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哥哥的婚事（2/2）

小鱼在我家待了一天就去武汉了，二叔在武汉买了一所房子，他们一家都搬到武汉去了。老爸白天要上课，老妈去超市上班，到晚上才回来。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玩玩电脑，玩玩手机，看看电视，等老妈回来弄饭吃。

老爸每天一回来就继续粉刷墙壁，直到所有墙壁粉刷完毕之后，他对我说：“过几天还要安装吊顶，你帮我一起弄吧！”我点点头说：“好啊！”老爸说：“装修是为你哥哥结婚用的，十月一号你哥哥就回来结婚了。”

我对此保持怀疑态度，心想：“哥哥真的会回来结婚？”哥哥跟嫂子相识于两年之前，一年前过年期间，哥哥带嫂子回家，老爸的第一反应就是：“比你妈还老！”他这句话是的是嫂子。嫂子是内蒙古人，又黑又高，长得不怎么漂亮，有点显老，长相超过了实际年龄。她比我哥只大一岁，当时只有二十六岁，但看起来三十岁都不止。老爸第一眼看到她就很不满意，跟我四叔打电话，四叔在网上开视频见过嫂子，也不怎么满意，就跟我老爸说：“我觉得不行！你就死都不同意，看他怎么办！”老爸听他一说，更坚定了拆散哥哥和嫂子的决心。当时四叔跟老爸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四叔家，听到他们都这么说，我其实很难过。毕竟我之前见过嫂子，她是个很随和，很低调的人，跟我一样与世无争。哥哥也对我说她人很好，虽然不漂亮，但人好就行了。

没想到那次哥哥带嫂子回去会是这样糟糕的结果。老妈倒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一口一个“小芸”地叫，嫂子名字叫芸芸。老爸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好吃好喝都管着，但背地里常常跟他的兄弟们诉苦：“怎么会找了个这么远的，又不好看，又老，我很不满意！”四叔给他出主意：“叫伟伟把她电话号码删掉，然后换个地方上班，换个电话号码就行了，看她找不找得到！”

老爸无奈地说：“关键是伟伟不愿意啊！他死活不肯甩了她。”

四叔义正言辞地说：“管他同不同意呢，家里是你说了算，到时候不给户口本，看他们怎么结婚！”

老爸和四叔聊了很久也没有聊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跟哥哥决裂，又可以成功劝他甩了嫂子。

嫂子也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并不受欢迎，到处是虚假的客气和冷眼。她感觉很不自在，上个厕所都紧张兮兮的，去老家和亲朋好友见面也难以表现出应有的热情。哥哥给她介绍，她就打一下招呼，一句多的话也没有。她的内向和紧张被他们误会为高傲和冷漠。

嫂子私下里对哥哥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好累啊！”哥哥急得跺脚，皱着眉头说：“不可能，我是不会放手的，说到做到！”哥哥对我说过：“姐年纪大了，我不能辜负她。”私下里我们称她姐，因为她年纪比我们大，而且很亲切。

哥哥和嫂子离家前一天晚上，哥哥和老爸喝了一顿酒，说了很多话，老爸没醉，哥哥却醉得像死了一样。他心里有太多苦，却只能像酒一样往肚子里吞，心情不好，更容易喝醉。

自从那次离开家之后，哥哥跟家里断了联系，直到半年多以后，他叫老爸把户口本寄过去，他和嫂子要领结婚证了。老爸为了避免哥哥跟家里彻底决裂，最终还是把户口本寄了过去，但常常跟别人发牢骚：“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喜欢。”

我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出烂俗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想不到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我们那儿的习俗是结婚之前必须去亲家家里提亲，送点彩礼。老爸带着老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北京，又坐了一天一夜到赤峰，还坐了四个小时的班车才到了嫂子家。嫂子不在家，只有她父母和小弟在家。她父母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比我父母大十几岁。

盘桓了数日后，老爸跟亲家公正式谈起结婚事宜，亲家公委婉地提出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必须拿出十万元的彩礼。老爸硬着头皮说没有，亲家公说那只是走个过场，到时候会把钱还给他。老爸说就算借也借不到那么多。提亲之事始终没有谈拢。亲家公说：“一碗水要端平，我还有个小儿子没结婚呢！”老爸顿时明白了，十万彩礼如果给了，绝对要不回来，那是给亲家的小儿子娶老婆用的。老爸好说歹说也说不通，最后临走之前硬塞给亲家两千块钱，亲家死活不要，倒是送了一些自制的面给老爸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