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感受到光的女孩（1/2）

女人明显冷静了一点，没有像先前一样疯狂地抓打，胡乱挥舞的双手像是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停在了空中，打下去的动作瞬间定格了一般。

她有点木讷地一点一点地转了过去，黑褐色的瞳孔不再像先前一样因为恐惧，害怕而缩小许多，光看着就很是惊恐；她渐渐平静了下来，紊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嘴里还是不断地重复着刚刚的的意思：“谷乐？真。真的是我的谷乐么？”语气里带着恍然隔世，从暗无天地的地狱好不容易看见阳光一般的难以置信。

她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嘴唇还是颤抖着，战战兢兢的，他记得他小时候妈妈的声音很是温柔可人，充满了女儿的柔媚，可是现在却带着一股久经风霜，沧桑的味道。

他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心寒不已。

抱着她的双手还是没敢放松一刻，反而因为心里的难受和窒息感让他加大了不少手臂上的力道，对她，他不能不管不顾，可是接近却也心痛难耐。

“啊啊啊。”女人又叫了起来，“谷乐，张艺打我，打我。”她好似眼前已经有如此一番景象一般，原本稍微恢复一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手又不安分地挥动了起来。

“妈，我是谷乐，我会保护你，张艺不会打你的。”他意识到或许是自己突然加大的力道又让她惊慌失措，心里顿时懊悔不已，本就疲惫地神色此时更加凝重了。

谷乐有点疲惫地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太阳穴，“妈，我们去睡一会好么，睡一觉就好了。”他试着按照以往的方式哄着她，希望这次也能管用。

如果再这么闹下去，他怕他也会撑不住。

“谷乐，呜呜啊啊。”谷妈依旧自言自语着，声音变得沙哑而又呜咽了起来。

看她稍微又好转了一点，谷乐直接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谷乐，我是谷乐。”他看着她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看清面前站着的人，从她幻想的世界里走出来。

他感觉他自己也快成疯子了，一遍遍地重复，一次次的希望被磨灭。

“好好好，谷乐说什么都好。”女人呵呵地笑着，瞳孔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一张美丽的脸已经被生活和岁月折磨地憔悴，苍老了不少，明明才30多岁的女人，眼角却已经爬上了皱纹。

他心里疼的很，酸酸的，“呼，妈，来，我扶你去床上。”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早已湿润不已快要流下来的泪水硬生生压了回去。

闹腾了这么久，谷妈也是累了不少，在谷乐的搀扶下没有再吵再闹，反而有点一个沉稳安静的成年人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来到了床边，她也听话地躺进被子里。

谷乐细心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妈，睡一会，晚上阿姨还是老样子会来做饭的。”

她没有说话，直接合上了眼。

谷乐便也没有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闭着眼睛的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快睡着但还是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房间又恢复了一篇黑暗，女人睁开了眼睛，因为过度闹腾，加上经常失眠，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就在谷乐刚刚转身的时候，她就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关上了门。

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窗帘的遮阳效果很好，好到现在天没有完全黑，房间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她讨厌这样的黑，这般的黑就想要吞噬掉她一般，让她觉得再也看不见光亮一般。

可是她也不想点灯，每次害怕黑暗开了灯，空旷的家显得更加冷清了，也让她恐惧不已，空气寂静地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无处可躲。

她自己也知道，无论怎么样，开着灯，亦或是关着灯，对她来说都是恐惧的，这个空间，这个空气就是。

因为她至始至终无法逃避的还是她自己的心结。

女人眨了眨已经睁得干涩不已的眼，掀开刚刚谷乐弄得无微不至的被子，真的是一点冷风都不会灌进来。

她从床上赤着脚下来，走到窗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