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相恋（2/2）

我不想他沉浸在过去，重新体会当年的痛苦，我为他满上酒，拿起杯子和他的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他凄惨的笑，比鬼脸还难看。

别担心，伙计，我没事，别为我难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以为我很痛苦，是吗？是的，我很痛苦，一种无法诉说的痛苦，心痛如绞却不得不微笑的痛苦，可是，如果仅是这样，我倒觉得是一种幸福，我倒希望我的生活能沿着这种痛苦走下去。

三年后，云水乡分来了一位新同志，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了，这才是我真正痛苦的开始。

第一眼看到欧阳，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差点失声痛哭。我们在没人的时候紧紧拥抱着，诉说着相思之苦，一回到同事间，就象陌生人一样，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就是现在同事们也是认为是欧阳来了之后我俩搞到一起的，那滋味比哑巴吃黄连还苦，可我得为她着想呀，她还是个姑娘家，舌头底下压死人。

你就没想过离婚，然后娶她？

离婚？没想过，就是现在也没想过。当时我是慧贤的精神支柱，她有过一次自杀，就会有悄悄的第二次，我不能冒险，再说，我也不想离婚，怎么说呢，我离不开她，尤其现在生活这么多年了，对她，我既有亲情，又有感情，一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再想到现在离婚把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我就心痛。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欧阳？

我想过，也做过，可我没做到。当初她要求跟着我时，我坚决拒绝了，可是她结婚了，我痛的一夜没睡，喝了一瓶白酒还是清醒的，她结束婚假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约她到涤尘寺的后山。我发泄了我失去爱人的痛苦，但也背上了另一种痛苦，背叛妻子的痛苦，从此，我就痛苦的清醒着，清醒的痛苦着。

这对她们俩个不公平。

难道对我就公平了？我生活在一种患得患失、进退两难、无可奈何、无能无力甚至生不如死的痛苦中，你说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无脸面对家人，无力改变现状，我连自己的行动都掌控不了，我象个木偶，被命运牵制着。对慧贤，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对欧阳，我不是个合格的情人。慧贤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有母亲有孩子就有生活的重心，欧阳有自己的家庭，有孩子有老公，我觉得我对于她们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在她们的生活中，有我没我一样精彩。多少次，我假设自己没有走到这种地步，要么和母亲抗争到底，娶了欧阳，要么坚定立场，一心一意和慧贤过日子，那样，我生活的全部就是家庭，而我也是她们生活的天，生活的地，一刻也离不了。

桑云天情绪激动，说话不是在说而是在吼，眼泪流出来，滑过他扭曲的脸庞。我拍拍他的肩，将倒满啤酒的杯子递到他手中，他一仰脖，全灌了进去，我急忙递给他餐巾纸，他擦着唇边的酒渍，也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