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借肩膀一用(1/2)
她晃了晃双腿,仰头哈出一口白气,望着悬在空中的皓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今儿风清月明,天干物燥,很是适宜放火!”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锣鼓敲了数次,打更人巡过三趟。
宋笃双眼盯着床幔,确实无眠。
由于窗外的月色实在太过澄亮,或者屋内实在太过漆黑,显在木棂格子窗上的影儿愈发清晰。
窗上的影动了,却是无声。
宋笃眯起眸,仍是躺在榻上,手指却渐渐往下伸去,不动声色捏紧了腰间的匕首。
外头的人磨磨蹭蹭,低下头研究木窗构造,好半晌才寻见了开合之处,而后抽刀子一撬,窗扇儿便松了,夜风随之灌来,惹得床幔好一阵飘荡。
宋笃下意识屏了息。
这时窗边又有了动静,地上松动的青砖发出碎响,他猜测今夜这不速之客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来了。
外头人闯进屋后,回身便将窗合拢仔细,随后抖了抖身上穿的外袍,嘴里嘀咕一句,“冷死本座了。”
黑暗中,宋笃脸色忽然有些古怪。
怎么感觉今儿来刺杀他的人有些不着调?
但是,这个疑惑并未能维续多久。
不速之客似乎往床榻这处走来,迎风扑面的是浓烈之至的胭脂味。
宋笃鼻尖一动,眉心顿锁,随后唇边慢慢扯来个寒凉的笑容。
这味儿如斯浓厚,必然是迷香!
唇边的笑意渐渐生出几许嘲讽。
——嘁,他还以为来的人能有多高明,今儿还格外警惕,看来是小题大做了。
此时,打算尽好责任关心小辈是否还活着的珩誉前辈,俨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早已成了“行走的迷香包”。
迷香包刚凑近床榻,张望几眼后,又开始犯难了。
帷幔层层叠叠,里头躺着的人又是睡得沉沉,怎么个掀开法?
前辈不愧是前辈,研究了好一阵子未果后,心态很淡定,决定从底下往上撩起。
于是他弯下身子……
宋笃眼中霎时闪过杀意,刀锋既出,动作如电!
“呲——”
裂帛声响至,层层纱幔碎尽。
但刀尖最终停在距离珩誉脊背半寸的位置,再进不得一分。
宋笃心下一惊,下意识夺回匕首,刀尖由两根如玉的指头捏着,似乎仅是虚虚的力度,却是如何都拔不走。
不速之客反手背向,然后慢腾腾抬起头。
宋笃直接放手将匕首弃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身子往前一扑。
珩誉见他的动作,稍感错愕,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若是旁人向他扑来,必然要一掌拍飞。可眼前这小子是那小娃娃吩咐他护下的,再说这小子身无内息,身手如此不济,拍飞后肋骨还不得碎上几根?
就在他迟疑的刹那之间,眼前人影闪过,随后他感到后腰一重。
宋笃是使了狠力的,下扑的冲劲力度极大,况且珩誉原是半躬着身子,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这一扑一落间,膝盖骨顿时一软,竟有些吃不消。
他蹙眉,伸手想将骑在身上的小子拎下来。
宋笃见他膝盖软了,打定主意趁热打铁,于是双脚并用,直接往膝上踹了去,力道狠辣,不留余地!
珩誉连遭两脚重踢,饶是平素脾性再好,当即也有些恼了。
他于七星殿避世数年,旁人都是待他恭敬有加,何时让底下的小辈如这般欺负过?
顿时五指曲成爪状,朝宋笃脖颈而去,力道凌厉,没将人抓出内伤不肯罢休似的。
不知是侥幸还是早有察觉,宋笃脑袋一低,好险不险地避过。
珩誉一招未曾得手,手心却多了一物,触感出奇的柔软丝滑,他觉得久违,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这时却听骑在背上的混小子轻声嘀咕,语气隐约几分疑惑,“……咦,这刺客竟然是秃驴……”
珩誉才后知后觉感到发顶生了凉意——原来两人在缠斗之间,头上戴的毡帽已经掉落。
宋笃正抱着他的脖子,望着珠圆玉润般的脑袋,还伸手摸了摸……
这手感委实挺好。
珩誉额角处的青筋突了突,如花似玉的面容隐隐有些龟裂。
于是手上的动作愈发利落了,本来要揪住后领的手势改作了揪发丝。
宋笃顿时吃疼,心想今夜的刺客果然不着调,揪什么头发,又不是婆娘们玩掐架!
但他顾不上解救自个儿的青丝,扣在珩誉肩上的力度加大,每根指头似要将皮肉戳出洞来。
宋三少早年便是武打好苗子,只要不动上内息,玩近身搏斗旁人是如何也比不过他,眼下手脚并用,直接骑到人家的脖子上。
珩誉讨不上半分便宜,气急之下,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转圈!
……本座摔不死你还晕不死你!么!
宋笃重心不稳,连忙抓紧了垂落的床幔。
但是纱幔的承受力毕竟有限,又实在被闹腾的两人摧残得狠了,只听“嗤”的一声,上头的束带断裂,几道远观颇是缥缈、风吹来颇有仙气的纱幔缠缠绵绵地落下。
奈何早前珩誉在原地绕了数圈,还没将旁人弄晕,反倒自个儿先昏,步伐本就不利索,又不慎被脚下的东西一绊,顷刻间,两人亦是缠缠绵绵地裹成一团。
这回宋笃摔得忒是惨烈,脑门还磕过硬物,眼冒金星了半晌后,终于才看清对方的脸。
“你……你是……”
珩誉紧紧盯着压在他身上的人,眼神已经冒了杀气。
大眼瞪小眼良久,忽听外头有人喊道——
“走水了——”
两人齐齐转头,果不其然见到格子窗上映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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