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若梅喜八方来贺 康王灭兔死狗烹(1/2)
“皇上在想什么?”秋曦颜脱下碧玉掐金丝护指,随手拨开水晶盘里的葡萄
风清浩的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人心,朕在想人心。”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自古难测。天下太大,人心更大,皇上坐拥天下,但对于人心也会有没把握的时候吗?”
风清浩温柔的抬起秋曦颜娇小的下巴:“朕此刻只想知道颜儿的心。”
秋曦颜脸颊潮红:“皇上,臣妾的心,一直随着天下最难以琢磨的那颗心,时而起伏,时而跌宕。皇上您很痛心对吗?”
“不是痛心,是有些失望,颜儿你可还记得灵鹫寺下的小镇,朕和你说过的话,若朕不是一国之君。”风清浩今夜有些不同,似乎特别的惆怅,多数人会说是因为查出李樱儿的事,其实不全然,今夜是有些特别,二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古月国的皇宫里,降生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女孩,这个人便是夜沙罗。所以这个夜晚对风清浩来说是寂寞的,这份寂寞需要特别的人来排解。
秋曦颜宛然一笑:“自然记得,刻骨铭心。皇上累了。”
“朕也是人,有血有肉,自然会累,偶然朕也会想,若像小皇叔那样也许才是真的不枉此生。颜儿呢?可曾想过若没入宫,没遇上朕,会如何?”
“臣妾会遗憾,遗憾没能走进皇上的人生,也会庆幸,庆幸远离宫围倾轧。世间本无如果,臣妾喜欢珍惜二字,皇上请恕臣妾死罪,您有刻骨铭心过吗?”秋曦颜斗胆这一问在心中其实徘徊许久,今日恰好氛围得当。
风清浩果然并无任何怒意,抚摸着秋曦颜如丝长发,凡指甲划过之处,似乎都能抚平心中悲凉,触动心中柔胰:“朕自然刻骨铭心过。朕突然想和你小酌几杯。来人,温一壶酒来。”
“难得皇上有兴质,今夜月色醉人,伴着美酒,到有举杯邀明月的意境。为着皇上的刻骨铭心臣妾定要先饮此杯。”入宫这些年,似乎同风清浩这般畅谈还是第一次,秋曦颜对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风清浩望着窗外皎洁的一轮满月,尽有些迷乱,心中原本密不透风的墙似乎有一丝丝春风拂过:“能这样秉烛小酌,这宫中也唯有颜儿了。”
说是小酌,两人不知不觉也有些微醺的状态,也许夜月醉人,也许月色醉人,总之这夜的酒特别的浓,特别的醇。风清浩搂着秋曦颜握着手中的白玉杯却不自主的喊出了另一个名字“夜儿。”幸而秋曦颜不胜酒力依然在风清浩的怀里睡去。风清浩起头看看秋曦颜取来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猿啼客散暮江头,人自伤心水自流。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夜儿,朕敬你,为何在梦里你都不愿对朕展露笑颜,不愿听朕述说相思,你的怨恨朕要如何平复,没有你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有何用,死生不负相见,这四个字太重。”风清浩失意之时,怀中的人突然醒转,只觉得一滴泪落在了脸颊上。秋曦颜默默望着风清浩,依稀觉得他的眼角有淡淡的泪痕:“皇上。”
风清浩温温一笑:“夜深了,陪朕早些歇息吧。”秋曦颜温顺的点头,任由风清浩牵着收,走向层层叠叠的纱幔深处。次日风清浩早朝,结拉那雅韵音又犯头疯免了晨节,秋曦颜躲懒睡到晌午才起。若不是白语嫣来串门子,恐怕还不愿起来。
“你若再睡怕是要白头了。”白语嫣打趣她懒得没个正型。
“姐姐莫要取笑,昨儿个陪着皇上喝酒,喝多了,今儿个才起不来的。”
“行了,这宫里也就是你了。这会子你这酒也该醒了吧。”
秋曦颜看了看这外头的天:“早醒了,姐姐,你说皇上昨夜为什么会喝酒?”
“为了李樱儿,我不觉得。”
“皇上绝对不会为了个李樱儿如此惆怅,皇上昨夜哭了,虽然那时我有八分醉意,但皇上确实哭了。好生奇怪。”
“人食五谷,总有七情六欲,不过皇上的泪不是为了李樱儿,估计也不会是为了你。究竟为了何人,恐怕只有皇上心里知道。”
“姐姐你有过刻骨铭心的时候吗?姐姐似乎总是淡淡的,空谷幽兰,我总觉得姐姐的淡然透着无奈。”秋曦颜这一问白语嫣颇为意外却也没正面回答:“你呢?是皇上吗?”
