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泰极生否（2/2）

风清浩眉头一紧：“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宣太医，三德子宣卫一清，去揽秋阁。”风清浩急着往揽秋阁去，安茜安顿好公主也跟随前往。

卫一清奉旨前来的时候这揽秋阁已经乌压压站了一屋子的人。蔡若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照顾蔡若梅的杜太医满头大汗，见了卫一清如同见了救世主一般，卫一清见过风清浩，便上千诊脉。同杜太医一对眼神，两人便心照不宣了。杜太医摇摇头，卫一清遗憾的点头。风清浩现下也是着急，连结拉那雅霂琼那边也派了宫女前来询问。“回禀皇上，静嫔娘娘这一胎怕是凶多吉少。”卫一清将诊断结果如实相告。

“杜仲，这静嫔的胎一直由你照看，为何会无辜小产？”风清??已然发怒，太医杜仲浑身颤抖：“皇上恕罪，罪臣，罪臣该死。”

“皇上，这杜太医在太医院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当日安才人难产，也亏得杜太医，臣妾觉得杜太医绝对不会玩忽职守。”结拉那雅韵音为平息风清浩的龙威及时出面保全杜仲：“杜太医，为何静嫔会见红？”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静嫔娘娘有孕之初一直脉象平和，龙胎安稳，但由于静嫔娘娘身体孱弱，月份越大，身子越是疲惫沉重，臣为了以防万一在每日的安胎药中，加入黄芪，川芎，白芍等药材保胎固本。经过调理，娘娘的龙胎已渐渐稳固，娘娘自怀孕以来的脉案，太医院都有记档，皇上一查便知。”杜仲擅于安胎助产，在太医院众多太医中也是难得的沉稳低调。卫一清虽一向同太医院众太医不睦，但和杜仲也算是能偶尔谈上几句，对杜仲的医术也是真心认同：“皇上，皇后娘娘，关于静嫔娘娘的胎，杜太医不久之前也同微臣提起过，为了稳固胎象，还研制参茸保胎丸，臣也曾看过这剂丸药，确实对症下药，若皇上有疑问，看看脉案便知。”

“来人，将静嫔的脉案拿来，宣太医院院判孙廉同卫一清一同查看脉案。朕定要将静嫔小产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院判孙廉一脸沧桑，须髯斑白在太医院大半辈子，虽说精通医术但由于凡事只求相安无事，所以在太医院中为了院判的位置以及太医院的安宁，竟然荒废了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碌碌无为，糊里糊涂。面对风清浩突如其来的最根究底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微臣给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请安。”

风清浩看着孙廉一脸的不顺眼：“先去弄清楚静嫔的脉案。”

经过几个太医的一翻查验，事情算是有了结果，孙廉哆哆嗦嗦：“回皇上，皇后，各位娘娘，静嫔娘娘自怀胎四月起，心浮气躁，月份越大母体孱弱，胎象有变，杜仲察觉后以黄芪，川芎，白芍等药材温补固本，但见效甚微，后以参茸保胎丸滋养肝肾，补血安胎，防止营血亏虚，妊娠下血，胎动不安，滑胎盗汗。已经略有见效。固太医院认为杜仲并无玩忽职守，泄怠失职。请皇上明鉴，望皇上恕罪。”

“卫一清若不是杜仲的过失，那静嫔为何见红，太医院认为杜仲的参茸保胎丸对静嫔有效，且已经开始稳固胎象。”

“微臣有一大胆推测，其实杜太医之前也有此猜测，只是，还是由杜太医来说较为妥当。”卫一清看着杜仲，有些言辞闪缩。

风清浩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宫里的把戏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后宫前朝盘根错节，但这次风清浩觉得有必要理理后宫的乱麻：“三德子请太后移驾揽秋阁正堂，召集众嫔妃，贴身伺候静嫔的宫女太监也一同带上，静嫔还在昏迷让太后身边的英莲姑姑前来照顾，朕到要看看这后宫的污浊之气究竟源头在哪里。”

“皇上莫要动气，杜太医，你来告诉哀家，你究竟怀疑什么？哀家在这后宫一日，觉不会允许后宫不正之风盛行。”结拉那雅霂琼立足后宫，早已处变不惊，平淡的语调却透露出不怒自威。

杜仲也知道今日不说也得说：“回禀太后微臣初掌静嫔娘娘胎案时，娘娘身强体健，胎象四平八稳，微臣行医多年，许多妇女在怀胎之初，尤其是头胎难免有胎象浮动，心悸滑胎的迹象，但过了三月便能得到缓解。但静嫔娘娘的胎却很是奇怪，四月有余，应当是胎象平和之时，却开始出现壬辰下血，少腹坠胀的症状，母体也孱弱无力，这一般出现在年岁过大，不宜生育的妇人身上，娘娘正值盛年，又是最易生育的年纪，故微臣一直怀疑娘娘可能触碰有损龙胎的东西，为此微臣曾细细察看过娘娘的饮食茶饭，却未发现任何问题。认为由可能个人体质不同，孕期的症状也不同，故研制了参茸保胎丸为娘娘安胎，也同卫太医研讨过此方，认为是可行的药方，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虽没有做到胎象稳固，却渐渐收敛了壬辰下血之症状，只是母体依旧孱弱，微臣前几日用温灸烧艾之法时发现娘娘的心悸胎动也得到改善，为何今日无故见红不止，以致小产，微臣斗胆，请求查验娘娘所有应用之物。”

