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凌橒不放（1/2）

致潋垂下眼，很久，才缓缓地道，“他……也许只是怜悯我而已，而且，我不需要他可怜。”

更何况那份被践踏的心，还在隐隐作痛。也许无法恨你，无法放下，但请也让我保留一些自尊。

“潋儿！”左倪重重地道，萧官忍不住扯了扯左倪的衣袖，不管怎么说，致潋刚好了，何必这样紧迫的去逼她。

左倪的确很急，凌橒看致潋的眼神让她心惊，致潋已经从牧靖康那里走了一遭，几乎去了半条命，而且落得红颜祸国的名声，事到如今才明白，君王身畔从来都不是好待的。

萧官也觉得宫中是是非之地，尤其致潋这样的，不会处事，没有心机，偏姿色又易惹人嫉妒，便拉开左倪，柔声对致潋道，“不过如今康王已逝，你留在宫里也没有了意义，渝娘还要留下陪着你，不如我让干爹在宫外寻个好住处，你和渝娘先搬出去，常嬷嬷出宫后害了场大病，去年刚没了，渝娘孩子身边现在只有奶娘，接了来他们也好母子团聚。我再等等，也快出去了……”

萧官说着别过头去，有些叹息有些落寞。

“那我去向新王求情！他本来就说过，旧时牧野的宫人嫔妃，愿留下就留下，不愿可以走散。”左倪忙道。

致潋想了一回，木木地点头，这宫里她确实没有待下来的意义，渝娘还要跟着她受苦。

回去浣洗坊收拾，告诉渝娘一起出宫去，渝娘果然是愿意的。叹息着抱了抱致潋，“渝娘在，渝娘守你一辈子也愿……”

致潋眼睛忍不住湿了，上天还是待她不薄的，起码一直都有真正关心她的人在，在感情上，不算亏欠她。

“对了，”渝娘想起什么般，浮上一丝忧患神色，左右看看又去把门关上，把自己的锦袋从身上解下，小心地拉开，倒在手里一个物事，这个连渝娘也知道，扳指上敢刻龙的，只有一人。

“这是你那天送回的衣服里发现的，这是王上的玉龙扳指……”

看到这个致潋就想起没有救成的康王，还有那天难堪耻辱的经历，她不太想去碰那个东西，渝娘又把它装回去，执起致潋的手放到她手中，“这东西不是咱们能留的，如果你不想要就尽早处理掉，以免出宫的时候惹来麻烦。”

致潋收回手，“我会处理的。”

把那锦包放到怀里，致潋出去向凌橒寝宫走去，她要还给他，和王权有关的一切，她都不会带走，牧靖康死后，她就要努力做个普通人。

左倪一路赶到大殿，此时大殿已经改了名字，从牧靖康时期的泰常殿改为洪宇殿，凌橒正在那里等她。

左倪行了礼，汇报了这次去边关和严祤交流的结果和一些军队的建议，凌橒只是看着她，仿佛要从左倪口中听到别的。

左倪说完好一会儿，凌橒不答无任何反应，她咽了一口，“另外，臣想安排昔日的蒻皇妃和她的贴身侍女出宫。”

凌橒抚摸朝珠的动作终于停止，他抬眼望向左倪，虽没说话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王上您曾说过，前朝的宫人和嫔妃若是不想再待在宫里，是可以出去的，蒻妃不善劳作，不如放她出宫。”左倪低着头继续说。

凌橒的指腹揉过温润的朝珠表面，他眯着眼似乎早就知道左倪的打算。

“你一口一个前朝，如今这北疆的每一块地，每一个人，哪个不属于我临宇王朝？”

凌橒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懒懒的，但却是不容辩驳的强势。

左倪抬起头，秀眉微蹙，“可是王上，别个不说，蒻妃确实是曾经康王的妃子，前朝王上的女人，这个标签是整个北疆都知道的。”

即使改朝换代，大家都知道致潋曾经属于牧靖康，左倪是觉得，凌橒没必要非要强留一个曾经牧靖康的宠妃在身边。

然而凌橒却眯起眼，如同豹眸让人皮肤发紧，他仿佛口中品尝着吐出的每一个字，缓缓地道，“她——是我的女人。”

那天虽然没有做完，但是他已经知道致潋的秘密，牧靖康真的是守了她一辈子！

左倪猛地怔住！凌橒却那样笃定，宣告一样望着她。

难道……左倪心里慌成一团，难道她不在期间，致潋没有守住自己？

左倪还呆呆地跪着，凌橒已经走下。身姿英挺，长腿踢着龙袍，走过左倪身边。致潋，现在是他要的人，出宫？已经太晚了！

左倪身子一歪，难道，难道致潋就这样逃不出这个王宫了，左倪抬头看，忽觉得四面都向自己压来，如同一个华丽巨大的囚笼。

当初是自己把那只画眉放进来，要她衣食无忧，如今，她才意识到当初那样做对致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