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空月（1/2）

谁知道巴舍曼的女儿，不懂为何可以使得陛下这般勤快来府上走动。

五六岁的佐丽，喜欢玩泥巴，喜欢野着爬树，倒是只有弹起琵琶那会才显得有些文气安静。

看着那孩子，不由得使人想到福媱，相似的轮廓。福媱的身子若不是先天受羁鸟毒害，也该是这般蹦蹦跳跳。

平时忙于公务，那孩子由得奴仆们照顾在府中，并不多打照面。毕竟她娘当年犯下的事，心怀余怨，梗涩于胸。若不是子念那托付，他早冷眼得熟视无睹，任由其自生自灭。

皇兄来府上次数多了，兄弟俩也较往昔聊得多了，自然而然，聊到了曾经幼时的彼此，这是以往无从想象的事。不曾想到会抛开君臣的鸿沟，再续手足情深。

那日，不知佐丽是否又去院里爬哪棵树，恰巧皇兄又来府上找这孩子。

古子朗正好也是得空。

“皇兄，今日又得闲来听佐丽的曲子吗？”

“是啊，那曲子能安神。”古子沃表情放松道。

“这小娃，能比得皇兄宫中乐师？”古子朗倒是新鲜奇怪道。

“这当然不是能比的……只是听腻了宫中乐师的曲调，现在来听佐丽这般清清朗朗的。”

“这孩子有如此特别？”

“你不觉得佐丽很像一个人？”

“谁？”

“母后。”古子沃十分笃定，可又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道，“我已不那么恨母后了。”

嚣尘间，隐忍不言的那段，谁都不去揭开的过去，由古子沃开了头。

“怎么说到了这？”经由天子一语道破，古子朗倒是认真地想着那小娃的模样。

“世上真有一种人痴傻卑微地掏心掏肺，而另一种人可以心安理得却可随意拿捏作践那情那爱，父王爱母后那般至深，当年寡人恨母后的绝情。可到了如今，寡人方知，你情我愿，其实看如何取舍罢了。情爱之物果真是把利器。如果父王没有遇见母后……”

“皇兄，若是父王没有遇见母后，那何来我们三人。”

“呵呵……是啊，其实寡人十四岁之前，很多记忆都是美好的。”

“那时子念喜欢黏着母后，而皇兄也喜欢去逗弄子念。”

“是啊，那时的母亲很美很美，虽然我们三兄弟时有吵闹，可那时感觉好轻松。”

“记得我跟佐丽一般大小的时候，没有那孩子那般皮，子念倒是喜欢到母后告你我的状。”

“只是不知母后是什么时候变得心，变得人，开始喜欢弄权成了妖后，一次次来伤父王。”当年若不是那女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古子沃怕早已先下手为强。

“皇兄是因为如此而有了阴影，不敢立后？”

“那么多女人觊觎那位置，不知喜欢的是权还是人？若寡人失了帝皇的荣耀，不知还有没有人来坐我身旁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