“哀家了解，孙太医，卫太医以为呢？”结拉那雅霂琼点点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结拉那雅韵音。

“微臣认为杜太医所言及是。如要查验，微臣认为可先从娘娘的近身宫人开始。”孙廉虽然昏庸却不无能：“各位宫人，可有佩戴香囊的习惯。”

“回太后，皇上，皇后。奴婢揽秋阁掌事宫女芙蓉。揽秋阁自打娘娘有孕便不再使用任何熏香，宫女太监也不许佩戴香饵。请太医查验。”

“若真有人要对静嫔的胎不利，若在太监宫女身上动手，杜太医不会察觉不到，朕觉得应该不可能。孙廉，卫一清，杜仲你三人先查看静嫔平日里常用的衣物首饰，茶具碗碟。再来回禀。”

“皇上太后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察清的，不如交给臣妾吧。”郁倾城主动请旨却召来结拉那雅韵音的反对：“皇上，太后，此事兹事体大，不是臣妾危言耸听，怕是后宫众人包括臣妾，在此刻都有嫌疑。彻查此事，还后宫一个宁静，也给静嫔一个交代。”

“皇后这话何意，莫不是在怀疑臣妾，请皇上，太后明鉴。”

“皇后娘娘也是为了给后宫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皇上，太后在这定不会冤枉了皇贵妃娘娘的。臣妾请求太后，皇上彻查此事，还静嫔一个公道。”秋曦颜似乎心中有了些答案。

结拉那雅霂琼心中已然有了主张：“哀家一定不会冤枉了任何人，但也不会放过祸乱后宫的人，紫苏赐茶。”

后宫众妃嫔相互观瞧，结拉那雅霂琼端坐主位，拨动念珠。风清浩也端座主位，一言不发。揽秋阁似乎从未如此安静，静的针尖落地的声音也听的分外清楚。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三位太医匆匆而来，看起来面色凝重，却跪地无语。风清浩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看结拉那雅霂琼，风雨多年母子间的默契此刻尤为重要，结拉那雅霂琼幽幽叹息：“看来是有结论了，孙廉身为太医院院判你来告诉哀家，是怎么回事，若说不出缘由，太医院所有人都不必再离开皇宫了。”

“回禀太后，微臣惶恐，静嫔娘娘，静嫔娘娘的日常应用之物中被人多次参入用量极为微弱的麝香，三棱，莪术，天花粉和五行草。此五味药物中，五行草最为伤害龙胎，药物的参入量极为少，一般情况下若无专门查验断然发现不了，但日复一日的参入，就会慢慢在体内堆积，时日一久滑胎是必然的。”孙廉边说，边开始有些发抖。

“果然居心叵测，说，是谁，用了什么东西害静嫔，给朕说。”风清浩压低嗓音，却流入出一股杀气。

“回，回皇上，是，是，是，这个。此物有一藏香饵的小机皇，这有损龙胎的药物就和香饵制成一体。”孙廉拿出互指。郁倾城心中一惊，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皇贵妃，你来给朕解释清楚。”

郁倾城强制自己要保持清醒：“臣妾冤枉，臣妾觉没有伤害静嫔，望皇上，太后明鉴。”

风清浩拿过三德子手中的互指走到郁倾城面前：“好个皇贵妃，你平日里在后宫的作为朕不是不知道，但朕没想到你如此的狠辣，五王子跟着你怕是耽误他一生。来人，今日起五王子交由太后亲自抚养。”

郁倾城也是母亲，一提到风耀明瞬间泪如段珠：“皇上，臣妾指天起誓，若果真伤害过静嫔的龙胎愿万马分尸，立毙殿下。“

“皇贵妃，这互指和香饵可是你送与静嫔的。“结拉那雅霂琼想着紫苏使了个眼色。

“回禀太后，是臣妾的，可是是皇上让臣妾送的。”

“太后臣妾想起一事不止当不当讲。”

“安才人但说无妨。”

“臣妾几月前因为公主不是饮食，让香草去太医院去山楂陈皮丸，香草说多次看到郭怀公公，同一药童窃窃私语。想来那时不久这静嫔的胎就有些不安了。”

“郁倾城，你还不如实召来，你在这互指里动了什么手脚。”风清浩丢下互指，眼神里只剩深不见底的阴冷。

郁倾城捡起互指，泪水低落在互指上，奋力滑过自己的手腕，众人没有想到郁倾城会有这样的举动，还好三德子夺下互指，但郁倾城已经昏迷。腕上的血落在地上一片绯红。

“皇帝皇贵妃如此激动，也难有结果，此事就让哀家来处理吧，先送回广阳宫，今日皇帝也累了，不如去瑜妃那用些晚膳，好生休息，皇后这静嫔就交给你了，等她醒来，要说的和缓些。其她人都回宫吧，休要再生事端。”

“就安太后的意思办吧，三德子传朕的旨意，褫夺郁氏一切封号，即日起贬为庶人，暂且软禁广阳宫，任何人不得见，代太后查明此事在做定夺。”

“臣妾谨遵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