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姐姐的计谋(2/2)
“你们怎么还没睡下?我以为你们早已‘那啥’了呢,哎呀!”
“她——她——她上厕所办事儿,一直没回来呀!姐姐。”
“啊,啊,啊!你看看,你看看,你怎么不跟着她点呢?”
“我不敢,不敢那,我怕她不高兴,真的。”这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还怕啥呀?你们都要住在一起了,可真是的,你完蛋,你完蛋,你太完蛋啦!”姐姐怨声载道。
他们院里院外的转悠,到处寻找,结果是绣花针沉海底——无影无踪。聪明的姐姐说:“甭提了,准是鞋底子抹油——溜了。”
“哎呀!这黑灯瞎火的,又这么晚了,她若是五个指头两边矮——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徐国仲忧心忡忡。
姐姐惊奇的喊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墙上有她的脚印,这脚印清清楚楚的!”
“是她的脚印,是她的脚印,这跟飞檐走壁有什么两样?”姐姐急切地说。
徐国仲蹲在门旁,像吃了一包回形针——一肚子委屈。他太委屈了;眼看着到手的荷花“飘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她。
徐国仲匆匆地拿起了尚荷花的围脖、手套,飞快地骑上自行车。
尚荷花意识到他一定会追来的。她没回奶牛养殖场。
“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妈妈关切地问。
尚荷花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向妈妈叙说了一遍。
“孩子你做得对,做得对呀!在婚姻上,特别是恋爱期间千万要把握好自己,一旦破了身子就终生遗憾那。咱嫁人要堂堂正正地嫁,偷鸡摸狗的事儿咱不干……。”妈妈说得语重心长,说出那些话都在理上。那才叫啄木鸟工作——入木三分呢。
尚荷花欣慰地点着头。
徐国仲心急火燎地驱着尚荷花的自行车向她的奶牛养殖场冲刺。
徐国仲失望了,屋里没有一丝灯光,大门紧锁。
当当的敲门声,惊得牧羊犬连连狂吠。反复的敲门声和牧羊犬的叫声,遥相呼应,屋里却没有丝毫动静。她一定是生了姐姐的气,或者是生了我的气,回避我。唉!那有什么办法呢?徐国仲有些胆怯了,心里像怀揣小兔子一样,崩崩直跳……
这样机会不能失去,这份感情不能中断。虽然,他的勇气又来了,但,面对二米多高的防盗墙,他奈何不得。况且脚下没有任何的铺垫,墙上没有丁点儿抓手。特别是他跳墙曾经“牺牲”过两颗门牙,血的教训记忆犹新。他急得火烧屁股——团团转。他觉得在他眼前到处都是森严壁垒,他的婚姻也是天高水深,处处受阻。他的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
面对高高的防盗墙,他马高镫短,只得一次次地窜上跳下,失败连着失败。最后,死逼无奈的他拼命向上冲刺——冲刺——爱情的力量是无限的,有爱情力量的支撑,关键的时候是敢打敢拼的,也只有这时候,才能充分的体现出来哟。徐国仲铆足了劲,猛虎般的窜了上去,只听得刺啦一声,感觉不妙,裆下凉飕飕地,伸手一摸,屁股全露在外面了。他心惊肉跳,一脸的难堪。遭了、遭了,这可怎么办?
北风飕飕,他全身发抖。
徐国仲进退两难,进去吧;又怕尚荷花笑话又怕挨损。回去吧;一是回不去,院墙太高,难以攀过。二是走在人前露着屁股的全貌,更怕人家嘲笑。他只得光屁股撵狼——胆大不害羞了,挺着吧。
“哈哈哈,没关系的,这更能说明我对她的追求,对她的诚挚,对她的爱心,对她的实实在在。这坏事往往能变成好事儿。她可能会更同情我,更爱我的。”想到这儿,他反而得意了,大胆了。“唉!反正是为了爱情,为了美女,我还管那么多。我只为了好看的她,为了她,我不怕难看,不怕难看”。想到她,他心里美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还顾得上那开裆裤。他不顾一切的跑到屋门口。仗着胆子敲门,“开门那荷花,开门那荷花!是我,是我找你来了!是我找你来了!!”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牧羊犬挣脱铁链的哗哗响声和激烈的犬吠声。牛棚里的奶牛也不时的发出几声哞哞地叫。好像在提示他,对不起,主人不在,主人不在。
徐国仲冷静一想,难道是她没回到这里?他顺势一摸,“哎呀!这不是铁将军把门——关门闭户了吗。”他一下接着一下,猛捶自己的脑门。真是人忙无智呀,你看,这不是燕子尾巴——两岔了吗。我怎么这么混蛋呢?他自己扑哧冷笑了一声。他追赶尚荷花累个半死不说,跳高墙又撕破了裤裆,露着屁股,最后尚荷花去向还是雾中追车——路线不明。他无名大火往上直蹿。她究竟能去哪呢。徐国仲再三思忖着。
他十分沮丧地用手捂着屁股在门口踱来踱去。他仰天长叹,“唉,我们的婚姻怎么这么波折?”他眼望苍天,他看到了天上的“牛郎星”和“织女星”,那星星不断地眨着**的眼睛,他们永远地在互相期盼着,期盼着,期盼着。难道我们也会那样吗?
