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花海噩梦（1/2）

“有什么法子？”陈老爷瞧了一眼顾清和，双眸亮道。

顾清和点头，直接道：“也不是什么有用的法子，我得先问一句，炮制坊有没有手艺高超的炮制师父，如果在的话，他们愿不愿意来。”

陈老爷眉梢一皱道：“这件事情原来是陈行负责的，好几个我们雇来的老师傅都受伤了，现在炮制坊里倒是有小伙计在，终究比不得他们，如果要找炮制师父的话，可能只有一两个还能帮忙。”

“第三场赛事没说一定要找年轻的小伙计吧？”顾清和看向姜医士，他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姜医士道：“没说，就算是陈掌柜那个年纪的也可以。”

“药材的炮制有很多种，与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有利的就是第一种，也就是药材的净制，而里面稍微有些难度的就是切制，考验的是手上的功夫，若是精通此道必定是能分秒必争，切出的数量不比其他几种少，我们在难度上选择第一种，很符合陈府现在的实力。”顾清和根据之前陈老爷和姜医士说过的话，分析胜算。

陈老爷沉吟道：“这个考虑是知道试题的前提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明日的比试是不是会抽签决定，如果使用相同的试题，还好说，如果不是，就难办了，而且炮制工具不够，真的能完成吗？”

姜医士脸色也很是凝重，这次陈府因为大火的损失不少，对药材大会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如果不能在大会上胜出，实力可能就大不如前了。

陈君绮在一旁听着，这个时候她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顾清和看了一眼陈老爷，笑笑道：“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就先这么着，总之前准备着需要的炮制工具。至于炮制工具，我想的是每人只做手里的事情，就像是药材的浸泡一人负责，药材的接替另找一人负责。其他的事情不管不看，这样就不需要每人一份的工具，也能加快速度。”

“你是说分工炮制药材吗？”姜医士抚着须发，微眯起了眼睛，却有一道精光在眼底闪过。

“是，就是分工炮制药材，我们手里会炮制的人不多，就只能让其他不会炮制的人动起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去炮制，这样不仅仅会影响左最后药材的数量也会造成质量的问题，可能会药片薄厚不均匀，大小不一致，而用两个老师傅来切制必定能免除这样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拿，去浸泡材，他们只需要站在擂台上，不停的切制就好了。”

“好，这个法子好，我明日会安排那两个老师傅提前去擂台，至于剩下的小伙计，我们就不在同济堂里选了，反正不需要他们炮制，只要有力气就行了，不如就让阿泉和胡四一起去，这两个人我还是信得过的。”陈老爷面露喜色，眉头舒张道。

“嗯，姜医士，劳烦你去他们所住的厢房去一趟，告知他们浸泡药材最基本的做法，我怕他们明日会忘了。”顾清和想到这二人并不识得药材，虽说自己教了阿泉几次，也是匆匆忙忙，哪里能短时间教会他，至于胡四也一样，就是有些研磨药材的经验罢了。

“嗯，我知道，那我和陈老爷就先离开了，否则还要再走一趟，明日一早我们在门口碰面，一起去药王庙。”姜医士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开坐位。

陈老爷跟着起身道：“明日你们几人一起，我得先去找炮制师父，你们不要等我，人一齐就直接去。”

几人同时点头。

陈老爷微微颔首才跟着姜医士的背影离开。

“明日还要早起，要早点休息。”绛珠端着手里的灯火，对座上的二人说话。

“嗯，明日就麻烦绛珠你叫醒我了。”顾清和乌眼弯弯笑着，她这些天有点累，万一睡过头就糟糕了，这个时候又没有闹钟，要说听着鸡鸣起来，那真是不靠谱，还是依赖绛珠的好。

“好，清和你安心睡，我去给小姐点灯。”绛珠抿嘴一笑，一手托着小巧的多枝灯，温和的脸庞在灯火下愈加婉约可人。

顾清和点头往另一侧走。

陈君绮是府中的小姐，她必然是一人一间的，绛珠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一直是要睡在相邻的卧榻的，以防半夜主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只有她和瑶儿不需要陪着，她们睡在对面的隔间。

随着顾清和脚步的走远，绛珠手里的灯火也越来越暗，灯火熄灭，陈府也融入了黑暗当中。

城门处。

两个银盔铁甲的守门侍卫打着哈欠，不停的走走动动，努力克服自个儿的困意。

若是平时这个时候，守门的侍卫早已经可以离开，只要一个值夜的就行，因为药材大会召开，吴德才特意下令一定要连夜守着，通行一切进入城里的车辆和人马。

“这药材大会一开，人就更多了，连晚上都有药商连夜赶路，真是忙，弄得我们也睡不好了，都一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月娘怎么样了。”说话的方脸守卫看着刚刚出门的一辆牛车，嘴里嘟哝着，很是抱怨。