秋曦颜点点头:“我明白了,故事,总有故事萦绕心头,姐姐哪天若想说,妹妹愿意听。”白语嫣也点点头:“了胜于无,你若想说,我也恭候。其实皇上能和你说说心里话是好事,你对皇上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只是天子的心,要抓住不容易啊,你看看皇后,宸贵妃,在看看宫里其她的嫔妃,你已经算是最特别的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宫里还有太后,太后最见不得一枝独秀了。”
“姐姐,能告诉我,你怎么入府的吗?姐姐心思细腻,又能权衡利弊,对这个皇宫也能参透一二,几次都救我于危难,我一直认为以皇上对妃嫔的喜好,姐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我听说自从皇上登基从未宠幸过姐姐。我绝对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只是想到这后宫种种为姐姐不值得。”
“这些年风雨,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从我入王府的那日起这一切就注定了,这宫里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其实也许有很多人都是不一样的。我并没有不平,能认识你,我到觉得这后宫也不那么寂寞了,我是皇上替先帝出巡江南的时候结识皇上的,我的族人都认为这是无上荣光,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成为宫里的女人。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陈年旧事,我忘记了。”白语嫣说的云淡风轻,但若真能忘,她宁可真的忘记,深夜痛彻心扉的时候就不会生死煎熬了。
两人这厢闲话家常,那厢风清浩已然到了怡然轩。既是来了,白语嫣自然也不会回避,起身问安也是自然周到。到是风清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白语嫣:“朕有日子没见谨妃了。”
“臣妾身子不好,又懒散平日自然少出门。”
“朕得了些上好的八彩朱蓝,你妙笔丹青,朕已经让内务府送去聚星宫了。等朕得空要去看看你是否有新作。”白语嫣的清冷在冥冥中让风清浩一直并未忽视她的存在。
“谢皇上隆恩,太后宣了臣妾午后往寿康宫回话,臣妾先告退了。”
“既是太后的懿旨谨妃便跪安吧。”
“臣妾告退。”
“皇上一来,谨妃姐姐就走了,好没趣的。”秋曦颜范着女儿家的小性子,风清浩自然知道她这是打趣:“这是谨妃识大体,怕打扰了朕和你耳鬓厮磨。”
“皇上您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臣妾怕是要无地自容了。这青天白日的。“
风清浩楼住秋曦颜果然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朕喜欢,哪里还要分白日黑夜的。”
秋曦颜飞霞晕上脸颊:“皇上可是真真的酒还未醒。”
“朕是醉倒温柔乡了,颜儿今儿个用了什么香?“
“皇上,我不爱用香的,怕是皇上身边花神太多,弄混了了吧。”
“可朕闻着好香,沁人心脾。“正打趣间秋曦颜无意间看见风清浩腰间新制的扇套:“这扇套看手艺是出自梅妹妹。”
“是今儿个静贵人送来给朕的,怎么吃醋了?”
“皇上,臣妾是香夸梅妹妹手艺好呢?哪里这就吃醋了。”
“皇上圣安,瑜嫔娘娘圣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静贵人有喜了。”三德子突然兴匆匆的跑来道喜,话音未落,只见风清浩早已喜上眉梢:“快,朕去悄悄。”为表祝贺秋曦颜自然也是跟着去了,但心里除了失落也无其他了。这凝惠堂已经是莺莺燕燕一大群门庭若市了。见了风清浩跪地请安好不热闹。风清浩拉着蔡若梅的手如珠如宝:“快,坐下,有了身孕,别行礼了。朕听说还晕倒了。现下觉得如何?”
“嫔妾早起身子不爽,以为是时气的缘故,就没在意,刚在园中散步,便突觉眩晕,醒来经太医告知才知是坏了龙翼,皇上恕罪,嫔妾疏忽。”蔡若梅面含春色。
“朕是关心你,宸贵妃让内务府把最好都给静贵人用上,派个稳妥的太医安胎,皇后现下身子不好,头疯下不了床,这静贵人安胎的事朕就交给你了。”
“臣妾遵命,梅妹妹还需要什么和就和本宫说,眼下你的身子要紧。”
“嫔妾谢皇上隆恩。谢贵妃娘娘。”
“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人多吵了静贵人,朕今日就留在这陪你。”
风清浩下了旨,众人自然回去了,秋曦颜独自回到怡然轩,刚才的失落顿时涌上心头,突然想起自己小产的事。芷欣同林毅对视,林毅也是不想秋曦颜独自呆着:“小主,前些日子您不是说想再院子里种些竹子吗?奴才去找育植处今日就种可好?”
