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别离久（二）（2/2）

他站在花前，半晌没有声音，只是去了角落里反复的修剪着那株木槿，不肯多置一词。

直至何秋园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花剪，何秋园一遍遍的重复着问题，他才喃喃道:总要全了那些年的妄想，离开从来都不需要藉由，留下才是。

她会回来吗？

顾琚之略微颔首又悄然摇了摇头，素日的决绝全然不见，唇角盈着的，尽是呼啸停歇的奈何。

不知道。

或许，碧落黄泉都遇不到了。或许，今年的长桌宴，她又能与你们进酒了。

“顾琚之，你当真是遇着情关了。”何秋园想着嬉笑却是说不出口，说着情关二字也是不失正经之色。

“山长他们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是让打发了一干人等，别的就没有了。这十二夫子之首，依然是你。”

隐忍多时的怒意涌上心头，唇角氤氲的再不是与世无争的清冷，反而夹杂着重重狠厉。顾琚之搁下了手中的物事，道：“其余的夫子呢？没有异议吗？”

“他们素来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少数几个见风使舵之流起不了大作用，山长也是知道的。”

见顾琚之依旧是神色狠厉，何秋园正色道：“时千喻的事情上虽说是不近人情，可山长也是无错的，若是换了你，也不一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一字一句落在顾琚之的耳里，不知是慰藉还是讽刺，顾琚之辩明不清，他只是发了疯的想念寻常日子里的那份嘈杂，那个在自己身前不离半步的影子。

“千喻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按捺住心中的疯狂，顾琚之朗声又问了句。总要将这些前因后果都理清楚，才能知道这时这日的大恸，是源于何处。

何秋园将钟鼎阁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将那怡红酒馆的倚月与郭不惑的事情也说与了他。

“倚月？”

回想起当日下山在怡红酒馆的一面之缘，顾琚之脑海迅速的回溯与理清，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零碎的前因后果拼凑而成，自己这万种小心翼翼不敌她伪装半月。

“你要如何？”

眼前的顾琚之失了往日的儒生姿态，何秋园也捉摸不透，只见他又替栀子加了一瓢水，道：“我与千喻，约好了今年还要去城外赏花的，总不能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