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选举（一）（1/2）

何厚珅，一听名字就让人想起和珅，说不定几百年前他们真是一家子，因为村里人都说何厚珅和当年的和珅一样，是个既贪财又爱玩心眼的人。

村里财务上有多少油水可捞我不知道，反正，张正死活不干，将村里的公章往口袋里一装，回家办公了。

据何厚珅说，支村两委七个人中四个人是张正的亲戚，村长张长胜更是张正的狗腿子，曾上赶着要将女儿嫁给张正的儿子，张正的儿子看不上张长作胜的女儿，这才没做成亲家。村委会纯粹就是张正家的私有财产，村里的财务上有多少钱，从来不公开，也不是会计说了算的，全凭张正一句话。不仅如此，张正还有作风问题，别人家是养不起媳妇，他不但养的起，还养着两个，别人家的儿子娶不上媳妇，他家儿子和他一样有两个媳妇……

而据张正说，何厚珅是个非常贪财势利的人，如果让他当选，只会鱼肉乡里，说他张正有两个媳妇作风不正，可起码他是光明正大的，不象他何厚珅偷偷到县城里找野鸡，被派出所抓住了，还是他张正把他保出来的，证据就在他张正手里，何厚珅之所以当选，是因为头天晚上他们大搞“串联”……

他们都说了好多，但不管怎么说，选举的结果还是代表了大部他村民的心声，张正不合格。乡党委郝书记动员了几个人给张正说事，让他交出公章。张正把脖子一拧，说要命一条，要章没门。何厚珅也不管章不章了，先把村委会门上的锁子换了，占据了村委会，张正就把锁子砸了，何厚珅又换上新锁子，张正再砸，如是几次，张正见何厚珅半步不让，干脆把家当成村委会了，乡亲们有事要盖章直接找他家去就行了。

就这样，一个占据了村委会，一个把公章作为筹码不让步，老百姓办事不方便不说，双方还水火不容，几次短兵交接。尤其是张正的儿子张清，扬言要弄死何厚珅。看得出，何厚珅还是怕张清的，很想有个人出来管管这事，张正也想找个机会翻身，这种情况下，几经调解，双方同意重新选举，结果以这次为准。郝书记怕夜长梦多，总觉得这事越快越好，所以决定明天云村选举，并让桑云天再次包云村。桑云天包云村至少有六个年头了，是今年正月才去包水村的。

桑云天知道，这不是个简单差事，结果不如意，双方会反悔，事情再次陷入僵局。他本想今天晚上去趟云村的，但在这敏感时期，他出现在谁家，就让另一方有了反悔的充分理由，他只能要求郝书记给他全乡的人力来应对突发事件。

天气很好，按要求全乡人员六点集合，六点半吃饭。集合时，桑云天反复强调，我们的任务是进行选举，一是任何人不准参与到张正和何厚珅的竞争里，不能干涉村民选谁的自由，无论你和他们关系多近，无论他们拿什么贿赂我们，二是要维护选举秩序，一旦发生意外，马上拨打110，派出所全体警力在待命。

按生产队时的分法，云村共有10个生产小组，每个小组一个小组长。于是桑云天就将全乡人马分成了10组，我，欧阳，杨杨，小王，曹岩平，和第七生产队的小组长一组，负责收集第七生产队选民的选票。

选举开始，小组长负责敲门叫人，我和曹岩平负责发选票，欧阳和小王负责收好选票当着村民的面将选票放到杨杨抱着的选票箱里，有不认识字的，我就将名字念给他们听，我完全按照桑云天的要求，不给他们任何暗示性的语言和动作，说实话，选票上的人我都不认识。桑云天还特意叮嘱我，要注意小组长的言行，他只负责敲门，叫出选民，然后就到门外等着，不能影响选民的意向。小组长有意无意向我们打听选举情况，我们都只是笑而不答，要不就说不知道，有几次他故意不去大门外，我和曹岩平就拉着他一起到门外站着，等杨杨她们出来，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走。

在我们的默契配合下，选举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一半，看来桑云天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真打算公平竞争了。小组长提议休息一下，我们就坐在一家大门外的石磨盘上等小组长买水回来，为防他作弊，曹岩平让小王跟他一起去了，还给了小王二十元钱，叮嘱小王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