就没说出口，他自己也是十分忌惮回到这座囚禁之地的，之所以带着身边的女子，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动摇昌皇的神志，但令人讽刺的是，昌皇没有任何反应，即使是面对死而复生的女儿，他依旧像是全身裹了贝壳一样，无孔而伤，无话可以动摇。

相反，倒是他自己，被眼前的女子所拯救。

冥冥之中注定了，司马漓成不了昌皇的软肋，却成了他的救赎。

昌皇眉头微蹙，似乎是在为什么烦恼，不见了，刚才姬陌身上火急火燎的噬杀兴奋和疯狂都消失了，只在他和小四回望的一瞬间。

疯狂的敌人比冷静的敌人更好对付，尤其是对于从前还是少年时，就已经心机叵测的南唐世子。和南唐的凤仪太后达成和平协议之后，他亲手给这位翩翩少年郎打造了一座皇宫牢笼，却在后来，一次次的发觉，里面的猛兽一次次地在进行无声地碰撞，欲将牢笼大门冲撞而开。

好几次，若不是他察觉的迅速，恐怕早已人去楼空了。但百密终有一输，这只猛兽终于还是揪住了命运的契机，撞破了金色的牢笼大门。

姬陌和小四在燕国，或许说的更准确一点，他们和那个人地方的联系，他都了解过一些，诧异于小四的成长时，也对于姬陌的复仇而无法不重视，幸而在他还在囚禁时，昌皇就有预感将来若是猛兽出笼，必会祸害昌国，所以在他的身和心中都埋下了耻辱的种子。

从一个角度上来说，它加剧了姬陌对于这座皇城的怨恨仇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加重了他的害怕畏惧和无能为力。以后若是重新回来，他也会只会被过往的噩梦所迷，难以做出最合适决定和判断。

昌皇此刻却发现自己失算了，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姬陌一贯的镇静确实不复存在，但是…

目光越过姬陌，看向掩藏在男子银袍之后穿着太监常服的女子，虽是深紫色宦官装，也难掩丽色，初时的不安此刻已经化为心平气和对视的淡然，那个地方，终究是将小四完全改造了。

叹了一口气，昌皇终于发现自己失算在哪里了，原先以为是南唐世子怂恿小四回来，利用她的身份想要夺取昌国的皇位，毕竟尚存的皇室中人中，棠儿不良于行，如果是朝堂上的大臣，知晓太子非亲生之后，转头支持的就该是小四的可能性极大。

并不是南唐世子怂恿了小四，是小四，自己的心愿吧，到了此时此刻，昌皇从南唐世子清冷的眉目之间看到了淡淡的怜惜，有这种眼神的男人，又怎么会舍得去利用她。

他们是互相利用，也是相互携手。

昌皇一个旁观者都明白的事情，姬陌和元漓哪里会不知道，几年的相随相处，在此刻的对峙时，他们彼此都是对方最大的勇气，似乎只要旁边站着一个人，就能够无所畏惧，无所恐慌。

对于元漓是这样，对于姬陌是这样。

元漓首先迈出了一步，上前昂首道：“父皇说的没错，小四回来一方面是来看望父皇的病情，一方面又是想来和父皇要一个解释。”

“解释?”咀嚼这两个字，昌皇略有不解地看向她，“小四近年来在燕国都闯下了一番天地，还有什么解释，是父皇才能告诉你的么？”

果然，就算是她在燕国的事情，昌皇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只是一个父亲单纯的关心女儿而去打探她的行踪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惜，终究不是啊。心中涌起了一番苦涩之味。

心胆再苦，元漓都已经不会再露出任何端倪，能叫人察觉到的端倪了，她笑颜如花，道：“父皇也晓得燕国发生的事情，那小四的一番作为就没有浪费。”

元漓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不知道姬陌在燕国是不是有什么所图，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唯一想的就是能做出一番事情，被眼前的人，被自己的父皇看到，承认。

如今看来，那个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呢。

“父皇觉得我做的怎么样？”与其故作轻松，元漓背负着双手，像极了一个等待这父亲夸奖的乖巧女儿。

昌皇目光冷凝，沉吟了一会，也悠悠然笑道，神情间多有赞赏之色：“那个啊，父皇刚刚听闻的时候，也大吃了一惊，一国政事的动荡，小四你居然参与到了其中，并且起了不小的作用。说到燕国，朕还应该向小四还有世子言一句谢才是，若不是和你们将燕国搅成如此模样，前线的战事恐怕还会吃紧一些。”

姬陌随之又道：“昌皇陛下何必自谦，我和阿漓都知道，就算没有演过的事情，前方的战事在皇帝陛下眼里，又算得上什么呢？”

昌皇哈哈大笑，赞赏道：“宫中众人整日都待在朕身边，却还是不及世子和小四深知朕心中所想，所谓知己，应该也就是这种意思吧。”

元漓见父皇虽是笑着，眼神却露着一种冷意，她不由心中一颤，想起四周的端倪，心中一惊，不由又四处看去，提防着什么时候会有拿着长枪的宫人闯出来。

“小四何必紧张，此间谈话，只有你知，我知。宫人的话，朕自己这些日子都见得少，至于皇后派来守门的，朕也已经将他们好生安排了…”昌皇看到女儿一副谨慎到不能谨慎的神情，才敞开了说道。

“为什么？”对于眼前龙袍男人的话，元漓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在这里了，怎么可能不做足了准备，让自身暴露在危险之中。

父皇不是这种愚蠢之人。

“朕说过，是特意在这里等你们的，君无戏言。”昌皇不做过多的解释，就像是在开导自己不懂事的女儿，慢悠悠地道：“就算朕真的设下了埋伏，千军万马，任小四你再如何提防，都是没有用的，不是么？”

姬陌轻碰女子的手，低语道：“他应该是真的没有设埋伏，这里是皇宫，他断不用在这件事情上和我们逢场作戏。”

一番话下来，元漓快跳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却才想起父皇刚才的话语，似乎别有深意。

呢喃道：“这么说，乾坤殿其实是在卫皇后掌控之下？”话才脱口而出，元漓就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对，既然父皇身体无恙，又怎么会让卫皇后掌权，不过太子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