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琰（大结局）（2/2）

“先前安国王杨封的独女杨涑秋小姐嫁了慕青山慕大人，当时皇上亲赐这桩婚事传为佳话。这几年慕大人更是一步一步做到了丞相的位置。”离香一边笑一边说道。

“这我知道啊。”我开口，还是不明白离香所说的“巧”在哪里。

“当时皇上一同赐婚的还有安远将军。柳沉絮虽出身不高，却也跟着一路平步青云的安大将军成为了将军夫人。一边是丞相夫人，一边是将军夫人，可不是巧了？这是其一，婚后一年，这丞相夫人和将军夫人几乎是同时怀孕，又恰巧在同一天都生下了男孩。慕夫人这边取名叫做慕祺凛，安夫人这边取名叫做安如恂，可不巧了。这是其二。其三就是听说前几天，两家夫人又同时怀孕了，您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离香自顾自说着，一脸高兴。说着说着却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听了下来。悄悄看了看我的脸色，小声道：“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子嗣的事。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会经不得这些。个人有个人的命罢。不想让她多心，我忙道：“无妨，你说的倒真是巧了。就连我也想知道她们这胎生的是不是还是一样的。不过，我倒是听说，这安慕两家并不太和睦。”

离香见我没放在心上，也松了口气，继续道：“一文一武，这新臣旧臣之间，到底还是有些摩擦的。也是寻常。”

我点点头，正是离香说的这个理。再过几十年，或许两家也会不再这般针锋相对吧。

这边刚说着，那边花悦就领了凌瑞来请安。瞧着凌瑞一天天长大，我亦觉得万分欣慰。

看着凌瑞，一个念头也开始在我脑中浮现。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扶凌瑞上位，那么宜初这边也得开始预备着了。从前只是偶尔让他们见见面，往后可得多撮合撮合才是。

心中的想法既然定下来，少不得要多嘱咐两句。

“瑞儿眼下可有钦慕的女子？”家常几句过后，我径直问道。

凌瑞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有些害羞，低了头，只说道：“不曾有。”

我笑了笑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是人之常情，日后若有了心上人万得来告诉母后。可好？”

听了这话，凌瑞亦变得自信许多，点点头，乖巧道：“儿臣定会带来与母后相见。”

听得他这样说，我也才放下了心。这样，宜初的事就更好安排了。宜初端庄持重，聪颖广识，会成为一个好皇后的。

永宗十五年，年仅十四岁的长乐长公主下嫁大将军安远。这桩婚事我本是不看好的。长乐还小，不过是见了胜仗归来的安远一面就入了魔一般爱上了他，死活就要嫁给他。年少的时候，很多一时的悸动都是无法长久的。更何况安远与夫人柳沉絮一直恩爱有加，长乐嫁过去，未必会过得很好。凌胜被闹得没办法，最终才同意了这桩婚事。柳充仪更是个不管不顾的，在她眼中，大将军人上之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更是以公主不能做侧室为由，硬生生将柳沉絮从正室降为侧室，而长乐名正言顺当上了将军夫人。

这件事，凌胜亦问过了我的意见，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纵使我与凌胜都不赞同这事，但为了整个皇族的颜面，长乐也只能做正妻。自己的女儿，凌胜亦是疼爱的，长乐的苦苦哀求，甚至说出了“不管未来多苦，只要嫁给安将军，我都愿意承受”这样的话。凌胜也就随了她了。

连离香都说：“柳沉絮都已经接连生下两个儿子，安将军又素来宠爱，她在将军府已经站稳了跟脚。即便家世不如长乐公主，到底还是公主处于劣势。皇后娘娘真的不劝劝吗？”

我叹口气，只说道：“若是柳充仪想把女儿嫁过去，我自然会全力阻止，可偏偏是长乐自己想过去。长乐性子倔强，不会轻易回头的。罢了，随她去吧。”

这世上的不如意太多，各人有各人的苦难，去经历了一点也就少了一点。我只能这般去想。

永宗十九年，在我已对子嗣不抱任何期望的时候。琰儿的到来，让我与凌胜看到了希望。我至今记得，凌胜将琰儿抱到我怀中时，我喜极而泣的状态。

凌胜说：“这孩子，朕给他取名叫琰。他就如一团火种，温暖着我们。”

向来冷静的凌胜也经不住这样的喜悦，他的眼泪亦如我的一般，是我们这么多年共同的辛酸。多年来的求而不得，终是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

三皇子的降生使得凌胜将所有的偏爱集中于琰儿身上。亦使太子凌瑞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想看到日后兄弟不睦的场景，同凌胜商量了，太子之位不会做任何变动。日后给琰儿一个闲散王爷的位子，让他自己逍遥一生倒是最好。

这日午后，我懒懒地倒在凌胜的怀中。瞧着琰儿在一旁玩一个小木鸟，时光静好，便觉这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汀云，你真的不想把我们的江山留给琰儿吗？”凌胜轻声问。

我摇摇头：“瑞儿会做得很好的。”

“你不要顾及瑞儿，只跟随自己本心就是。”

我想了想，依旧是摇头：“我希望琰儿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这江山他若喜欢，他若有能力得到，就随他自己去吧。我不想干涉他。斯琴一族背负的所有，我都不想涉及到他一点半点。”

头上的凌胜听了这话，却突然笑了笑：“我就说嘛，你到底还是偏心。对琰儿如此自信，万一他日后一事无成怎么办？”

“无妨，我们孩子怎么可能一事无成。”我亦笑笑。

凌胜点点头：“也是。你不给他留点儿什么吗？比如……月云泉？”

我一愣，转而明白过来。佯怒道：“好啊，你果然知道月云泉的事！自然要留给琰儿的。连带着这块映玉一起给他。或许就是这块映玉才使我身子慢慢调理好的，他的降生还得谢这块玉了。”

“朕的皇后可是大名鼎鼎的月云泉主，我怎么敢不上心呢？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些年月云泉越来越强盛？”

凌胜如此一说，我亦才知道还有他在背后守护月云泉，不禁感动。

“那皇上呢？皇上给琰儿留什么？”我仰头问。

“朕吗？朕就不留了。朕的所有都给最爱的汀云吧……”凌胜深情说着，一个吻顺着落了下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