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线索（2/2）

姣姣尖声笑着抱紧爹爹的头，被带着一溜烟跑出去，气的萧官在后面叉着腰大声追问，左倪笑的肚子疼，她可算知道东方卓明的软肋，就是萧官嘛！看他今后斗嘴还斗不斗得过她！

晚上左倪走时姣姣非要跟着走，最后等她闹困了睡下，左倪才脱身。但是看萧官也实在脱不开身送姣姣去府上玩，就答应明天来接姣姣，让她过去住几天，刚好萧官也要休息一下。

姣姣人小鬼大很随和，以前也在左倪府上住过，萧官便也放心，给姣姣收拾些东西答应明天让奶妈带着过去，知道自家姑娘这几天憋坏了正是一心要疯玩。

第二天一大早左倪就亲自过来接人，把姣姣送到自己府上和儿子一道玩，由渝娘带着丫头照看着。弥熵已经带着小远去了军营，左倪自己拿着书去严沫离府上。

严沫离这两天感染了风寒刚好在修养，见左倪来有些意外，“左将军今天也有空过来看看老夫啊？”

左倪面上有些热，严沫离本来没什么凌厉的气势，一派和气，如今病了在家中穿着常服更像平常的一个和蔼的长辈，为了见她从病榻上下来专门接见，而她一来就专为打听事，有些不好开口。

严沫离是什么人，这些小辈的眼神在他看来都是再明显不过的另一种语言，便笑道，“可是有什么事？不妨说来，看在严祤的面子上，老夫也会尽力而为。”

严沫离知道，左倪和自己侄儿互为对方的保护墙，他们两人的力量才会受临宇忌惮，左倪在朝中颇受重用，可是她没有被凌橒拉拢，一直为严祤说话。

左倪这才拿出怀里的书，翻开推到严沫离面前，“严老前辈您久在水上带兵，您看一下可认得这个？”

严沫离垂眼看着，不说话，直到手突然掩住口咳了一声，之后是一连串的咳嗽，那股子浑浊的声音由肺腔激荡出来，他的风寒还没好。

左倪有些不安赶紧把热茶推过去，一面赔礼，“病中还麻烦老将军，左倪真是失礼，要不……您好了再看吧。”

左倪收了书，严沫离却忍住咳嗽，喝了口茶喘匀了气，道，“左将军，我能知道您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些事呢，可是您自己和这些有什么关联？”

左倪说不出，若真要说为什么，她只想起娄静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这件事。

严沫离叹口气，“罢了，既然将军真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讲。只是我们带兵最重要的是稳固军心，我只是不喜欢那些事在军中流传罢了。”

左倪眼里发了亮，“前辈可是知道些什么？”

严沫离把书推开，似乎不喜欢看见，只是食指尖点着桌子，慢慢地讲道，“这书，在水域边的渔民手中倒是见过，那仿佛是他们的信仰，这样的本子，可能还不是少数。上面画的写的内容也差不多，都是围绕着这种生灵”

严沫离是个严谨的人，左倪听他说出“生灵”二字，就代表他是认定有这样一个实体的生命存在，而非某种似是而非的神明幻象。

严沫离慢慢喝下一杯茶，转备好了把这件事吐露干净，“我一开始就是信的，”第一句便说，“因为之前统领南洺军的就是我的伯父，我从小和渔民们在水上的时间是一样多的。在水面上的人，总有几次会影影绰绰地见过一些东西，我虽然不喜欢廷儿到处说这些，但是也从小就叮嘱他要小心这些。那些东西就像某种神明一样，虚虚实实，虚是因为我们看不真，实是因为本就存在。只是我们并不像渔民一样敬畏那些，我们只是防备。渔民们越敬畏就有越多水域上的讲究，一不留神就要犯了他们的忌讳，行军打仗哪能这样畏首畏尾，我正是不想士兵也变成渔民那样，所以索性不承认存在的说法。”

“那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玉鳞公子？”左倪急道。

严沫离摇摇头，“玉鳞公子，只是一个称呼，那个东西很可能有几个、或是世世代代的，只是我们只叫他这个名字罢了，而且他们几百年来都行踪飘渺，不与人有刻意交流，对我带兵而言，没有什么影响。渔民们说那是鲛鱼所化，这个说法是目前最普遍的。传说玉鳞公子一旦有人冒犯了他，必定要受惩罚，他手下的水鬼鱼会掀起风浪，大到可以吞噬掉整个村庄，这些并没有实据说明是他做的，可渔民们害怕，便连名字也不敢叫，就叫河神，从害怕中生出敬畏。我们水上的兵最怕风浪，我虽然不完全相信，但也不会去冒犯他。”

严沫离讲的很有条理语速也慢腾腾，这样听完心里是最能明白的，可是左倪性子急切，恨不能立马讲到和自己心里那一段交汇的地方，越听反而越急切，忍不住就又打断，“那您有没有遇见过他呢？被玉鳞公子掳走的人，可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严沫离仔细看左倪一眼，倒不是生气，反而有些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急切要知道了，便道，“幽冥船，我是见过一两次的，但是玉鳞公子本人，却是没有见过。大概十年之前吧，我有一艘战船在风浪中掉队，那时整片水域都起了浓雾，我已经不抱希望能够找回那艘船，可是大约一个月后，那艘船又回来了，船上的人也都活着。他们的说辞是一样的，都说他们到了一处从没到过的水域，水面平静几乎没有一丝风，四周浓雾弥漫，水下鱼虾肥美，可无论他们朝那边航行，到最后都会回到原点，怎么都走不出去，虽然一时饿不死，但是就这样漂着，很多士兵都濒临崩溃，直到有一天晚上，又起了大风浪，船在水面上几乎要被刮翻，等到风浪过去，船上的士兵才发现自己到了熟悉的水域，也能辨认方向了，才找了回来。后来根据他们的描述，倒是和渔民们那些书中描绘的玉鳞公子所居住的地方极其相似。”

“还有这样的描写吗？”左倪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