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刀章兵相向（2/2）

正在仲谦挣扎之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兵”——王程所带领的步兵已经到了不到半里地的位置，而王程直接丢下了步兵，飞马赶往仲谦这边。

这下王翦也来了兴趣：“看着样子是你们的老将军啊，我和他好久没有好好叙叙旧了呢。”他也不急，便直接杵在原地，等待着王程。

不过多时，王程就赶到仲谦身边，他完全不理会面前的王翦。而是看着伏在马上的仲谦，走到旁边，关心的问：“仲将军，是不是你的背……”

仲谦知道自己都这样了，再怎么掩饰都没用，只能勉强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王程也知道其意，便让仲谦到阵内休息。

在这之后，王程才慢慢看向离自己十步以外的王翦，不紧不慢地问王翦：“我刚刚在云水关听到了你们这里的欢呼声，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

王翦冷冷一笑，回答道：“你还记得你们燕国有一个人叫石武吗？”

“他怎么了？”王程一听，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一下才缓缓问道。

“他被我斩了。”王翦指了指自己的刀，回答道。

王程不由自主看向王翦手中的大刀，发现刀上确有血迹，呵呵一笑：“那石武，便是老夫的副手。你斩了他，我必然会替他复仇的。”

“那不知是何时、何地呢？”王翦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向王程问道。

王程直接从背上卸下了雕弓，从箭壶捻起一支箭，对准了王翦，慢慢回答：“此时！此地！”

说罢，直接拉弓如满月，直接将无情的箭矢射向王翦。

王翦知道他的箭速度极快，根本没办法躲开。但是因为王程拉的弓硬，因此可以通过细微的风声来分辨出箭矢射向的方向。

这不是王翦天生就会的，而是因为王程跟了他数十年，他慢慢熟悉才知道的。

王翦也直接抬刀一挡，只听“叮”的一声，那支箭便嵌入了那大刀的刀身。

见王程没有动作，王翦也毫不客气地把嵌在刀身上的箭矢拔了出来。

箭的木质箭身已经被拔了出来，但是箭头却依然嵌在那把刀的刀身上。

“看来你是真要为他报仇啊。”王翦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无奈。

王程把弓背回背上，只是冷冷回答他：“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和你父亲对我的好，我已经用了近半生来报答你们了。现在的我们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谁也不欠谁吗……”王翦还是看着面前的王程，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又要再打呢？”

“因为我要帮石武讨回你欠他的东西。”王程的话依然是那么冷，让人感觉就像是在这下雪天里面再给你泼上一盆凉水。

王翦好奇，便问道：“我欠了他什么？”

“一条命！”王程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嘴里扯出来一般，听起来让人感觉极为难受，极为寒冷。

王翦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极为沉闷：“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和你打。当年我记得我习武时候是六岁，那时候你刚来我府上两年……”

“够了！”王程看上去完全不想再听到那一段历史，直接打断王翦的话，“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和你闲谈叙旧的。我和你的关系已经在十二年前就已经算清了！”

本来看上去沉稳的王翦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对着王程吼道：“你知不知道，我非常感激你。但是你为何又要抛弃那么好的官爵，反而来到这个旮旯来镇守边关呢？”

王程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但是这一抹笑却非常的冷，让人在这雪天里再看着他的笑，仿佛置身于冰窟里。

“起码在这里，在边关，没有那么多仗势欺人的家伙。”王程缓缓地回答道。

仲谦在骑兵阵前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知道王程虽然沉稳，但是要和自己相处近半生的老友刀兵相向，是个人都觉得心里不好受。

“我劝你还是尽快投降吧，你们人虽多，但都是强弩之末了，更何况在另外的屏障后面还有我们另一支大军呢。”王程尝试着把自己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劝王翦投降。

当然，这绝对是徒劳的，但是王程自己完全不想这样和自己情同手足的朋友厮杀。这就像是一种折磨，就像是一把刀切割着他的心。

王翦知道他的含义，但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会那么做，只是横刀立马，回答道：“你要战便战，何必多言？”

王程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大刀。

“这把刀，和你的那把……它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呢……”王程喃喃自语。

王翦笑了笑，点点头回答道：“貌似是这样的呢。”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都把自己脸上的表情收住了，双方抡起大刀，驱赶马匹靠近对方。

“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增进吧！”王就早已抡起了大刀，对着王翦说道。

王翦也抬刀去挡：“我可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马相交，即使两人不想以命相搏，但是他们现在肩上背负着的是国家，而不是自己。

他们就算再不想和对方刀兵相向，在国家大义面前，也只能抛下私人恩怨，堂堂正正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