对面个子矮些却胡子拉碴的守卫伸手捂着嘴巴，哈哈道：“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反正也没有几日，顶多半个月，咱们大人不是说了的吗，你别急，总会时间回去看你媳妇的，而且明日你就能休息一日了，我却还要在这守着呢，到底是谁该抱怨？”

“哎，咱们要是长官就好了，他早就回去了，就留着我们二人在这里。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我确实比你好了一些，等回去之后就能见到我儿子了，你小子还要在这里吹冷风呢！”先前说话的男子咧嘴一笑，很是开心。

“我去草丛里解决一下需要，你小子好好在这看着。”这人大笑之后看了一眼矮小男子的身后，抖着自己的裤子，嘿嘿一笑道。

“去去去，不要烦我。”矮小男子一脸嫌弃的推开他，一副巴不得他走的样子，嘴角去微微上扬，半分没有厌弃的样子。

背后忽然刮过一阵凉风，凉飕飕的。

“真你妈凉，也不知道那家伙脱裤子的时候会不会尿裤子里。”他摇着头呵笑了两声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背靠着身后坚硬的石板，双手环胸，拉着了银盔，掩住了眼睛微微眯了一会儿。

方脸守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黑夜中的草丛，拖下了裤子，嘴里吹着口哨得意的哼唱了几句，眼睛闭着享受整个过程，很是舒服。

“谁？”草丛里面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他陡然一惊，赫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警惕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出来，我可是守城官兵，你是谁？”他拉上了裤子，盯着前方。

陡然，草丛里面窜出一个小小身影，他定睛一瞧，紧张的神色立刻放松下来。

“居然被一只野兔吓着了，真没用！”他嘴里埋怨了几声，转身正打算离开。

身后快如闪电般霍然飞出一把银光寒寒的月牙弯刀，准确的勾在他露出的脖子上，生冷无比。

“叫一声老子就杀了你。”声音又冷又恐怖，只要听一遍就能浑身起疙瘩。

他脚步重重，缓缓的走到了方脸男子面前，一双阴鸷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是死亡女巫的眼睛，在窥视着对方。

“……好，好汉是谁？我……我身上是一文钱都没有。”方脸男子吓得腿直抖，结结巴巴的问着话。

他暗自倒霉自己怎么就遇上劫匪，真是世风日下。

“你是大金国的人？”守卫一见这人鹿皮的滚边帽子和半披着的露袖兽类衣裳以及为散开又卷起的头发，还有特有的面孔就知道这人不是大齐人。

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张打开的嘴证明了他的震惊。

“你的腰牌呢？拿来。”他没有回答，而是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回复，语气里面完全是冷漠。

“你要腰牌做什么？”守卫虽然心里害怕，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废话少说，否则就割下你的脑袋喂狗！”男子不耐烦的将手里的刀又毕竟了几分，直接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我拿，我拿……”守卫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竖起，一直手直接摸向了自己的腰部，慢慢从里面拿出一块腰牌。

男子粗狂的眉头一皱，直接从他手里拽出了药铺。

“拿着，可以放我走了吧？”守卫看着面前的异族男子抢过了他手里的腰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嗯，去吧。”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泛起冷笑，将弯刀从他的脖子上移开。

守卫赶紧转身，刚迈出一步就被顿住了。

“你……”守卫嘴角渗出了血丝，低头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腹部贯穿的刀具。

“哼，想在我东格那的狼月刀下逃生，简直是做梦。”男子抽出了弯刀，将刀具竖起，吸饱了鲜血的刀锋闪现着异样的诡异。

“唔……”刀具银光一闪，又是一下。

“一次怎么够，我的狼月刀还没有吸够。”说着又捅了几刀，直听见扑哧扑哧的声音。

鲜血已经顺着弯刀内锋流到了他的手上。

“多么美味的鲜血。”东格那伸出舌头，顺着刀锋舔着流下的鲜血，眼底泛着嗜血的兴奋，面部表情晦暗不明。

“你在做什么？还不处理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就在他舔舐着刀锋上的鲜血时，身后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

“石勒，你在这里做什么？主子好像并没有叫你来吧？”东格那放下手里的弯刀，皱眉眉头不满的开口。

“我不放心你，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是得到了腰牌了，你还在这浪费什么时间，万一被人看见了尸体，你怎么办?主子的计划怎么办？”石磊说着上前将地上的尸体背在肩部，顺手将手里的一个白瓷药瓶直接倒在了地面上。

东格那看着那药瓶打开的瞬间，一滴浑浊的药水从里面流出，直接落在血迹斑斑的草丛。

眨眼睛，草丛立刻腾起了一股冒着白雾的烟气，将地上的血迹腐蚀殆尽。

“走，不要生事！”石勒低低的开口，转身就背对着他大步就走。

“还不走？坏了主子的好事？”他回头皱眉道。

东格那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的低低道：“走着瞧，还不知道是谁在主子面前露了脸！”

