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架（2/2）

某天晚上八点左右，上白班的同事在开班后例会，忽然很多上夜班的同事往外面跑，正在前台接待客人的吴经理也慌忙地跑了过去。我听到阵阵的喊叫声和呵斥声。吴经理在那儿大喊大叫：“干嘛？还想动手！”一群人你推我攘，我也看不出发生什么事了。

当天晚上还没下班的时候，吴经理就给我们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义正言辞地说：“刚才白班组长跟某个员工打起来了，组长的脸被员工打肿了，员工的头被组长用砖头拍破了，我过去拦他们，他们还要继续打。性质太恶劣了！我出于人道主义，开除了组长，还发了五百块工资，组长赔偿了员工八百块医药费。以后啊，谁要是再打架，绝对是无薪解雇，无论是小打小闹，还是大打出手，就算是只是吵架，我也肯定是无薪解雇！我们公司是绝不容许发生内部矛盾的，大家听清楚了吗？”所有人回答：“听清楚了！”我知道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

当晚白班组长还来了一趟公司，跟我们这些老员工告别，我们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脸上有一块又紫又肿的，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没人敢笑。李晓炎问他：“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呢？”白班组长其实比李晓炎来得还早，算是李晓炎的前辈了。他摸着脸，怒气冲冲地说：“他妈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要他站好一点而已，他就跟我对着干！”

赖组长问道：“是哪个服务员？”我竖起耳朵听，只听白班组长叹了口气，说：“就是那个叫什么陆拓的，像个傻叉一样！”白班组长忽然笑了一下，说：“他也没讨着好，头上被我拍了一砖！”李晓炎也跟着笑了起来，说：“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白班组长似乎越说越兴奋，时而扬起手来比划拍板砖的动作，时而做出踢脚的动作，到后来又变得神情落寞，语气低沉地说：“他妈的我还得赔偿他八百块医药费！”

“那他也应该赔你一点医药费啊！”赖组长半开玩笑地说。

“赔个屁啊！我就拿个鸡蛋揉一下算了。你不知道吴经理报警的事吧？”白班组长苦笑着说。

“吴经理报警了？”赖组长不可思议地说。

“是啊！警察都来了，就是警察罚我赔医药费的，吴经理算个屁啊，他有权利逼我赔吗？”白班组长没好气地说。

李晓炎倒是显得很淡定，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吴经理就是这样，屁大点事都报警，上次客人丢了手机也报警，还害得服务员被白白拘留了一天，什么也没查到！”

“我估计是刘丽芳报的警！”赖组长神秘兮兮地说，“要不然吴经理肯定是请示过刘丽芳才敢报警的吧？”

白班组长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陆拓肯定不是因为跟组长口角了几句就发那么大的火，以至于大打出手，而是因为长期以来在公司受到了委屈和欺负，包括住在我们宿舍的时候被小苟和我排斥。

第二天早上，我看见陆拓头上绑着纱带，还有血沁出来。我经过他身边时，他还微笑着冲我打了个招呼，我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赶紧走过去了。我不想，或者是害怕被他看出我心里的不安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