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从宽（1/2）

三楼天字号雅间传出这样一番对话：

“邪皇叔，你真乃神人也！”多情风流的少年举起酒樽，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在他人眼中自然是属于风月的。

“若不是你猜到设局之人的心思，恐怕现在宫中发生大事了！”

椅子上的那道身影没有过多情绪，依旧是那副银色面具，却比平日多了一丝温和。“我只是凭着感觉走……”

谁能想到，这楼里坐着的是帝都的两大名人。

一个嗜血魔王，一个风流王爷，竟在这风月场所里酣畅淋漓。

百姓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叔侄竟然是好友。他们向来不顾及任何人的看法，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邪皇叔，你这猜对手之心的手法，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学。”

帝铭啸吊儿郎当的眸子里全是认真。

“呵！你要像我一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冰冷的面具紧贴在带有伤疤却依旧邪魅的脸上，红衣倾华掩饰了那眼中的神色，但听者却察觉出了一丝语气微嘲与落寞。

年仅二十四岁的他，本该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佳机。在一个男子最有魅力的年华，却说出了让人心疼怜惜的话。

字字沧桑，句句凄凉。这到底是谁之过？

“皇叔，你还当真了呀，我一个纨绔皇子，闲散王爷，不过是随口的玩笑而已。”

“你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魔王这个称呼，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珍藏三十年的七步醉慢慢渗入口中，不知是解释还是掩饰。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依旧拼酒。

“呃……皇叔，我怕是行了。”话音未落，那紫衣少年已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而红衣男子则是一脸清明，临走前还不忘呢喃一番：

“铭啸，我知道你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我愿你永远不要像我一样走上这条路，因为它会让你背负太多，甚至忘记初心，忘了归途，一生漂泊，一世流离。”

有时候，世人渴望，仰慕，羡煞的强者之路，并非表面那么光华万千，那必须是要承受极大的折磨与不可估量的代价。甚至失去你曾拥有的，忘了你曾渴望的！

不过这些，从毒蛇般的火焰吞噬母后羸弱的身躯，她还挣扎着叮嘱他一定要活下去的时候，就已不重要了；从自己开始肆无忌惮地杀人的那一刻，便也不屑要了。

帝都每一处的繁华时刻记录着他人的故事，好的坏的，皆不相同。

帝宸邪自窗口飘落，运起真气往王府的方向飞去。

待雅间静谧无人时，那迷醉的眸子突然睁开，瞬间便恢复清明。

帝铭啸苦笑，他低估了皇叔啊！

那人称得上天下最聪明的人，自己这点小把戏怎么会看不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装醉，不过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而已。

“皇叔，你可知道，我只是想替皇家赎罪，替父皇弥补，好让我的良心得到点点慰藉。因为从始至终是东辰欠你的！”帝铭啸怅然若失，“可是，如今的你，不屑，也不再需要这可怜的弥补了吧？”

回到宸王府的某人，早已换成了那个嗜血无情的冷面魔王，连坐着的时候都带有一股不可忽视的煞气，哪还看得出之前的脆弱与沧桑。

桌上摆着关于那日街上白衣女子的一切资料，只是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天煞孤星之类的肤浅认识。那双眼睛和身影，他总感觉在哪见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思来想去，终是无果。

倒是今日，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五年未回，这京中何时出现了自己能称作对手的妙人？

他揭穿了调虎离山计，那人却在难民那边达成目的，所以这第一局，两人算是不分胜负，打成了平手。

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明日的朝堂定会万分有趣！”

寂寥的夜色未有皎洁的月光，除了繁华灯火之外，萦绕在天边的皆是孤星点点，无尽的暗意。

灯火阑珊处，坐着的那人兴致缺缺。

“父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夜曦凰看着来人拘谨的模样，这么晚了来若惜阁，绝非只为一杯茶这么简单。

欲言又止，确实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

夜重秉被这坦荡的目光盯得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时，终于下定决心，“凰儿，你实话告诉我，你……你喜欢二皇子么？”

只要她委婉地点点头或者说出“喜欢”二字，就算违抗圣旨，从此断了与皇帝的交情，他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女儿嫁过去。

爱而不得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想女儿布自己后尘。

“父亲能否告知，是又如何，不是又会有何结果？”

“这……”夜重秉微微迟疑，她一介小女子，从小又没受过什么良好教育。若是自己说出那朝堂牵扯，她能否明白。

“若你说是，为父定会拼尽全力让你嫁过去，即使皇上从此与我心生嫌隙，甚至让我卸甲归田，我也不会在乎。”

夜重秉望了一眼这个有时候淡定得连自己都看不透的女儿，“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那这个将军还有何用！”

“你……”夜曦凰顿时被惊得怔住。

对于一个军人而言，保家卫国，血泪拼杀，那才是最高的荣耀与骄傲；对一个将军而言，建功立业，叱咤战场，那才是最合适的归宿。

前世，她不是真正的军人，却是有着和军人一样的热血。她自知，一个真正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