他双手握拳，气愤愤的离开。

二人一前一后的飞奔着。

“好了，我们就先停在这里，他们不会发现的，先将这个尸体处理了。”石勒停下了脚步，将后背的尸体放下。

“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想着这个齐人身上还有什么宝贝，就想着拔下来吧？”东格那心里气不过自己被人指着鼻子说，心头的火就不由的冲出来，眼看着就要烧了起来。

石勒嗤笑道：“东格那，怪不得主子说你是猪，你还真是蠢。”

“石勒！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猪？”东格那气的握紧了拳头，直接就上。

“你省省力气吧，我要是不将他的衣服脱了，有人根据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身边怎么办？”石勒斜瞥了东格那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手呈掌状，握着他的奋力一击。

“主子能说我，你也跟着说？”东格那回之一冷笑。

“我不管是谁说，你办事总是鲁莽，要是真为了主子好，你就要虚心着些。这点你得好好和齐人学学。”石勒说着已经将尸体身上的衣服拔下。

“刷——”石勒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刀，将地上尸体的脸划花。

“烧了衣服，再点燃草丛，就算有人能瞧见也不知道是谁。”他考虑的很周到。

说完就掏出了衣袖间的火折子，直接将它扔在地上。

顿时一点星火就烧了起来。

“腰牌呢？”他回头看了一眼东格那，伸手索要。

东格那愤怒道：“我堂堂大金国人你还有我学习弱齐的人？要是他们有用的话就不会年年向我们朝贡！”

“那你说为什么我们大金国如此强大的铁骑却依旧征服不了大齐，只能和他们隔江议和？”石勒淡淡开口。

“这……”就一句话就被噎住了东格那。

“将腰牌给我。”石勒皱眉又道了一句。

“拿着。”东格那眉梢一挑，不情愿的给了他。

石勒拿了东格那手里的腰牌，道：火烧已大，我们赶紧离开。”

随后，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哎哟——”

打着瞌睡的守卫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额头，直接将自己积蓄已久的困倦一扫而尽，他扶起了自己的银盔，看了一眼对面，眉头皱起，四周张望着道：“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跑了吧？”

“虎子，王虎？你还里面吗？”守卫对草丛深处高喊了几声，却是无人回应。

“真跑了？这小子真回去找媳妇了？”他喃喃了一声，撇嘴道，“走一起不和我说一声，明日还得我替他打掩护，等他回来非得敲他一顿，就去天香楼！”

翌日。

顾清和被绛珠叫醒，换了一身和昨日一样的衣裳，用过了早膳就起身了。

“今日是药材大会跳魁赛的最后一天，府里只要是没事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们都去。”顾清和在大门口召集了所以的管事妈妈，开口吩咐道。

“我们都去？我们也能去吗？”有个小丫鬟伸出了脑袋，诧异的开口问。

“是，你们都能去，只要今日你们没有被分配到事情，大小姐也会跟着你们一起去的，倒时候你们看好了小姐，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靠近，不过不需要刻意，你们听明白了吗？”顾清和站在高处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丫鬟婆子们开口道。

“奴婢们知道了。”底下的丫鬟婆子们纷纷点头，看脸色很是喜悦，毕竟是第一次有机会去药材大会现场观看。

“阿泉，胡四，你们也好了吧？昨日姜医士应该和你们交代了药材炮制的一些基本要求，不管是不是大家的题目都一样，你们都不要担心，还有什么能比我昨日遇到的还惊险。”顾清和的眼神落下这二人的身上，微笑着却很认真的开口。

“清和姐，你说的我都信，你说我们没事，我们就一定能赢，我不担心。”阿泉自被顾清和救了就十分感激她，只要是她说的都信。

胡四立即道：“我是在清和姑娘和绛珠姑娘的帮助下才能得到了这样的机会，能成为陈府的二管事，陈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姑娘既然说我能赢，我们就一定能行。”

顾清和微微一笑道：“是的，我们能行。”

“小姐，你这个得戴上，这不行。”绛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些无奈。

顾清和以及众人纷纷向对面看去，皆是一惊。

绛珠的手里拿着一个带纱斗笠，焦急的看向陈君绮。

“君绮，你做什么也换上了男装？”顾清和眉心一拢，看着面前的陈君绮，颇有些诧异，却也多了丝惊艳。

她之前是想让陈君绮穿男装的，但是她怕陈君绮接受不了就没说，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自己主动换上了男装。

陈君绮原本就生的端庄，宛如牡丹般华贵，这一下子换上了小厮的衣服，虽然掩住了大半的华光，却也像个翩翩公子。

“君绮，你这衣服穿得有意思，哪里来的。”顾清和不由的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陈君绮一愣，忙道：“哪里不对？我这穿的不好吗？清和你也一直穿着男装，我是不是有问题，这衣服原本是府里按例给堂哥的，他不是走的嘛，我就拿来穿了，正巧让绛珠改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