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岸上的梦（1/2）

左倪愣愣的，又不好表现的太震惊，她心里知道娄静初这时候必然是很无助，也需要她——可她得去鸣川了，那边的工程还有悬着的危机呢，这一去最少也是三五天才能再回府，要说自己府里最聪明的人，就是夫君弥熵了，也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可弥熵毕竟是个大男人，这种事还不能张扬，更别说他本来就有点忌惮娄静初，恨不能她马上病好搬出去呢。

看看娄静初，但凡是姑娘，到了这时候是一点主意也没有的，她无父无母被强迫能撑过来已经不容易了。

左倪看看外面，决定走之前能确定多少是多少，首先，如果娄静初愿意找到那个男人，是罚还是要他负责左倪都可以帮忙，孩子有无现在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如果你要找那个人，我可以帮忙。”左倪只能这样说，虽然她更倾向于给娄静初报仇，她能出逃肯定是不愿意跟那人啊。

娄静初却紧接着摇头，仿佛那是什么很恐惧的事，“不……他毕竟救了我，我只是想一个人待着，可是……”

如果怀了身孕，那一切都将不同了，而且，他就会知道她在哪里。他曾跟她讲过的，他们的同类可以相互感应。

“……多久了？”

左倪突然问，娄静初愣了一下，才想到她问的是什么，想了一下，“我到这里几天了？”

左倪翻翻眼，“从救你上岸到现在……整十天。”

娄静初低下头，“第二天，我就出走了，在河面上漂了大概一天一夜吧，后来我没有意识了也不知道是多久。”

左倪点点头，时间还太短了，再加上她脉象有异，大夫也什么都诊不出来。

“对了你知道你的脉象……”左倪问，心里祈祷不是什么病才好。

娄静初仍低着眼，“那是我为了治病吃的药所致，药停了脉象会慢慢恢复的。”

“那你的病不要紧吧？”

娄静初摇头，“已经好了。”

后来吃，不过就是为了强身健体，那人说血丹是可以延年益寿的。

“不管有没有怀上，我会派人好好照看你的，我们只能等一段时间再看了。”左倪说，目前也只能这样。

娄静初抬眼看看她，如果弥熵说的是对的，那左倪不欠她什么，可是左倪此刻对她的好，却是真的。她说不出谢谢，只能又把眼睛低下。

“如果……我真的怀有身孕，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等我的病一好，我就离开。”

她说，左倪这里有家有口，她不能把那人引来。

“如果你有危险，我更不能放你走，你别怕，我这将军府不是纸糊的。”左倪站起来，她这会儿非得走不可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病不要多想，我会嘱咐让渝娘多陪你。”

也没别的办法，左倪只能先离开，偏偏赶上她现在摊上鸣川工程的事，此刻肩负重任实在是没有别的心可用！

娄静初缩在被子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比较冲动，如果没有左倪她恐怕都不能活着上岸，当然也可能被追回去。

心里突然一阵痛，痛中又带着些别的东西，那个人，那个伤害了她的人。醒来后每次想起他都会既痛，又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像她不能定义那一夜的感觉一样，她从不知道感觉这回事可以一齐涌来。耻辱、羞愧、愤怒、伤心、还有对他的那种莫名的亲密感觉，对，每次想到他萦绕在心里的，就是它吧。

他在她心里已经变了身份，感觉当然也变了，一个让她恨让她怪的，亲密的人。

——她的男人。

这个想法一出娄静初吓了一跳，几乎立马就要开始唾弃自己，在那船上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但是他恨不得自己把那些都忘了吧，什么礼仪什么尺度，他恨不能都从自己身上剥离吧，像他一样是条滑腻的鱼才好呢！

娄静初闭上眼，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她想起了他最后留给她的形象，就像一条光滑的鱼，身上什么礼教都没有，只有**之美，娄静初捂住脸，既羞愧又痛苦的。不能在想他了，他，玉鳞……

可是越抗拒就越忍不住想，越想就越不甘，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破坏他们原有的那种关系，以前难道不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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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当小岛的最后几尺地方也被水淹没的时候，娄静初有些怅然，也就是说，她能接触到的唯一的土地，也没有了。想到这儿，她想去问问玉鳞，这座小岛会不会将来再出现，或者他们会不会再把船移去别的地方。

娄静初捧着一大盘的冻梨回船舱，上次下雪后她不让玉鳞把所有的雪都消了，在船上的一角她弄了个雪堆，把梨都冻了进去，还记得冻成后给玉鳞吃的第一口，他咬过后刚皱眉咽下，就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好像很无辜的样子，让她哈哈大笑，她喜欢看他尝试新事物的懵样。

两年了，娄静初已经在船上和玉鳞一起生活了两年，而且竟然是融洽的两年，刚开始他们也闹过别扭，娄静初抗争了好多次，他才不拿她当他的所有物看待，承认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喜恶，包括偶尔朝自己撂脸子。虽然这样他会有一些不平衡的感觉，可就是在这种你来我往的别扭战中，那种寂寞的感觉好像越来越难以寻觅了。

娄静初去房间看了一眼，玉鳞不在，她把冻梨先放下，朝手上哈着气一边给他收拾书桌。刚拿起案上的书娄静初就愣了一下，这不是前几天她让他的黑衣人给她寻来的书吗？不过是一些当代的杂文之类，还有一本图集，是一些民间市井的描绘。现在她不爱读诗经，喜欢这一类的。倒不是说她有多想念岸上的生活，因为以前她也没有多少岸上的生活，她只是从纸上看这些觉得有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