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道实难测（1/2）

“你是什么东西？”对面的人问出声来，“活了这么多年，自从人间出现后，就没见过你们这些怪物了，如今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夭夭不接他的话，自顾自问道:“桃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桃子？”他抬起左手，只见他左手上拎着个黑布小包，里头好似塞着个硬邦邦球状物，“你是说这妖物么？我逮它可是花了大气力。逮到了又嫌它身上冒着一股难看的气，就用桃木枝做了个笼子将它塞里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股邪气压灭了。它是你养的么？”

夭夭游走各地，见识了许多人物，却还没见着怪里怪气如面前这人的，她盯着对面人手上吊着的那个小黑布包裹——桃子在里头闷得慌，时不时蹬瞪腿扭扭身子，将小包裹撞得微微摇晃——心疼的要命，心里想着，好不容易养大的小东西竟受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对待，不由咬牙切齿。她讲目光移到对面人的脸上，像是要把自己的目光炼成千万枝穿心利剑，将面前这人戳个对穿，让月光从窟窿里透出来。她捺着怒火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错爻。”那人向她一抱拳，左手上挂着的小包裹跟着他的动作晃荡来晃荡去，晃一下，夭夭心里就咯噔一下，直担心里头的那个小东西被晃荡坏了。她再也忍不了面前这人折磨桃子，便道:“不管你是谁，将桃子还给我先。”

“还给你？这可不成。”错爻摇摇头，道:“这东西邪气得很。小小的一团，却有那么浓的鬼气，我几万年前都没见过这般的。还给你，你接着养它，先不说害人，反正你养这玩意儿就没担心它害不害人，万一哪天，它噬主怎办？”

夭夭哪里听得进去劝告，她一心就只想着要回桃子。但她又忌惮着错爻，毕竟这人本事大到可以逮住桃子。眼睛轱辘一转，夭夭发现对方是个挺欢喜讲道理的人，她便来与他讲讲道理。她盯着错爻，暗地下打着腹稿。她朱唇未启，错爻便抢先开了口:“话说姑娘，你是用何物喂养这东西啊？”

这话一问，将夭夭的腹稿尽数打乱，她心内烦躁，瞪了错爻一眼，道:“你还与我便是，问东问西的真讨人厌弃。”

错爻似是没听见她的埋怨，自顾自问道:“用人的血肉？用人的精元？”

夭夭看见那小包裹又动弹了一下，她的眼角跳了跳，面前这人好啰嗦，也不管桃子舒服与否。想他一路走来，桃子定是要被他晃晕过去了。关心则乱的夭夭终于按捺不住，她决定将桃子硬夺回来。

陷入沉思的错爻突然发现面前发着嗔的小姑娘拉出了架势，朝他冲过来。错爻吃了一惊，飞身后退。他惊问出声:“你身上也蒙着一层鬼气？你不是人？”先前暗夜里他虽问了一句，但没有仔细观察面前这小姑娘。两人隔得不算近，暗夜里看人似是蒙了一层纱，夭夭身上的鬼气他便没有发觉。

“我是鬼!你信么!”夭夭右手五指弯曲，如钩似爪，直朝错爻左臂抓来。

错爻身子一侧，无比机敏地逃过这一抓:“擒拿手？难道你不会术法么？竟学了凡人的武功？”夭夭不答，左臂弯曲，手肘直向错爻撞过来。错爻身子一弓，夭夭毕竟生得玲珑小巧，手肘没挨着错爻，反而自己向前一个踉跄。

“你不该是会什么附身、点石成金、吞吐雷电、剪纸化人、七十二般变化的术法么？凡人都想出来了，为何你身为一只鬼却做不出来？”错爻万分惊奇。

“你会么？”夭夭咬牙切齿，变爪为拳，直勾勾朝错爻下颌打去。错爻一个偏头，又闪躲过去。不待招式变老，夭夭左拳中途变招，朝错爻右颊招呼。错爻这回不避不闪了，他右手倏地冒上来，一把攥住了夭夭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