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寻那画中人（上）（2/2）

致潋有些疑惑，在她看来这是明面上的事实，她也没有侮辱的意思。

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们想那样，需自己想办法，让朋友帮忙也好，学艺也好，做些有用的事，在这里如何对我，并没有一点用处。”她突然又垂下眼，似乎又有些伤感，“只是，如果可以自己过好，还是靠自己，毕竟，你们都比我会谋生，而成为别人的人为他人而活，也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致潋说完，愣愣地回身走，几个宫女呆了一呆，愈发觉得摸不透她，可是也噤了声，一路上不知想着什么再不说话。

渝娘看到被抬回来的衣服，打开看看里面，气急败坏道，“都是那些卑鄙小人！她们嫉妒你才把你的衣服偷偷扯到地上，这次我定要一直看着，看是谁还敢使阴的害人！”

两个宫女和其他浣衣婢不做声走开，眼角却一直偷望着这边，每次都以为致潋有去无回了，没想到新王竟然也如此纵容她，真是狐媚！

渝娘帮致潋洗衣服时还不断骂着，直说到口干舌燥致潋端了一杯茶给她，然后自己也弄个盆子，跟着渝娘一起洗。

“不行！”渝娘赶紧把她扶起来，“你来了月事了，不能碰，你去给我烧些热水来吧。”

致潋拗不过渝娘，肚子里又确实绞痛的厉害，就搬个小木凳去生了火烧水，渝娘直洗到快深夜，才捶着腰站起来，致潋忙帮她一起把衣服晾了，这期间只要她过去帮忙渝娘就赶她，这次渝娘没有拒绝，两人把衣服晾好，渝娘从怀里拿出几个小铃铛，狡黠地一笑系在晾衣绳上，“晚上耳朵放灵些，我定要抓住她不可！”

致潋已经把床铺好，她和渝娘如今住在一起，渝娘没顾上吃饭，致潋给她熬了粥，吃了躺下，致潋帮她按着腰，渝娘还是低低地叫着，她像个虾米一样弯了一天的腰很累。

“渝娘，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现在不是娘娘了、也不是国宝了，你就说吧。”

渝娘趴着回身，致潋的小拳头按的她昏昏欲睡，如今主仆俩早已没了尊卑限制，关系越发的贴合了。

她疲倦而努力地笑着，“谁说的，每个人生来不同，你只不过与别人差异大些，谁规定生来就必须干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来的用处，你的用处不在这里罢了。”

“可我也不喜欢当皇妃。那也不是我想要的，”致潋低着头道，突然她趴到渝娘背上，低低告诉她，“妈为了我将来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把自己卖了，她知道我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吗？”

渝娘扭头看定她，突然用手揽住致潋的后脑把她揽在怀里。

“别胡思乱想了，啊？”

致潋感觉肚子没那么疼了，身子也暖了起来，渝娘的体温仿佛可以熨烫平心灵的褶皱，她的声音温和的胜过摇篮曲，致潋疲倦地合上眼。

渝娘沉沉地叹口气，用被子护住致潋的肚子，致潋几乎每月都准时来，从前她想尽办法想让致潋从牧靖康那里得一个孩子，好巩固在宫里的地位，如今，倒是庆幸没有那样发生。她也曾让致潋看一些关于房中术的绘画册子，可是致潋根本看不懂，她才幡然醒悟，她还是个姑娘啊，一个孩子！

渝娘想着就愈发睡不着，难道就让致潋这样被困死在这宫里？牧靖康已经不可能和致潋一起走下去，难道这样美好的女孩都不能开花结果？

半夜的时候致潋隐约听到铃铛响，只是她睡得沉，醒的也慢。渝娘已经暗骂着起来，她刚好没睡，披了衣服下床，“这次我非要捉到那贱人不可！”

说着已经推们出去，看外面空空荡荡，干冷的月光铺了一地，衣服还在那里，“奇怪。”

渝娘想着突然提高了音量想威吓一下，“到底是……”

谁知话未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口，她吓得岔气，耳边及时传来声音，“别喊，是我。”

本来吓得魂不附体的渝娘，突然惨白的脸上起了潮红，这一下腿也软了，那人忙扶住她……

致潋睁开眼，看身边渝娘已经不见了，这才想起刚才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哪里听到了铃铛声响，她一凛，看看房门。

拿了门栓在手的致潋出了房门，小声叫了声渝娘，没有人回应，同院子里还有一个伙房，是平常烧水用的，若不然就是出去了外面。伙房窗户一片漆黑，致潋还是想去看看，拿了那木条子走过去，却听到那里面窗下似乎有声音，细细碎碎，音尾飘渺。

致潋一阵欣喜，那是渝娘的声音！她立马跑过去，却也听到了还有另一个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这么急做什么！”渝娘有些嗔怪，但话里的绵软却是致潋没听过的。

男声低低说了什么致潋没听清，但声音耳熟。窗子没关严，致潋就看到里面。借着月光，致潋看到渝娘衣领大开，直褪到肩膀以下，而她的怀里，有一个男人！

男人的上半身已经褪去衣物，肌肉嶙峋犹如怪兽，虽然没站着但是能看出身材奇高，蜷起的双腿很长。整个人又壮，致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谁了，樊起。

渝娘那细细碎碎，压抑不住的声音在夜色里荡开，她看起来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但是她紧紧搂着樊起，似乎不管是痛还是欢，她都不愿放开他。

这一刻，渝娘真真正正地给致潋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