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画舫试探（1/2）

“凌宣哥哥回去吧，我不用你的协助。”听完了卫凌宣的话，元漓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低下了声音，转过头去，只给卫凌宣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六年的时间过去，当年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早就长大，也就不用他的保护了。总是会在宫妃刁难，太子为难时候轻轻扯住他衣角的女孩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拥有了力量，足以对他说出不需要的力量了。

但是，即使如此，卫凌宣也还是可以看得见，看得到她倔强背后因为不安而微微耸动的双肩。

她还是在害怕的，只是不愿意展露在人前而已。

此时，元漓了解不到卫凌宣心中的心疼之意，而卫凌宣同样也不了解元漓拒绝他的真正原因。

卫家长子的身份反而成了其次，她担心的是长安之行的危机重重，会让她失去少女时期珍贵的温暖，同时，她也更加愿意，让卫凌宣对自己的记忆永远的只停留在懵懂善良的小公主身上。

燕国的女太傅，野心勃勃的自己，都不想被他看到。

“无恕师傅不轻易收徒，四公主和他呆了五年，还不知道么？师傅收了我，自然也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让我来帮助公主您。”一时半会，卫凌宣也想不出留在她身边的法子，只好再一次抬出了无恕。

又忆起了几日前的晚上，无恕莫名其妙的那一番话，似乎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了。

“真是的，这样的做法真是不像师傅。”望着执着的卫凌宣，元漓不禁对无恕师傅的安排有些头疼了。

即使人不在了，也还是很想要保护她。这样的温柔，一点都不想你啊，师傅。碧空如洗，正如那人的眼睛一样，湮灭风尘，不见七情六欲，凡俗之苦。

“卫公子要和我们同路么？那真是要好好欢迎一下了，漓和公子多年没见，应该有很多想要详谈的事情，比如六年的经历，那还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尽的故事。”姬陌浮着清浅的笑意道。

六年的故事…这真的是一把利刃，一下子就将元漓本来摇晃的内心彻底固定了，动摇的念头被彻底斩杀。

她很怕，从卫凌宣口中问出：公主当年是怎样逃出皇宫的…

那样的话…

六年的时间是一道巨河，无论多努力，无论彼时有多亲密无间，光阴的蹉跎都是不可挽回的。

卫凌宣以为姬陌应该会尽力阻止的，没想到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是帮了自己一把，邀请他和两人同行，但是他其实并不想问元漓六年来经历了什么，好的也好，不好的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何况，他六年间的堕落荒唐，也同样不想被元漓知道。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我只想遵循和师傅的约定，好好的保护公主罢了。”

意外于他的回答，姬陌蹙眉，又讽刺一笑，道：“即使，那和公子的家族有所冲突，卫公子也还是要保护么？”

无恕没有说过元漓是回来做什么的，只说了她置身于虎狼之地，一是指男子身边，二，便是京城卫家的势力了吧。

卫凌宣也不是当年那个对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的毛头小子了，懂得了残酷的权力争斗，知晓了如果一个不慎，当年的火烧行宫，极有可能又再一次上演。

幸而此时是在画舫之上，说话也方便，卫凌宣一口气就将心中的疑问都倾吐了出来：“公主不是只是回京看一下皇帝陛下而已么，怎么会和卫家有冲突。”

“不是哦，凌宣哥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回答他的不在是姬陌，而是元漓，她抬起眸子，亮晶晶的，似乎一方琥珀之中镶嵌了无数的星辰。

“在问我之前，凌宣哥哥能不能先告诉我答案，如果我真的和卫家有冲突，你会选择谁呢，拜托了，这个回答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请凌宣哥哥一定要凭着本心回答，不要只是哄小漓开心。”

选择谁，卫凌宣没有疑惑，或者说，应该疑惑的时候只有在无恕面前而已，他为何站在了这里，为了无恕的十年功力，为了那一本绝世武学的秘籍…

为了这些肤浅的，暂时舍弃了他教团的信仰，不，不是的。

在元漓投入他怀中的一刹那，卫凌宣就感觉到了，那一股不同于常人的命运之力。

常人，凡人…神鬼之说，在微妙间真的让他感受到了。

想起书中的内容，天煞和地焰是会相互吸引的，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心中一动，卫凌宣把目光看向姬陌的方向。

这个人，这个人不会就是…

扑通扑通，连卫凌宣也不清楚，他心中究竟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些。如果真的是那位大人，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是一切也都会变得复杂无比。

“我和卫家已经没关系了。虽然卫家主那斌没有对外公布什么，但是我已经和父亲三击掌断了父子情了。”卫凌宣说完就埋下头，神情晦暗难辨。

当年的卫凌宣，是一个会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的少年，六年过去，果然连凌宣哥哥都变了么。

“为什么呢？”元漓继续追问下去，卫氏一族的一举一动都和她此行的目的息息相关，尤其是这种内部发生的大事件，她又怎么能够放过。

“不为什么，父亲和我的信仰不同，恳请公主殿下不要再多问了。”卫凌宣明显就不想涉及这个问题，匆匆解释了一句，就马上转移了话题。

沉默半响，元漓终于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对不起，凌宣哥哥，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师傅的命令，我会写信道于他听。现在昌国的处境是有些危险，但还没到要凌宣哥哥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何况，有些事情，如果卫凌宣在旁边也好做。元漓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