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发现（1/2）

年关将至，京中又下了好几场大雪，天气愈发寒冷起来。万物萧索，唯有琉涟阁中的梅花开的最好。梅花的色，艳丽而不妖，其香气清幽淡雅，姿态苍古清秀。婧轩早就命人将梅花折枝插于瓶中，放在房中的案上，日日观赏。

“郡主，王爷吩咐了，这几本账目请郡主细细查看。”阅书斋里，刘管家拿过几本账目，放在婧轩身前的桌案上。

“这几本帐这样厚，不像我们府中的账目。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婧轩疑惑道。

刘管家说道：“这几本都是王爷名下产业的账目，因为账目之多，并不是日日查看，眼下年关将至，这些账目自然要查看清楚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婧轩心中本是有些欣喜，觉得完颜亶果真十分信任自己。王亲贵族不得私置产业，这可是大罪。婧轩翻开账目细细查看，这第一本是江南织造坊。大金地处中原以及东北一带，冬天又冷又长，本就不适合养蚕造丝。这江南织造坊几乎垄断了大金境内的织造销售，年年都往宫中进贡大量的蜀锦罗缎，单单蜀锦，一年的销售总额就高达几百万两。婧轩一页一页的看去，账目上的数字令她惊愕。细细看去，这江南织造坊，竟然是兀颜家的产业。

婧轩合上账目，心中思绪万千，怪不得完颜亶在几年前竟然敢私自招兵买马。她定了的思绪，对沁心吩咐道：“沁心，你去告诉慧孺人，让她不必出府了。安心在畅心园住下，平日里少在王爷面前晃悠就是了。”

“是。”

婧轩坐在椅子上，房中的炭火烧的足足的，整个屋子温暖如春，只是她的心中难免有些落寞。她明白，完颜亶这是让她明白这个中道理，为了完成大业，她必须得忍。剩下的账目不过是一些琐碎的商铺，只有最后一本，婧轩细细看去，不禁心中一沉。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马如龙”三个大字。婧轩没有想到，马如龙的产业竟然也在完颜亶的名下。完颜亶的实力当真不容小觑，完颜宗磬和完颜昌之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需要的，不过是朝中更多大臣的支持，需要的是一个机会而已。

婧轩突然想到几年前，幽州那起招兵买马的案件。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完颜亶的心，已经软了。心软才是婧轩最大的弱点。现在想来，当初的幽州一案，根本就是完颜亶和马如龙联合起来，引自己去查案。幽州难民涌入京城，此事早已掩盖不住，朝中大臣纷纷避让，只有她前去查此案最为合适，也只有这样，完颜亶才能躲过一劫。

隆冬的风呼呼的吹着，灌进婧轩的衣袍，她浑然不觉的冷。从婧轩被指婚给完颜亶那一刻起，裴满家早已成为梁王一党。不得不说，完颜亶这步棋走得真好。婧轩早已被卷入这争储纷争之中，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她与完颜亶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别无选择，为了家族荣耀，她只能背水一战。婧轩常常在想，若当初赵椅将自己带走，会不会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婧轩笑笑，恐怕到了宋国又会是另一个漩涡吧。婧轩眼皮重重的，只觉得浑身乏累，竟坐在湖心亭睡着了。“外面风大，郡主回房中歇息吧。”沁心给婧轩拉了拉衣服，轻声说道。婧轩睁开眼，点了点头。

“郡主，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婧轩正欲起身，一个小丫头奉了杯茶水过来，低着头轻声说道。婧轩伸手接过茶杯，送到唇边，刚起开杯盖，一股芳香四溢的茶味扑面而来。

婧轩品了一口茶水，垂目说道：“熟普洱茶，其色褐红，暖意满怀，且熟茶性味甘温，善蓄阳气，生热暖腹，加入牛奶调饮，芳香不改，香味更浓，有心了。”

“谢郡主。”婧轩看着那姑娘，沉声说道：“我记得那日的洋甘菊茶也是你煮的。”

“是。”

“抬起头来。”婧轩抬眼看去，那小姑娘长得秀气，眉眼都生的小巧，有几分娇小玲珑的感觉。看起来不过豆蔻的年纪。“多大了？叫什么？”

“奴婢名叫左夕颜，今年十三了。”

“以后，就跟着沁心一同在我身边伺候吧。”婧轩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