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记叶先声的第一次主动（1/2）

叶先声为学生所尽的心力，从未奢求处在懵懂年华的孩子们的理解。他的喜怒哀乐绝大部分来自于自己率领的这群让人费心的孩子们，碰上不如意，受了委屈，从不敢跟学生们说；临近大考，上头给点压力，只能硬生生往肚子里咽。或许，这就是绝大多数班主任的工作和生活，这就是外表光鲜的人民教师必须所承受的。

李梦楚那番话，着实让他失眠了一整夜。做班主任近十年，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学生理解的滋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动呢？仿佛一阵暖流缓缓淌进心里，令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为之颤抖。

看着月亮从东边的窗棂上爬起来，不一会儿，隐入西边的窗棂，只留下一窗子的星辉。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叶先声顶着一对熊猫眼走进了办公室。他一向喜欢早起，他到的时候，保安叔叔也才刚巧打开学校大门。

女班长早已等在办公室门口，叶先声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着她一点头，走进了办公室。

“老……老师……”女班长唯唯诺诺地跟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全然没有了昨晚对程乡的那一份嚣张，“对不起。”

叶先声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面对着女班长，看着她稍显憔悴的面容，估计也思考了不少东西。

“别对我说对不起。”叶先声说，“你对不起的，是可怜的程乡。更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老师，我想了一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真的对不起……”

女班长双手捂住脸颊，叶先声恨其不争，又稍稍心疼。他恨这个女生，自己不懂事，还偏偏要祸害别人。但是，他更恨那些把花季少女们拉进歧途的人，他们本该十恶不赦。

正是花开的年纪，未来一片光明，却由于被灌输了不正确的价值观，跌进女学生**这条深不见底的山谷。这种现象算是比较特别的，然而，比这普通得多的近乎随处可见。校园门口抽着烟互相称兄道弟的小伙子三五成群，殊不知他们都是不过十六七八的未成年人，他们口口声声讲究兄弟义气，在路人眼中只不过是一群不经世事的愣头青而已。

站在女班长身后的那些“姐妹们”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给她们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上头老板”打了无数个电话，才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危难临头的时候，她终是孤立无援了。这步路，她的的确确走错了。

“别哭了。”叶先声微微动了些恻隐之音，对于这件事，他早已想好怎样去解决，“你放心吧，我不会联系家长。”

女班长愣了一下，感激地望着叶先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是，我建议你去一趟医院，做个身体检查，以免受到更大的伤害。我放你一天假。”叶先声说着，掏出自己的钱包来，“身上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