“别去了,何苦多这事。我没事,你们忙去吧。”
兴许是到了秋日的缘故,入夜格外的冷,秋曦颜独自在离怡然轩不远的含烟亭发呆,这几日风清浩夜夜留宿凝惠堂,已经有近十日不曾见过,这寂静的日子似乎也只有发呆了。但秋曦颜也不知怎么了,入宫至今这样的日子常有,当年落晖居也不曾如此这般,但自从这蔡若梅有孕心中总是幽幽的不悦。其实再次回宫秋曦颜的心思已经不如当初一般的单纯了,但风清浩对她却越发的深情,也有了心领神会的交心,经历的多了秋曦颜总想找个依靠,当再次见过楚汶后,秋曦颜更是认定风清浩,玉茹之事又给了秋曦颜重重的一击,这些事风清浩似乎都给了她依靠让她不至于倒下去,自然心中也盼着能梦胸得照,有子嗣才有后盾这点秋曦颜明白,眼下蔡若梅这一胎对秋曦颜来说却是打击。“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尽;早知如此绊人心,还道当初莫相识.”秋曦颜随口吟来却越发觉得悲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初见,那年杏花春雨,轻舟小调,幻如隔世。终究是回不去的。“
“如此失意,这是要回何处?“风奕谦许久不见依旧如浪荡公子一般,一喝酒不离手。
“王爷万安,王爷好兴致,夜深露重还不回府吗?”秋曦颜和他也算旧相识,倒也不是份外客气。
风奕谦饮尽杯中酒:“太后留我在宫中住几日。怎么我每次看见瑜嫔,瑜嫔都不得意呢?这入宫后瑜嫔应该很得意啊,短短几年就居一宫主位,又是皇上的宠妃,瑜嫔不明白知足常乐吗?最近太后可是很高兴。”
“王爷言之有理,无欲便无求,是我贪心,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身心俱疲,欲归青山向阳卧,从此红尘莫扰我。色相皆空,将去世外拥月眠,往昔旧事休言它,本宫受教了。”秋曦颜想想白语嫣,尽然觉得这一生好生的没趣。
风奕谦似乎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看来小王冒犯了,只是你既从落晖居回了宫就该是想透彻的,可现在看来你。在后宫要容得下别人。嫉妒最是愚蠢。”
“王爷快意人生,可曾有放不下的,但本宫蒲柳之质,放不下,想不开。有句话王爷应该听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宫主位算什么,王爷觉得我心胸狭隘,见不得别人好,放不下地位,权势,拼死也要回宫。也许吧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如此呢?生为男人又如何明白刻骨铭心呢?王爷身边也是新欢旧爱层出不穷,自然和我一样不配谈什么刻骨铭心。所以我失我的意,就让我愚蠢的嫉妒吧。”秋曦颜本就心烦意乱,这风奕谦的误解之语便成了她发泄的窗口,这些话也就没有顾及的说了,其实说完秋曦颜自己也是后悔,只是覆水难收。
“你,瑜嫔好大的脾气。你若不是嫉妒那自然不必如此失意了。”
“王爷,我难道是一个物件吗?不悲不喜,不怒不悦,你们皇家的要求未免太可笑了吧,就算你要笑话我愚蠢至极也已经够了。但是嫉妒一词我不敢当,我最多是有些恢心。算了,也罢,随你怎么想。本宫有事,素不奉陪。”秋曦颜纳福预备离开却被风奕谦唤住:“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因为担心地位动摇而失意。”
“王爷,您认为呢?我失意是因为什么?没想到王爷尽然这般看我。”秋曦颜快步离开,在她看来同风奕谦再多说一句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你这样说她,不是火上浇油吗?”卫一清在秋曦颜离开后突然闪出,这无意间的动作,显露出他不弱的武功底子。
风奕谦长叹:“看来是我误解了,不过她目前的心思,在这深宫中是比妒忌更可怕的,帝王是没有情爱的,她还真是愚蠢。”
“她难能可贵,可惜皇帝不珍惜。”
“皇帝不珍惜也轮不到你,依我看她早晚步上夜莎罗的后程。因为她在自寻死路,还不如老死落晖居呢。”风奕谦嘴上这些话似一个外人满不在乎,可内心被觉得闷闷的,透不过气。
卫一清眉头轻皱:“我医得了病,却治不好心。也没想到落晖居的事后她还是没有想明白,还越陷越深。”
“你在宫里遇上她,那就该明白这条路走不通的,走吧,去喝一杯。”风奕谦决心喝醉。
秋曦颜回怡然轩坐了良久,一动不动,芷欣向林毅使了个眼色,林毅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小主,方才欣贵人来过,说是奉了命太后的命送赏。”
“拿过来,太后的赏赐来的好生奇怪。”秋曦颜拿着锦盒左右观瞧,并未觉察什么特别,遂打开锦盒才发现那有乾坤,锦盒内是一直通体洁白的白象,乃上好的羊脂白玉。
“果真是稀罕物,这通身尽一点杂质也没有。太后这般赏赐逐见小主很得太后的欢心。”芷欣赞叹这白玉象水头极好,但秋曦颜却看出了其他端倪:“是吗?小林子你看看这象有何特殊?”
林毅细细一看,这才看出些门道:“有翅膀,这象隐隐的雕着一双翅膀,奴才愚笨这是什么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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