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伤（1/2）

高一生活已经进行两个月了，紧张度虽然远比不上周六日都鲜少休息的准毕业生，但毕竟是九门功课，想想还是让人有些疲累。第二次月考刚刚结束，等待出分的日子最是煎熬。班主任在开考之前就已经宣布，将按此次成绩重新调整座位。听到这个消息，全班哗然。

“啊——”几乎所有人，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宣誓自己的哀求和不满。

“啊什么啊，不告诉你们就不知道上进。好好对待考试，就这么定了！”一语钉锤，大家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就这么被攻破了。

我环顾四周看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低落。不经意看到纪元，他倒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好像换座位和他没甚干系。他也恰好看向我这边，我立即把头转回去了。

也是，他的同桌，那个痞子，整日里就知道开别人玩笑，冷到极点的那种。每次留了作业，就会纠缠身边人“借鉴”，尤其是向纪元。纪元倒是不受困扰，痞子要他就给。倒是我跟姣姣，不胜其扰。和这样的同桌分开，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清静吧。难怪他没什么触动。

可是，看到他的平静无波，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呢？为什么？我在心里默默念着，一遍又一遍，竭力去抹去潜意识出现的答案——他不在乎我，哪怕仅仅一尺之隔都不能。

如果所谓的喜欢只是距离造就的错觉，那么间隙变得遥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眼下可能就是一个机会。隔远了，看不到的，就会淡去消失。把这次调动当成一次试探，我也许就会知道了，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若是，能否改变心意。

考试准备的马马虎虎，考场上也浑浑噩噩。一场物理考试结束之后，成群结队的学生从考场里走出，涌向校门口。旁边同级的学生还在就刚才试卷上地加分题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加快脚步以屏蔽这种喧嚣。

“久久——”

“柴久久——”

后面鱼贯而出的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我蓦地停下脚步往回看。谁想，迎面一辆飞奔的电车疾驰冲来，车座上的人急喝一声“喂”，急转车头，还是晚了一步。车身从我侧边冲撞而来，我被惯性大力甩在一边的石子路上。

“啊，”我吃痛地惊呼，左手重重压在碎石子上。

“吱——”一阵尖锐地急刹车声响起，划破了地面聚集的喧嚣，周围一下静了起来。

“久久！”刚才的呼唤声终于又出现了，季筱从不远处围观的人里挤出来跑向我，一把将我拉起。

我的手生痛得厉害，有尘粒嵌在表面擦破皮肉里，火辣辣的疼。饶是摔成这样，我还兀自庆幸，还好车不是正面奔来的——否则我一定被撞飞，还好摔的是左手——不耽误写字。季筱弯下腰来帮我拍膝盖处印上的土印，力道很小，体贴道：“疼不疼啊？”

我轻轻摇头，“没事。”

“妹子！欸呦，对不起啊。我没注意，你怎么样？”一个粗粗的女声嗓音响起，这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并不好听。

我这才抬头看向走来的肇事者，是个个头比我大好多的女生。她穿一身白蓝相间的校服，但不是我们学校的。她留着一头齐肩发，染着时髦的黄发，斜向侧边的刘海上有一撮极不和谐的蓝。老师口中典型的混混学生。不学无术，横冲直撞，惹是生非。我的心突然沉了下来。她走进我，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她化着浓妆，涂白的毫无生机的脸庞反倒将原本五官的特点弄得模糊了去。她的眼睛极小，笑起来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低，我心里直发毛，大白天的，真见鬼了。

季筱背过身去，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拉过我的上衣衣角，我看向她，她的眼神背着那个陌生的肇事者无声地提醒我。我心下了然。和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