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昌宫（1/2）

“这盒糕点拿好了，西域最新进宫的哈密瓜制成的，全皇宫也就这几盒，你两要是你好好送到花贵妃手上，出了什么差池，就拿自个的脑袋向太子殿下交代吧！”中年太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脸色难看的说道。

他因为疼痛脸都扭曲狰狞地可怕了，可还是强撑着威胁两人。

两个新来的小子都还年轻，不晓得宫中重重，为了防止等会两人因为嘴馋偷吃，或者不小心将糕点盒子打翻，两人自己送命还是小的，若是也连累到自己，这就糟糕了。

“太子殿下近来脾气十分不好，你两一定要把我的话听进去!这糕点，给我准确无疑地送到百花宫去！”一字一句地他又再次嘱咐道，“如果花贵妃问起，记得一定要提我的名字，不然回来，嘿嘿，你们两个小子就有的好受了。”

如果不是在半路上肚子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起来，他也不会连路都走快走不得了，将这上好的机会拱手送给两个路过的毛头小子。听说花贵妃最是大方，赏赐什么的就和流水一样，啧，真是便宜这两个小子了。

但比起延时自己的小名难保，中年太监还是选择放弃这次邀宠的机会了。

骂骂咧咧了几句，中年太监终于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看到中年太监身影消失在宫廷长廊中之后，年纪稍轻的那位“太监”才慢慢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笑道：“都成了这副样子了，还想着怎么往上爬一步，昌国皇宫还是老样子啊。”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哪里是一个太监，分明是一个********的姑娘家，来人正是元漓，乔装打扮换上了太监常服，和姬陌一同混入了昌国皇宫中。

“不止是昌国的皇宫，燕国，南唐，哪里不是这样子呢，趋炎附势，人之常情。”姬陌对此司空见惯了，只是冷冷地说道。

“说的也是，如果不这样，皇宫也不是皇宫了。”元漓对于姬陌的话十分赞同，但片刻之后，她转回头，满怀兴味地看着眼前换上了太监装的男子。

平时，一袭银袍穿在男子的身上，绝对是称得上风华绝代了，但是现在，银袍换成了深紫色的太监常服，倒是让她眼前一亮，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依旧九天谪仙一般完美无缺的容貌，任是谁看了都会为之倾倒沉醉，一双凤眸流转，揽尽天上，地下，所有美丽的容色。

灿若星辰，所有光亮又注定湮灭在其中，深邃宛若大海的眼眸。

“看什么？”偏了偏头，姬陌蹙眉问道。

若是平时，他这副神情，让元漓感受到的自然是清冷，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是现在，象征着太监的横澜和深紫色，也象征了卑微，穿在男子的身上，给人的居然是魅惑。

并不是说太监的服饰适合他，只是将他平时的高高在上，清冷尊贵拉了下来，从她一直仰望的位置拉了下来，让她觉得这人终于也没有办法再在她面前故弄些什么玄虚，隐藏些什么，让她既痛恨又无可奈何。

“看你。”或许真的是这身衣服的原因，元漓居然都和他开起了玩笑，戏谑道：“姬大公子可不知道自己穿在这身衣服是什么样子？”

看着女子唇角弯弯，挂着邪邪的坏笑，姬陌瞬间就明白了元漓脑海中正在想的事情，不由失笑道：“你确定要那这件事情说笑，公主殿下大概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吧。”

昂昂头，元漓一口否决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时候穿着太监的衣服溜出宫的次数还少么？”

姬陌摇摇头，纠正道：“公主也知道自己那是小时候，六年，芸舞殿下就这么确定自己还是铜镜前面穿着太监常服的小丫头么，至少有些地方，早就改变了。”

说着说着，姬陌的语气变得无比暧昧，眼神也好似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胸前的某处。

明知道这人是故意想惹自己生气，元漓终于还是遂了他的心愿，怒道：“登徒子。”

说完马上环抱着双手，遮盖住自己胸前。自己的一身外衫，外罩太监的常服，为了乔装地更加真实，她来之前甚至还缠了裹胸布，现在胸前也算得上是一马平川，就算那人想看，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元漓明白这一点，但两边的脸颊还是火烧云一样红彤彤的。

心跳不止，自己似乎都变得不像自己了。元漓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潜意识觉着，一向镇静的自己，肯定有哪里不对了。

“别再看了！”佯做恼怒，元漓瞪向对面的人。

看到女子现在的状况，像极了一只被人逼到无路可逃的兔子，眨巴着红宝石般耀眼的瞳子。

煞是可爱。

能如此细致地去观察一个女子，却不带任何算计之意，这是姬陌十几年来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收回了目光，就算是这短暂的欢愉，也不能冲淡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城给他带来的屈辱，和给身边人带来的苦难。

将纹路分明的手贴在回廊朱红色的宫柱上，凉意，一直都没有散去过。

“回来了，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嘴角的笑意再也不是原来的慵懒散漫，漫步经心，亦或是饶有兴致，敷衍而笑。

有得意，有意味深长，更多的是冰冷，让元漓久违的，却又曾亲眼看到过的冰冷。

未曾相识前，姬陌就是这样笑的，笑着看人挣扎，笑着看人濒临死亡而无动于衷。六年过去了，他的外貌变得更加俊美，但是这抹冰冷的笑似乎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长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隐藏起来了，它也没有消失。

这句话突然就浮现在元漓的心头，看姬陌的神情，似乎就不像是在对着柱子说话，他说话的对象是谁？隐隐约约，元漓觉着，该不会，是这整个宫殿吧。

移步换景，两人又向向前走了数步，皇宫回廊的尽头是一间规模算得上大的房子。绿瓦红砖，虽然建筑外形和记忆中的皇宫的宫殿无一二差别，但是元漓却晓得，里面的生活是截然不同。

洗涮的声音，人的交谈声，在墙的外面也能够听到。步伐一停，元漓站在这座建筑前，若有所思。

“你以前能够经常出来皇宫行走么？”突然元漓问道。

“我的身份，你觉得呢？”姬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