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母爱如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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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儿，过来坐，离娘亲近点。”雨中天璃强忍住体内的疼痛，看着凰凤舞*爱包容之下暗藏着无法比拟的心酸，她本就时日无多了，那晚为了试验墨幽绝的心思，更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内力，如今她竟然连主动抱一下女儿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想想还真是可悲。

“娘，你到底被下了什么毒？便只能这么？这么……”凰凤舞紧紧握住雨中天璃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后面的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她不会质疑墨幽绝的医术，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娘亲此刻的身体状况已经成油尽灯枯之象，接下来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凰儿不要太难过，娘亲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如今多活一天，便是赚了。”雨中天璃柔柔一笑，灰白的脸上全是参透一切，看破生死的平静淡然，对于她来说也许现在死去倒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解脱，只是她还贪恋与女儿在一起的最后一点温暖，至于凰儿误会她是被人下毒，暗害至此的事情，倒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只是为了守住对绝儿的承诺，如今也只能让这个误会延续到底。

“娘亲，天亮后我便搬来芍药居，你别嫌我吵。”凰凤舞闭眼长叹一声，话中的意思近似残忍，她想如果娘亲生前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话，那么她便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让她了无遗憾的离去。

不得不说凰凤舞很理智，这份冷静近乎于有些冷酷不近人情，可惜现在的状况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在经历过前世对抗癌症的绝望后，她很明白，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反而是这种半死不活，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绝望，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想让她活着，也许娘亲说的对：多活一天便是赚了，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来生。

“傻凰儿，我怎会嫌你吵？只是你来了，娘亲如何与那些魑魅魍魉纠缠？”雨中天璃看着冷静自持、果敢决断的女儿，满脸欣慰，果然如张嬷嬷说的一般，她的女儿理智的可怕，却也更加耀眼。

“娘亲，从现在开始，你想守护的人和东西，凰儿替你完成，接下来的日子，你安心养病，多赚点时间可好？”凰凤舞看着雨中天璃目光澄净坚定，脸上除了期许更是带上了一丝祈求。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与亲人相处的经历，可是就在刚才握住这双手的刹那，她突然体会到了那种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它不同于爱情带给她的甜蜜愉悦，却带着来自骨子里的温暖和感动。

“哎，我的凰儿长大了，只是三十万凰家军的生死与生计你又如何扛得动？你可知道仅仅是为了一块兵符，芍药居便被明里暗里翻找了不下数十遍，更遑论那些背后的阴谋算计？娘亲的这一生已然悲苦如斯，如今只求我的凰儿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笑颜如花就好。”

雨中天璃吃力的抬起右手，轻抚过凰凤舞的脸颊，*爱一笑，满眼心酸，她如何舍得？又如何放心的下？那些狼心狗肺之人汲汲营营了这么多年，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娘亲来告诉凰儿，如今这个局面该如何打破？凰家军传承百年，陪着凰家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娘亲是打算让他们解甲归田还是亲手将他们的性命送在别人的刀俎之下？更何况当时的那招李代桃僵，一旦东窗事发便是欺君大罪，娘亲，凰儿从出生那刻起，便是凰家大小姐，又哪来的平安喜乐，笑颜如花？”

凰凤舞将一切看的很透彻，如今的定国将军府就好似有一把利剑悬于头上，随时都可能血流成河，即便娘亲努力给她营造了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声，可是她血液中流淌的凰家之血是剔除不掉的，更糟心的是她还是梦氏遗孤，也许从出生的那刻起，她便是三国公敌了。

“欺君之罪？呵呵，那又如何？凰家立足百年，在历代龙皇的算计下，早已人丁单薄，在你爹爹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一个你，这个定国将军府不要也罢，至于凰家军？他们如果能成为凰儿的助力，又何须解甲归田？娘亲只是不忍将你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雨中天璃脸上的神色变化太过明显，说起龙朝时她是雨中家族大小姐，眼中只有不屑和讽刺，谈到凰家军她便是那个随夫出征，乱军之中挥洒自如的将军夫人，说起女儿她只是一个母亲，那是一种用尽手段，也保护不好至亲之人的无奈心酸，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声无力的叹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如今的她处在生死边缘，朝不保夕，除了将凰儿推出去，没有更好的选择。

“娘亲，相信我，再不济我还有阿幽不是？”凰凤舞在说起墨幽绝时，脸上的神色不由的就暖了几分，三天三夜了，他该走到两国交界处了吧？那个坏人，竟然连一封口信都没有？该罚。

雨中天璃看着突然之间便神游天外的女儿，忍不住会心一笑，满眼揶揄的说道：“原来当真如书中所说：情毒才是天下至尊的毒药，毒发之苦堪称：毒中之王。看着凰儿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娘亲算是信了，哎，如今一说起绝儿，凰儿的心都丢了。”

“咳，哪有？娘亲还好意思说我，那晚也不知道是谁被人喊了一声‘娘’便激动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凰凤舞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不过想起那一晚墨幽绝那声认真无比‘娘亲’，她的心里就是满满的不舒服，明明是自己的亲娘，倒是被他抢了先了。

“哈哈，我的凰儿竟然吃醋了？一个女婿半个儿，绝儿那样喊我有什么不对？难道凰儿还有别的想法不成？丞相府与将军府素来交集不多，如今那景大公子倒是出入频繁啊。”雨中天璃笑意盈盈的看着满脸不虞的凰凤舞，语带调侃，她的女儿容貌出众，心智无双，值得世间好男儿追随，只是苦了绝儿了，那一看就是个好吃醋的主。

“哎，手眼通天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娘亲正合适，如果阿幽知道你对景昊如此关注，估计不单会对我黑脸，连娘亲也不会放过。”凰凤舞前后经历了两辈子，又怎会将母亲的几句调侃放在眼里，更何况说起墨幽绝时，她的脸皮一向很厚。

“哈哈，他敢对我黑脸，我就不认他这个女婿，我的凰儿天下无双，独一无二，还怕找不到个可心之人，我看那景昊就不错，对了还有你的表哥，烨华那小子也不错。”雨中天璃说起雨中烨华时倒是有几分遗憾，原先她是想将凰儿托付给他的，只是如今被绝儿捷足先登了，哎，缘分这东西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啊，娘亲这话你以后还是别说了，如果让阿幽知道了，我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他可是个大醋坛子。”

凰凤舞撇撇嘴，娇俏一笑，虽然娘亲对墨幽绝那只腹黑狐狸很满意，她却不想引起什么误会，对于景昊，只能是朋友，而那个什么劳什子表哥，她连面都没有见过，又何谈别的？

“好，不说这些，绝儿就不错，最主要的是我家凰儿喜欢。”雨中天璃对墨幽绝是真心满意，世事难料，看来当年她成全的不仅是墨王和轩辕博悦，还有绝儿和凰儿。

屋内的气氛在母女两有意无意的改变中，倒是轻快了不少，候在门外的张嬷嬷和秦霜落，听着那一声声愉悦的谈笑，了然一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