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青梅竹马之情（1/2）

“祀神？”作为碧穹的一宗之主，无恕的学识不可谓是不高深，但是就算是如此，他搜寻了整个记忆都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和祀神两字有关的信息。

“祀神教众？卫公子您是喝醉了么？”他蹙了一下眉，“昌国境内并没有这个教团。”

因为西域文化的传入，四国皆形成了小范围的教团，他们信仰不同，却各有所仰仗的所谓的神，这是对皇权的公然藐视，在四国之中都受到皇帝的强烈打击，上到政府官员，下到平民走卒，凡是和教团扯上关系的，轻则要被关押上三四天，重则杖刑，领头的人物被诛九族的也是不少。

一时间，人心惶惶，许多披着教团外衣骗吃骗喝的人都开始见好就收，转头又成了良民。但对于真正被教团首领洗脑，影响至深的人，却没有因为朝廷的严加管束而停止他们的行为，因为不同宗教凝聚起来的这支力量居然也在不约而同的开始合作，躲避朝廷的大力度绞杀。

虽然范围不大，但是存活下来的教团还是有的。

对于卫家这种名门望族，和这些危险分子扯上关系无疑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卫凌宣，这个赫赫有名的卫家长子，未来卫家的接班人，别说是皇室，就算是卫家自己也接受不了。

“我是喝醉了，但是先生请看，这世间，又有谁是全然清醒的呢？”说话间，卫凌宣已经完全站了起来，他脸上表情仍然是被酒精熏得红若桃李，看上去神思游离于九天之外，但是眸子却已经有了些许的清醒，至少，他已经不会再将他和酒楼中的小二搞混了。

“先生是认识他们的，我在先生身上感受得到那两股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先生，你和他们有过接触？”此刻卫凌宣说话活脱脱就像一个神棍，虽然没有白胡须和夸张的算卦衣服，但那拈指一算的动作，和意味深长的笑容，都早就不像一个温润公子了。

“他们是谁？”无恕问出了从一见面卫凌宣就不断一直在重复的“他们”。

“天煞和地焰，我之前说过的。”或许卫凌宣又是真的恢复了神志，他说话已经不再吞吞吐吐，语无伦次了，居然对着无恕还笑了：“先生能否告诉我他们在哪？直销见他们一面，本教规定就是不能插手那两位大人的争斗。”

“神明的争斗，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插手的，只是旁观就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双手合了一个十字，卫凌宣的神情和他的动作一样，都虔诚无比，某一瞬间，无恕居然觉得他并不是疯了，只是痴了。

对现世的过于绝望，会让人去追求不存在的神明。这种想法，无恕有过一定的了解，只是没想到，会真实的体现在如今眼前人的身上。

本意是为元漓打探情报，但是经过和卫凌宣的一番谈话之后，一开始的目的反而开始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么公子又为什么要拥有这种虚无的荣幸呢？”无恕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和人谈论禅道的时候，似有似无，非有非无。

“虚无，命运这种东西并不虚无，他们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先生便是那有缘之人，眼亲眼见过，或许，双手也曾经摸过，只是让我好奇的是，先生怎么会一次遇到他们两个呢？”

“莫非传言果然是真实的，天煞和地焰就像阴阳两极，只要存在于这个世间便会不断地相互吸引。”

无恕居然还很认真的回想了刚才接触过的人，似乎，只有阿漓…

难道卫凌宣口中的他们有一个就是阿漓？无恕在心中摇摇头，那个女孩子本身就已经是祸事缠身了，无恕实在不愿意又将她和虚无的神鬼又扯上莫名的关系。

“先生是不相信么？”卫凌宣已经整理好他之前躺在地上弄脏的衣袍，盯着无恕说道。

“凌宣一开始听说的时候也是很不相信的，但是到了如今，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他们是可以将这个混乱的时代终结的人，是可以将卫家除去的人，凌宣期待着，等待着，等待那两位命中注定的一战。”

这个世家公子对于自己主家的仇恨究竟有多大，已经到了心中希冀将其除去的地步了。

“卫公子是从什么地方听来这个传说的，还有，公子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卫家了？”无恕反看了他半响，见他的神色疯而不癫，还像是能好好说话的样子。

“凌宣，别再给我冠以那个姓氏了，我以它为耻，妇不妇，夫不夫，子不子，天理伦常，在那处已经崩坏了，那不是人的聚集地，应该是畜生的才是。我无法去除周身流淌着的血液，所以死后也必会遭受这个灾难而堕入地狱。”卫凌宣纠正着无恕的称呼，嘴角挂着无所谓的嘲讽和冷笑。

“原来，他是知道了那件事情。”无恕在心中轻道，元漓和姬陌在骤闻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个是震惊一个是狂喜，但是同样的是两人都是想趁机钻这个皇室滔天丑闻的空子，与他们不同的便是眼前的男子，他从一个被礼义廉耻良好教化围绕着长大的翩翩少年郎，变成了如今邋遢嗜酒，崇尚教团神鬼的堕落之人，原来，只是因为受不了真相。

所有大家族背后总会有其黑暗，越是亮丽光鲜的外表，就越是污垢深藏。

眼前的男子，和他两个遭受了莫大苦难的弟子不同，或许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卫凌宣被保护的很好，好大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独自一个人承受家族的丑恶秘密。

无恕叹了一口气，他在碧穹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元漓了，心爱之人被锁皇宫，他做不到无心无情，时常也借用所谓宗主的权利去打探皇宫中的事情，对于六年前卫凌宣和元漓的关系也有一定的了解。

当年的元漓，便是凭借着他相送的卫家令牌才能以一届幼女的身体逃脱出重兵把守的皇城。

但是时隔六年，当年懵懂的青梅竹马情还能剩多少，无恕自己也不敢肯定，岁月是一把刀，将人刻画的面目全非。卫凌宣已经不用再顾忌卫家了，那是否也就说明了，他可以站在小漓这边，帮助她呢。

每每忆起那位站在元漓背后暗影中的男子，俊秀异常，其智若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