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除夕（1/2）

大雪初停，太阳从云头冒了出来，天蓝地白，衬的世间万物分外冰清玉洁，淡妆素雅。婧轩一袭浅青色团花绵锦文衣裙，腰带和袖口都绣着浅粉的莲花，衣裙轻轻地拂在青色的云罗明珠鞋面上。她粉黛轻施立于雪地中，更显得清灵透彻，楚楚动人。

“今儿是小年，刘管家，你吩咐府中上下定要仔细打扫。着人将那八彩流苏的红灯笼挂上。还有灶王爷的神像前一定要奉上清水，糖果，料豆，秣草。”婧轩细细吩咐道。

“是。”

“今儿都来了那些大人？”婧轩回头轻声问过沁心。

“除了平日里的宗干大人，大将军，宗辅大人。今儿个希尹大人也来了。”沁心回道。

婧轩定了定神，沉声又道：“希尹大人年事已高，这天寒地冻的，怕是受不住，便给他的茶换成姜苏茶吧，姜苏茶驱寒调胃再好不过。阅书斋的炭火要加足了。还有，常来往的那些大人，少不了银子打点。你晚些时候着刘管家去办。今儿是小年，着厨房备下酒菜，留大人们在府中用晚膳。”

“是。”

待各位大人都走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完颜亶回到琉涟阁中，一身疲惫。婧轩见状，帮完颜亶脱去衣袍，任由他伏在自己怀里。婧轩手指纤细，轻轻地揉在完颜亶的头颅上。窗外冰天雪地，室内全然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陈桉进来的时候，完颜亶正伏在婧轩腿上闭目养神。陈桉来得匆忙，厚重的帘子掀起一阵冷风。

“出了何事，怎么这般莽撞？”婧轩轻声说道。

“回郡主的话，前朝出事了。骠骑将军，殁了。”陈桉沉声说道。

完颜亶听到此话，一下坐起身来，眼底冷月清幽，带着几分担心，“什么时候？”

“就在今日下午。”陈桉回道。

“知道了，先下去吧。”完颜亶吩咐道。

“灭宋之战后，听闻宋王与完颜昌等人曾对骠骑将军出言不逊，没想竟卧床不起了。连这个年下都没能熬过。”婧轩的眼中带着些许忧虑，话中更是惋惜不已。

完颜亶剑眉紧蹙，眼中带着深深地阴翳，目中的灵光似这腊月的冰霜一般。婧轩见状，轻声安慰道：“骠骑将军是我们的二叔，出殡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送他。逝者长已矣，活着的人必定要争气才好。”完颜亶紧握着婧轩的手，眼中情意绵长，似乎有婧轩在，总是能令他安心。

完颜宗望是在除夕那天出殡的，皇上封了魏王，以亲王之礼厚葬。因是在年下，葬礼便一切从简了。婧轩命人摘了府中的红灯笼，出殡当天和完颜亶亲自相送，以表梁王府的孝义。

回府后已是下午，因着出殡要行跪拜大礼，所有人前一晚都得跪着守夜，完颜亶心疼婧轩，让她在房间休息了两个时辰，婧轩虽然身子乏累，却也不敢怠慢。这会儿子回到府中，才敢松一口气。

“今儿是除夕，晚上要到父亲府上守岁，你先休息会儿，我们晚会儿再去。”完颜亶扶婧轩躺下，疼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