难道我们俩也将成为现代的隔河相望的牛郎星织女星不成?
他的热泪扑漱漱的淌下。
无情的冷风吹着他外露的臀部。他只得走进牛棚暂避风寒。他渐渐的停止了全身的颤抖。
奶牛哞哞的叫着,一双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一屁股坐在饲料堆上,顿时觉得心里更凉了。他思绪万千,“我们本是牛郎配织女——天生的一对。但却不能如愿。”他怨妈妈,恨爸爸不解人意,他连连地唉叹。奶牛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到了尚荷花的事业红红火火。那些膘肥体壮的奶牛,使他感到了许多欣慰。
他决定今晚只得借宿牛棚,与牛同宿,就算体验生活吧。我就在这里等她,不信她不回来?他自信得很。他想起当年文化大革命的年代,那时的“走资派”,被红卫兵关进“牛棚”,反省自己的问题,我现在住进了牛棚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反省父母的问题。他觉得住在这里比在家里受到母亲的监控还随意些,还踏实些。为了爱情,住进牛棚,也心甘情愿。他得意地笑了。他笑得很真实、很自然、很开心。
他开始怀疑姐姐今天的做法不对,不应该串联他们俩打“提前量”。但是,也使他进一步看清了尚荷花的坚贞、正直、纯洁。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她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是一位值得称颂的女性;她是一位可爱的女性。
徐国仲转念想到如果这次尚荷花真的恼怒了,再加上母亲疯狂的阻止,有可能因此了断,因此分手,他不敢往下想了,真的不敢再想。他稀里糊涂的进入了梦乡。他梦见尚荷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他跳得老高,上前拥抱她,她配合默契,表现温存。他的脸猛地贴了上去,顿时觉得冰凉棒硬,他啊的一声,睁开双眼,原来他抱着身边的一根顶梁柱在亲吻。结果他和她是做梦吃馒头——梦里见面。他美梦初醒,脸上被臊得通红。他再也无法入睡,他给奶牛猛劲地添草加料,忙得不亦乐乎。
东方拂晓,天光大亮。
大门哗的一声敞开了。他惊喜的叫着:是——她——是她。他顿时两眼闪光。这对他来讲可是叫花子坐皇帝——喜从天降啊!
风尘仆仆的尚荷花急步朝院里走来。
闻声而动的徐国仲,一手绷着开裆裤,一手向尚荷花招手,双腿向被绊着一样,一步一步地朝尚荷花那面挪动。他生怕尚荷花余气未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尚荷花看着他的举动,感到招笑儿,她以为他在逗她玩呢,干嘛手捂着屁股。“你那是啥姿势呀?啊?”
“我——我——我的裤子开裆了。”他不好意思地说。
“你昨天美梦没成,生气撕裤裆啊?哈哈哈。”
“这裤裆不是我自己撕的,真的不是。”
“那是谁给你撕的?真有人敢撕你的裤裆?奇怪了,奇怪了。说出来我去找他。哈哈哈。真招笑。”
“不是别人撕的,是院墙撕的。”他用手指了指。这一转身可不要紧,他下身的“零件”显露无异。真是狗熊掰苞米——顾此失彼了。丢尽了“娘家人”!
尚荷花扭头咯咯大笑。
“行啊,你真有本事,真有本事哟。”
“别说了,快把车子推进院,去吧。”
“我——我不得劲走路,走快了怕——怕出丑的。嘿嘿嘿。”
“去推吧,反正家丑也没外扬。”尚荷花风趣地说。
“谁让你来的?谁让你跳墙了?”
