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吵架（1/2）

我随老乡下山来，他告诉我他住在山北的村庄里，邀我去他家做客，我谢了他，随口应着，以后有空一定去。是的，我只是随口应着，但以后我真的去了，而且，就是这个告诉了我名字我却没记住的老乡，给我讲述了一个沉重、真实、古老的故事。

快到单位的时候，我给桑云天打了个骚扰电话，很快，他回过短信来，说吵起来，全乱了，别着急。

吵起来了？班子会上谁和谁能吵架？真是可笑又可悲，乡长和书记怎么会让他们吵起？我突然想起了涤尘寺，也许云水乡该改名叫涤尘乡，这样就不会乱了。

快中午的时候，桑云天才打电话给我，我赌气没接，他接着发过知信，叫我在老地方等他。

老地方是我们经常去的一家小饭馆。十几分钟后，桑云天赶过来，朝我摆摆手，去了后院的雅间，我扔下手里的扑克跟了过去。

“今天班子会，比戏台上还热闹。”桑云天给我倒了一杯茶，“怎么，不想听听？”他端起茶水连喝两口。

“什么事，书记和乡长还控制不了局面？快点说，别卖关子了。”我没好气，语气很硬。

“控制不了局面？他们只是不开口而已。”

“不开口？在班子会上任凭你们吵闹？象话吗，看来，一定不是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你看你那脸，好象我欠你二百小钱似的，我不是在看热闹吗，回来也好绘声绘色的给你学学，我又不是故意晚的。”

“我等了你三个多小时，我当然没好气。”

“我还听她们吵了三个多小时呢，我就有耐心了？”

“好了，好了，不争了，你快说说，谁和谁吵了。”

“还能有谁，第一夫人和第二夫人呗。”

“她俩？你们不是在开班子会吗，怎么她俩去了，又不是班子成员。”

“是，不是班子成员，可全体班子成员归她俩管。”

“为什么事吵？”

“入党。听说下半年入党名额只有一个，她俩都想入，互不相让，在班子会上大动干戈，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可笑的是班子成员们竟如小丑般，也分成了两派吵了起来，当然跟郝书记一致意见的人多些，那场面，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历史一绝。”

“晓林怎么说？”晓林是组织委员。

“他什么也不说，他比猴儿还精，两头落好人。再说，他说什么又不算数，丁点的主做不了。”

“这下好了，书记和乡长都为难了。”

“为什么难，这事最好办了，她俩谁也不入，让小王入。小王比她俩都能干。”

“话不能这么说，能干不能干，按性别分，这年头，女的比男的吃香。”

沉默，喝茶水。

我终于耐不住，催桑云天，“快说呀，最后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班子成员一个一个偷着往外溜，最后只剩下四个人，两个人一句话不说，两个人大声吵架。”

这事，稀罕不？真罕稀。

傍晚，应另一个乡的副乡长的邀请，我们一块喝酒，只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回家，我记的是我送桑云天回家的，但我是怎么回家的，一点不记的了。

第二天早上，头疼欲裂，妻子要我请假，我不想闷在家里，说去了也没什么事，报个到就回来了，还是去吧。

其实我迟到了，杨杨说还没点名，我问为什么，杨杨说，你去听听吧，小心点，装作无心经过的。

我朝男厕所走去，男厕所在西北角上。

果然听到吵闹声，越来越响，越来越亮，是第一夫人和第二夫人。

“你哪比我强，一个月迟到多少次，早退多少回？”

“我只是迟到、早退，你呢，干脆不上班，你自己说说，你一个月出勤是多少天？”

“我当然是满勤，不信，你去办公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