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她的未来是一大片草原（1/2）

“梦楚，你说，一个喜欢打篮球的人，还会喜欢点儿别的什么呢？”李果一边小心翼翼带着美瞳，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要给文论老师送礼啊？”

“瞧你说的，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得这么难听呢！”李果斜了梦楚一眼，“这不快到教师节了嘛。”

其实，李梦楚最近因为这快要到来的教师节添了不少烦恼。她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但是在离开母校之后的第一个教师节，表达一下对老师的感恩是万万有必要的。为此，她打听来高中所有任课老师的联系方式，并且为每个老师都写了几句祝福寄语，无非是“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之类，教师节那天，她估摸着十二中课间的时间，将这些短信一一发了出去。所有工作都做完之后，她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还有什么事情被刻意落下了一样。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手机通讯录，最终停在“叶先声”上。

李梦楚不知道该不该问候一下叶先声。毕竟他于她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和莫大的恩情，他俩之间仿佛有一根线，这非同寻常的意义积累在这条线上，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一个不合适的地点，这条线被李梦楚亲手斩断了。

她早就不想再跟他联系了。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一丁点儿消息，不想看到关于他的一丁点儿模样。

叶先声口里的“老张头”是李梦楚高一时的语文老师，刚入学的时候，李梦楚因为个子小坐在第一排，语文晨读时扭头和身后的人开玩笑，正巧被从厕所回来的老张头看到。

“就知道说话，你语得很好吗？！”老张头一脸严肃。

李梦楚从小就好胜，被理科老师批就批了，这次竟然被自己最擅长的语文科目老师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之后，李梦楚拿到了年级第一的语文成绩，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从那以后，她和老张头之间的那一丁点儿心理隔阂才算打消，熟悉了之后，时常感觉老张头像是自己的父亲，她在任何地点只要看到他就远远地跟他打招呼。

“嘿嘿……”

趁大课间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叶先声突然被一阵诡异的笑声惊醒，抬起头来寻找这声音的来源，一眼就看到老张头满脸笑容地看着手机。

“张老师你傻笑啥呢？”叶先声伸了个懒腰。

“一学生给我发短信啦，很久不见还真挺想她，这小女生可有意思了。”老张头忙着回短信，头也不抬地说。

“您的桃李可真是满天下。”叶先声应付地回应了一句，要不是老张头，他还真没想起来今天是教师节。

叶先声拉开抽屉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只在下班的时候才会看手机，平时上课的时候就把它放在办公桌右侧的抽屉里。手机的信息提示灯一闪一闪，叶先声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猛然加快的心跳。他对那信息提示灯还是有期待的，他点开屏幕，画着那个早已习惯的解锁图案：m。有9条短信，他迟迟不敢点开，他不知道这九条短信里边有没有那个小女孩的，他既期待，又不期待。从李梦楚哭着跟他表白的那个毕业季开始，他就再也不容许自己跟她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即便他知道这样很绝情。叶先声本性里有一丝懦弱，这懦弱偏偏就全表现在感情上。他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扔回抽屉，“啪”的一声推上了。

“咋了你？”张老师嘴角仍挂着笑，将手机放回口袋，看来是刚笨拙地回复过短信。“咋这么大火啊？”

“啊......没事儿。”叶先声不自然地扶了扶额头，想马上岔开话题，“你以前不都是回复一个‘谢谢’么，怎么这次打这么多字儿？”

“因为，这个学生不一样啊。”老张头有些闪烁其词。

“哟，还有学生让您觉着不一样啊，那得多优秀啊。是企业高管啊，还是知名作家啊？”叶先声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