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一次绝不会后悔的偷听（1/2）

这是在弄水塘小镇的最后一晚，李梦楚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今晚好像是农历十五、十六的样子，月亮又圆又亮，空悠悠地挂在谷顶，洒下一片银灿灿的光。

月影西移，直到躺在床上都看不见了。李梦楚翻了个身，瞅了瞅时间，已经午夜时分。她没有丝毫睡意，便准备到阳台上去吹吹晚风。

月亮很亮，她没拉窗帘，房间上下一片亮堂堂的，也没打算开灯，便径直拧开了阳台的小门。

一些细细碎碎的低语声顺着门缝飘进来，李梦楚趴在门边支棱起耳朵，好像捕捉到几声属于叶先声的深邃声线，其间还掺杂着几丝朦朦胧胧的好听的女声。

这么晚了，他在和谁说话呢？

李梦楚窥在门边蠢蠢欲动，心中的白黑小人近乎要把对方掐死，她也没做出什么决定来，终是按捺不住强大的好奇心悄悄推开门，出去了。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仿佛是从叶先生的阳台上传来的。两人之间的桂花树搬走了，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围栏，她全身平趴在地上，紧紧贴在栏杆旁，一动不敢动，黑乎乎的月影正好把她小小的身子掩盖起来。

此时她能够清晰地分辨出，那好听的女声是柳画亭的。

午夜时分，孤男寡女在阳台上窃窃私语，李梦楚突然觉得心中堵得要命。

柳画亭：“以后还会再来吗？”

“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应该就不……”

“什么才是特别要紧的事？我算吗？”

叶先声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画亭打断了。

“……”

“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柳画亭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你这话我没法接……”叶先声一脸平静地俯望着眼前的山谷，“不早了，你回去吧。”

“你还是这么能逃避。”柳画亭轻哼一声，倚在栏杆上。

叶先声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李梦楚丝毫不敢站起来查看情况，只得脑补隔壁阳台上的画面：一直沉默的男主人公最终按压不住内心的情感，此刻应该抵在栏杆上和女生拥吻吧？要不，怎么这么安静呢……

女生脑补的力量还真不能小觑，想着想着，李梦楚竟然伤心得滴下两滴眼泪来。

“我一直在等你。”柳画亭见叶先声沉默不语，也不再与他绕弯子。“只要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叶先声有一瞬间觉得非常好笑。

当初，他把全部的感情投入到柳画亭的身上，换回的却是被分手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再对此耿耿于怀。他只是觉得，不可以轻易开启一段不负责任的感情。

“我早就释然了。”叶先声笑了笑。

柳画亭打心眼里不相信叶先声已经完完全全把她放下，她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女朋友，也没有结婚。她仍然是叶先声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朋友。

“一个男人选择单身的原因有很多，你是为了什么？”柳画亭试探道。

“为了一个人。”

叶先声直视着柳画亭的眼睛，不假思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