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发榜（1/2）

长长的排名从头至尾终于有了结果，各科课代表陆续走向多媒体前展示大家的分数。那时九门功课的成绩还未来得及汇总，我在心里默默加总着分数估计着，成绩大概处在中上游。

教室里鼎沸的人生嗡嗡地响彻在耳边，空气又沉又闷，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课间，纪元问我成绩如何。我不肯跟他讲。许是看出了我的小气，他大大方方地报出了自己的总分。我也不得不有所回应。

“只比你高一点点，”我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

“那是多少？”他追问，清澈的眸子里竟有几分紧张。

“等出来了你就知道了。”我终归还是不够坦荡。

纪元“切”了一声，看向窗外，目光一下又定住了。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过了几秒钟，班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拍手声，七零八落的问候向她砸来。

是奚佳，她回来了。

奚佳一路经过那些桌桌椅椅，循着问候声稍作点头致意，嘴角有淡淡的微笑浮起。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像看到了雨后的丁香，洁白的花瓣随着清风从枝头落下，带着雨滴的甘薇随意飘洒。我摇摇自己的脑袋，此刻奚佳出现在眼前，好似与之前不大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了呢？我正兀自想着，铃声突然响起，我转过身坐正。

任课老师还没进来，大家做着最后的小动作。奚佳的位置在我的斜后方向。我微微转头瞧去，正看到奚佳的左手抬起，拂过额头，她那边的玻璃窗正好射来日渐强烈的阳光。我刺痛的闭眼，低下头来，心底突然泛起一阵心酸和微凉，默默叹道，原来是这样。

“奚佳回来了吖。”姣姣向那边张望，转身对我小声道。

我“嗯”了一声，眼前又拂过她刚才的侧脸。那一层黑密的细发严严实实地覆住了她左侧光洁的额头。少女的心事就这么被裹覆起来。

密密麻麻的分数被滚动的进度条来回拉扯，同样被牵动的还有70个学生的心。最后的总排名足足吊了大家一整天的胃口，直到晚自习间才真正公布。唏嘘声与议论声一片，所有的惊惶或满足都在那一刻得到释放，弥久不散。

“21名。”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次和预判得相差无几，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也不算太丢人。我暗暗宽慰自己。

稍作停顿的成绩单匀速滚动，我的名字从最底下的位置向上升起。看过自己的排名之后，再看其他人的成绩就没有了过山车一般的跌宕，人的本性大抵如此。

世间的每一刻都有不少巧合发生，如同同一时区的摆钟，在同一整点鸣奏出悠远的报时声。

我刚想感叹季筱的分数竟和我一模一样，却到底还是没发出声来，让人喑哑的是难以置信的下一秒。

“柴久久，625.5。”

“季筱，625.5。”

“纪元，625.5。”

怎么会。呵，真巧。“天哪，久久，并列啊你们仨。”面对姣姣发出的惊叹声，我平静状笑笑，一点点苦涩，从思绪蔓延到嘴角。

纪元的笔杆不合时宜地向我的肩膀敲来，我迟疑了两秒并不转身，微微侧头看向他的桌角，冷冷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