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都是婚事惹的祸（1/2）

东宫送走了长安侯，宫门口才堪堪点起了灯笼。淳于彦负手站在窗前，雀羽收拾了正殿，“你在看什么？这么冷的天站在风口，也不怕冻着。”淳于彦挡住了雀羽关窗户的手，“能使人更清醒，冷一些又何妨。”雀羽那眼风觑他，“你说这话倒是稀奇。平日里冷一点热一点你都要打要杀的，你总说人难得糊涂，今日怎的要清醒何用？”

淳于彦轻笑，“长安侯是个妙人，他怕我安逸日子过多了，这会子竟要来提醒我。”话音刚落，就急急打了个喷嚏。雀羽掩唇偷笑，“看吧，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老天都看在眼里，叫你来回折腾！”关了窗户，二人正欲坐下来一同坐下来说说话，哪知窗户再一次被人打开，闪身进来的正是严闻天。

雀羽眼神蓦地闪亮起来，“教主！”看严闻天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般。淳于彦轻笑，“真难得能看到魔教教主这么狼狈的时刻。”严闻天拱拱手，“彼此彼此。当初在中梁皇宫内，太子殿下的狼狈样子只怕比现在的在下更有看头。”雀羽瞪了一眼淳于彦，似是不满他夺去了教主全部的关注。

“教主此来可是有事吩咐？”严闻天点点头，“我已得到消息，你那个小师弟现在正在施州。你若是这里无事，就前往施州一趟，将人接进宫来。”雀羽顿时欢呼雀跃，早听闻严雄林说过，那个小师弟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这次她倒是要见见，能叫教主收了做徒弟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严闻天将一封信递给雀羽，“见到她就把这封信交给她。与她同来的那行人你不要管，全听她安排就是。”雀羽点点头，“是。”

淳于彦一摊手，“雀羽走了，那我怎么办？”雀羽现在满心的欢喜，哪里还记得起淳于彦是何人，“你最近又无甚大事，我又何必时时在这儿。”严闻天点点头，“你一人前去施州也不甚保险，我已遣了人与你同去，届时你出了宫门，自有人与你联系。”雀羽将信件妥帖收好，“教主只管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严闻天看向淳于彦，“我知这宫中近来多事，正好雄林这些日子空了下来，我叫他来助你。阿琛到了这里，你只管事事听她就好。”淳于彦却是凤眸微眯，“你说助我登位的话可还算数？等了这么久，若是不成事……”严闻天轻笑，“我们只是尽人事，若是你天命之中不曾有登上大位的命格，我们又怎能为你逆天改命。”

淳于彦冷哼，“说到底，你们也没有把握。”严闻天望向淳于彦的目光之中带了些许凝重，“殿下，你若这般怀疑，那么咱们的合作只怕到此为止了。”雀羽望着两人骤然针锋相对，一时怔在那里。“说实话，太子殿下并非是我一开始就想选择的人选，若不是多方权衡，只怕殿下这个太子位都坐不安生，更何须今日你用这般语气与我说话。”

到底是曾经做过“邪教第一”的魔教教主，严闻天的气势节节攀升，顿时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淳于彦却好似不为所动，倒教雀羽惊讶了一下。以往从未见过淳于彦施展过功夫，想不到竟也是修炼内家功夫的人。严闻天这一招是想利用气势压制淳于彦，却不曾想这个淳于彦倒也是个高手。

“严教主，从一开始就是你一直在自说自话，我不过是为了日后的登位暂且与你合作，若是成事自然是锦上添花。再加上你说你那徒弟是天命之人，也不过是你一家之言。或许中梁改朝换代，也不过是凑巧使然。”雀羽一双杏目圆睁，一副“你怎么可以质疑教主”之意。

严闻天轻笑，身上的气势顿收。“原来是我小瞧了太子殿下，失敬了。”撤去了那股气势，雀羽微微松了口气。那种压迫的感觉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就算拼尽了内力，都还有些腿脚发软的感觉。如今总算是被解放出来，顿时轻松。

再看淳于彦仍旧脊背挺直，心中暗暗咋舌，想不到往常竟是小看了这个太子。

“阿琛是不是天命之人，日后殿下自有决断。话已至此，在下还有事，就不多留了。雀羽，你明日便启程。”雀羽轻快应了声“是”，再抬头，严闻天就不见了踪影。淳于彦轻笑，“人都走远了，还恋恋不舍？”雀羽白了淳于彦一眼，“原来是太子殿下一直在我这儿扮猪吃虎，亏我还一直以为殿下孱弱，费劲了心思日日为你护卫。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想必每日殿下都是知道我站在门外，心里偷笑罢？”

淳于彦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夜了，去休息吧。以后都可以不用再守夜了。明天还要赶路，好好照顾自己。”说罢，转身进了内室。雀羽低头望着地砖，神色莫测。

光华殿。

淳于昭翻了一页账本，对照着往年的拨款一笔笔做了分类。文书从堆满卷宗的书案上抬起头来。“殿下，夜深了，要不您先去休息，剩下的叫下官来就好。”淳于昭摆摆手，“无事，我去偏殿教人倒一壶浓茶来。两个人做事快一些，明日你也好给霍中书令交差。”

文书满面的羞愧，“殿下，下官真是……”淳于昭伸了个懒腰，“得了，感谢的话就都咽回去罢。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才是正经。”文书点点头，下笔的频率比起刚刚更是快了。淳于昭笑着摇摇头，转身出了光华殿。

随侍正靠在偏殿的椅子上打瞌睡，淳于昭不忍心吵醒他，便悄没声儿的拿着茶盏倒茶。没成想，水声还是惊动了随侍，随侍揉揉眼睛，赶忙站起来，“殿下，小的只是……”淳于昭摆摆手，“知道了，睡吧。今夜估计得在这儿熬上一宿，你盖着点儿东西睡，容易着凉。”

第二日光华殿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小吏，就见到淳于昭与文书二人皆是趴在书案上，正酣然入眠。众人不敢上前打扰，便纷纷站在光华殿门前，低声交谈。恰巧宋颛与霍芝二人上值，见到众人站在殿门前，而不入内做事。“各位做什么，为何不进殿去？”

门下省有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小吏指了指殿内，“恒王殿下在光华殿怕是熬了一宿，这会子正歇着呢。下官不敢擅进，怕扰了殿下的清梦。”宋颛与霍芝皆是满脸愕然之色，宋颛探着头进殿看了一眼，果然见恒王殿下与文书二人伏在书案上，正在酣眠。

霍芝点点头，“且不论其他，此子日后何愁事不成。”宋颛忙向他使眼色，“霍兄慎言。”宋颛叹了口气，“大家都去偏殿坐一坐，稍后再来点卯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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