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手谈(1/2)
“娘娘,不好了!昨个儿夜里,陛下急召了几位大臣还有恒王殿下入宫,说是要将夏家的小娘子赐婚给恒王殿下。这会子已经是满城皆知了。”于皇后正端坐在藤床上靠着迎枕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怀里的狸奴,骤一听闻这个消息,手上一个用力,尖利的指甲剜进了狸奴的皮毛里,疼的狸奴尖叫了一声,飞快的从于皇后怀中逃出,舔舐背后的伤口,蹲在一边再也不愿靠近于皇后一点。
于皇后掏出帕子,擦了擦指甲上的血迹。“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知是在骂狸奴还是旁人。女官瑟缩了一下,“娘娘,如今您被禁足在这坤仪宫里,宫墙外头全是陛下的人,咱们的消息实在是传不进来。若不是今早来送饭的奴婢说漏了嘴,怕是咱们今日还得被瞒着。”
“我算是看清了。原来陛下从一开始就偏向了罗音宫那里。那个贱人果然使的好手段,竟然能能说动陛下将夏家的人赐给淳于昭做正妃。”于皇后轻笑,女官清漪在一旁看着暗暗心惊。“明明最初是咱们殿下先求娶的夏家小娘子,陛下此举,不是摆明了打咱们坤仪宫的脸吗?”
狸奴跳下了藤床,往门外跑去,早有通传宫人瞧见了狸奴,慌忙抱着下去了。“陛下从来就没有给过坤仪宫脸面。”于皇后慢慢坐起,“恨只恨如今咱们什么都做不了,连封书信都递不出去,可怜阿彦只怕这会子还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反观淳于彦,雀羽将近来宫中的各处消息悉数汇总了一遍,听的淳于彦是连连皱眉。“阿昭想来是离那个位子更近了一步了。”雀羽却是有些疑惑,“殿下你是皇长子,哪有越过了皇长子先给次子立妃的规矩?”
“陛下这是对我失望了,更是想以此告诫我,别让我动不该动的心思。想来离我被逐出东宫的日子也是近了。”淳于彦苦笑,“严教主说的那个徒弟到底什么时候到?这都等了多少日子了。等他来了,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雀羽没见过孔其琛,更是不知这个“师兄”究竟是何模样。“这个,教主一定有他的打算。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正说着,富小官突然从外头进来。“殿下,长安侯来了。”淳于彦有些惊讶,“陛下禁我足,想不到竟还会有人来看我。这倒是稀罕了。”富小官“嘿嘿”一乐,“长安侯这次是带着陛下的手令来的,想必也是陛下首肯的。”
淳于彦看了一眼雀羽,“成啊,那就见见呗。”雀羽从卧房的屏风上拣了衣裳来,“奴婢伺候殿下更衣。”淳于彦冲着富小官摆摆手,“你去将长安侯请到正厅去,就说我过会子就过去。”
见富小官离开后,雀羽理了理淳于彦的衣襟。“我倒是想起来,前些日子坤仪宫里送来的那个彩衣,为什么还在我的房间里住着?你不是说要把人弄走吗?”淳于彦自己穿上了衣袍,雀羽拿着腰带站在一旁。“不到时候。总不能这人刚送来我这儿,就迫不及待的再给送回去。这不合礼数。”淳于彦对着铜镜照了照,“回头还需要你多跟那个彩衣打打交道,我瞧着她不像是受过坤仪宫的女官提点过的模样,不然不会这么安静。你去问一问,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的出一点坤仪宫的消息来。”
长安侯自打入了东宫,满目的光秃,竟不见一丁点往日里气势轩昂的东宫样子。心中不由十分触动。富小官引着长安侯去了正厅,“太子殿下近来可好?”富小官毕恭毕敬道,“多谢侯爷记挂,殿下安好。只是如今被禁足在这东宫,殿下时常心中郁结难舒,却也是无法。”
“殿下自小便是顺风顺水,骤然受此打击,郁结难舒也是难免。也得你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多多宽慰才是。”富小官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侯爷稍候,殿下这就来了。”长安侯看了看正厅四周的摆饰,尽管跟以前差不多的样式,可处处透着萧索之感。
淳于彦踏进正厅,正见长安侯抚着茶盏,低头沉思。“我还道陛下禁足,什么人敢前来探望我。想来,也就只有姑父能这般记挂着我了。”淳于彦命人关了厅门,让二人在正厅之中自在说话。长安侯皱眉,“这一别月余,你竟到了如斯地步。”
淳于彦摆摆手,“本来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被禁足倒不失为一个拖延的法子。”长安侯暗叹,“前些日子你说的那个魔教教主会助你一臂之力。可有效用?”淳于彦轻笑,“不过是遣了一些小鱼小虾,能为我所用,打听些消息罢了。据说正主还在路上,这会子还不知在何处呢!”
“眼见着陛下对恒王殿下愈加爱重,只怕你这里就要更加艰难了。”长安侯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我刚从寒山寺回来,就听闻陛下赐婚给恒王,还是夏家女。如今财、权悉数被恒王握在手中,你下一步究竟是何打算?”
淳于彦拆开了信件,发现是自己辖下的郡县今年的收成,及上缴的粮食总数。这些一直是长安侯在替他打理,往日里他是向来不管的。“何来的打算。连这道宫门都出不去,就算谋划的再详尽,也不过是尽力斡旋,又如何能叫陛下从此就弃了淳于昭,对我大为改观。”
长安侯此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那也总不能在这束手待毙。”
“淳于昭如今如日中天,我就算去谋划,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萤光又如何与日月争辉。倒不如暂避锋芒,寻找时机,伺机而动的好。”淳于彦轻笑,长安侯却不甚赞同,“殿下不必这般妄自菲薄,追随殿下的还是大有人在。”
听到这话,淳于彦却被逗笑了。“追随于我?这怕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侯爷你一人罢了。”淳于彦抬眼,“你今日若是不急着走,咱们不妨下下棋。好久没人陪着下棋,倒是手痒得紧。”长安侯无奈点点头,“也罢,事已至此,再急怕是也急不出个好结果来,倒不如慢慢筹谋也好。”
二人将谈话地点改在了正厅旁边的棋室之中,摆上了棋盘,淳于彦执黑先行。当先一子淳于彦就将黑子落在了左上角,看样子竟有藏锋之意。“殿下的棋风倒是变了。”淳于彦抿了一口茶,“心境不同了,自然看待事物的眼神也不同了。之前倒是一味与人硬拼硬撞,想来那时,就有许多人在看我的好戏了。”长安侯将子落在黑子右下,是一招拦截。
“殿下这话也不尽然。殿下尚且年轻,横冲直撞虽不可取,却若是一味畏首畏尾更是难成大事。如今见到殿下肯沉下心来静候时机,便知今后的殿下不可估量。”淳于彦从棋盒中摸出一子,落在了距离二子相去甚远的地方,“身处局中自然是迷雾遮眼。如今能抽身,倒是能看清以往看不清的。以前只道自己已成太子,何来担忧一说。便更加肆无忌惮,原本前往中梁只是想见识见识异国风情,哪知竟被人断了后路。想来正是那段时日,陛下将淳于昭看在了眼中吧。”
长安侯对淳于彦的落子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心中暗道这个太子这些日子不见,心思经这般诡谲起来,为了稳妥起见,便将白子仍旧落在东角上。“以往的太子的确是肆意妄为了些,却也不是无有挽回之地,只需殿下悉心谋划,总会保住这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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