“因为我想你,我怎么能不来呢?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别说这小小的院墙了,就是火焰山我也冲过去!”她俩对视一笑,那是秋天的棉花——咧开了嘴。初恋情人的笑,饱含着真诚,欢乐与希望,也饱含着辛酸与苦痛。
这时的徐国仲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他感谢尚荷花不那么计较,不那么唠叨。
冻得哆哆嗦嗦的徐国仲随着尚荷花走进了她的卧室。
徐国仲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在床边。他惟恐露出下边的“**”部分,那可是黑狗子跑到戏台上——当面出丑啊。
“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裤子,把这条先换上,换上吧。”
她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虽然屋子里没有别人,但他还不踏实,紧张得忙手忙脚。毕竟他们还没有“同流合污(屋)”呢。
“换完了,我换完了,荷花!你,你可以进来啦。”
“拿来,我给你缝上。”她乐呵呵地接过裤子。
她一针一线的缝着,缝着,针针线线都寄托着她们之间的深情厚意。不一会儿功夫她缝得板板正正。“穿上吧,木匠戴枷——自作自受,以后不要再跳墙了。”哈哈哈,俩人同乐。
“那你咋跳我姐家的大墙呢?”
“我跳啊,那是怕你‘犯错误’,也是你们赶鸭子上架——逼的。”
“你跳啊,那是你要来‘犯错误’,也是你夜莺学鸭叫——变坏了。”尚荷花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瞅着他。
“赶快吃吧,你一定饿了。”热气腾腾的牛奶、面包端到饭桌上。
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边吃边点头儿。
“你昨天是怎样从姐姐家两米多高的院墙跳出来的?你真有本事儿,你乃女中豪杰,了不起呀。”
“我呀,我怕落入‘虎口’,从屋子里一出来,就酝足了气,十几米的逐跑,一脚蹬墙就飞身而过,轻轻落地,安全着陆,信不?可不像你那么笨手笨脚,磕这砸那。信不信由你啦。”
“信,信那,你的功夫真好,有武侠小说里的女侠客功夫,佩服、佩服,实在佩服。”
“以前那,别人传说你有武功,我都不信哩,这回见上了,使我大开眼界,茅塞顿开,真乃名不虚传,名不虚传那!”
“嘻嘻嘻,我就告诉你吧,我从小就喜爱武术,跟着大人舞枪弄棒,在军分区小学上军训课,什么摸爬、滚打,项项都学。后来我又在业余武术班学习三年,我的各科成绩全是优秀。我还告诉你:在全区青少年武术比赛中还获得过冠军头衔呢。当时学校为了鼓励我,还奖给我一把宝剑呢。这把宝剑那,至今一直跟随着我。”
“假如我要想上农村的平房,二米多高,可以不用梯子,逐跑几步噌的一下,就窜到房顶。你信不?”
“我给你讲个救火的故事,你听好,两年前,我路过东村张树仁大爷家,他家的烟囱往外呼呼窜火,那火苗窜起一丈多高。‘救火啦!救火啦!’求救声四起,乡亲们拎来一桶又一桶的水,干着急上不去房,一个个急得团团转。我能视而不见,见火不救吗?于是就毫不犹豫地一手拎起一桶水,窜上房顶,往烟囱里哗哗浇去。我又指挥他们找来绳子一桶桶的拎水,那个麻利劲不知从哪来的。乡亲们看得瞠目结舌,甚至忘记了救火。“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多么好的武功哟。”他们竖起了一片大拇指。从那以后啊,有人送我外号‘尚大侠’,你知道吗?这是真实的故事。”
徐国仲瞪着大眼睛,听得如痴如醉。
“我再给你讲:咱当地的地痞流氓,哪个我都不惯着他们,他们要是跟我动手,再凶的家伙也得骑兵掉河里——人仰马翻。”
“你知道我白天把奶牛撒出去,不用人管,再大的贼也不敢偷咱的牛,这几年你是最知底的。”她有点不想再讲下去,用眼睛看了看徐国仲。
有句谚语说得好:“竹子是一节一节长出来的,功夫是一天一天练出来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尚荷花的武功超群,远近闻名。她下多大功夫苦炼的,她自己知道。
徐国仲赞不绝口,“荷花,你是古庙里打钟——名声远扬啊,谁也不敢招惹你是对的。我——我也不敢!真的不敢。”
她们俩笑得都十分开心。
“我告诉你,咱俩如果真有结婚的那天,你可要记住,千万别招惹我,小心我的铁掌啊!
唉。这可能只是我们的妄想吧,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哟!”尚荷花既幽默又惋惜地说。
“今天你既然来了,也别白来。咱们俩商量商量,我们就此分手吧,分手吧。我早已经看透了,咱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以后就当正常的朋友相处吧。她说得毫不犹豫。”
徐国仲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脖子,他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不同意,”他声嘶力竭了。
“你要记住,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限,已经到期了,我们不要再等了,再拖了,而且没有延期了。这样折磨自己也没有任何意义,长痛不如短痛,我们握手告别吧。”
尚荷花这次是主动出击,她紧紧握住徐国仲的手。
这是她们俩相处以来的第二次握手,也可能是她们俩的最后一次握手了……尚荷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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