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北冥辰曦干笑着偏过头，正好对上归海墨炎投来的那道冰冷还带点杀气的目光。

“不是她还能有谁？噢，还有，她还让曼珠姑娘……”穹璃坏笑着，为了摆脱归海墨炎的惩罚，竟想将北冥辰曦和曼珠的事儿全给抖出来，幸好北冥辰曦趁他还没说完这话时，一个箭步上去，死死地捂住了穹璃的嘴。

“你怎么啥事儿都往外边儿说啊！混蛋，早晓得就不告诉你了！你别跟他说，要不咱俩都完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北冥辰曦在穹璃耳边低声道。

“什么都给？真是天助我也！”穹璃满意地眨眨眼，表示同意，北冥辰曦便放开了他。听那语气就能感受到她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无奈把柄在他人手中，只得好声好气地劝他。

“她让曼珠什么？”归海墨炎冷声问道。

“没什么。辰曦让曼珠姑娘好生服侍你，将房间打扫得干净些。”穹璃笑道。手指开始拨弄着折扇的扇坠。

“你何时这般关心我？”归海墨炎朝北冥辰曦冷笑道，显然是不信。

“真的！”只管消除当下的灭顶之灾，北冥辰曦豁出去了。

“穹璃，你小子最好说实话。别到时候我打你，你又哭着求饶。”归海墨炎警告道。

“我什么时候被打还求饶过？还有，我说的本就是实话。”穹璃暗叫不好，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谎言，心里有几分不甘，嘴硬道。

“你自幼便折扇不离手，总爱到别的小姑娘面前显摆，一说谎时，手指便不自觉地拨弄起扇坠来，没想到，长大了还是没变。”归海墨炎冷笑道。

“这都给你发现了？！”穹璃惊讶道。

“哼！”归海墨炎冷哼一声，“快点说实话，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北冥辰曦忐忑地看着穹璃，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说出实话。穹璃看了看北冥辰曦，随后又重新看向归海墨炎，做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视死如归的模样，拍拍胸脯道：“我穹璃答应辰曦不说就一定不会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小子总算长了点志气，到时候可别哭着喊我伯伯！”归海墨炎冷声道。心里却有一丝欣慰。

这么多年，这小子总算是成熟了些。

说罢，二人离开棋座，摆开架势，战争一触即发，在刀光剑影之中，穹璃的惨叫声不断传来，甚是可怜，北冥辰曦都不忍直视了，执手遮住双眸，口中喃喃道：“善哉，善哉……”

一刻钟后，可怜的穹璃给打得血流不止，还好没死，不至于让北冥辰曦替他收尸，正好省了那笔棺材费。北冥辰曦长呼一口气：冷酷血腥的“家暴”终于结束了。

归海墨炎在趴在地上的穹璃旁边清理战场，将地上穹璃的“仙血”用法术装进一个精致的瓶子中。

“喂！墨炎你每次打到我喷血后，又把我的血装起来，你用我宝贵的血去干嘛？”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穹璃问道。

“浇花。”归海墨炎淡淡道，继续收集地上的血液。

“什么？！咳咳……你拿我的血去浇花？！凡人饮上一口便可消除百病、长生不老的‘仙血’，你，你竟拿去浇花？！非人哉啊！咳咳咳……”穹璃给气得不行，破口大骂，没骂几句便咳起血来，一脸幽怨地瞅着还在收集血液归海墨炎。

“我俩都不是人。你继续咳，咳多点，正好我浇花多出来的拿去帮沐萱那丫头的花也一起浇了。”归海墨炎冷哼道。

“咳咳，我都给你打成这副摸样了，要三日才能恢复啊！你有没有良心啊！”穹璃伸出血淋淋的手，颤抖地指着归海墨炎哀怨道。

“良心是什么，没听说过。”归海墨炎收集完血，将瓶子抛给在一旁看呆了的北冥辰曦，哼道。北冥辰曦连忙接住，虽然心里觉得恶心又恐怖。

“噗！”穹璃气急攻心，猛地喷出一道血柱，像个人体喷泉似的。

归海墨炎勾了勾唇，笑得邪恶，一个反手，手上便多出了一条约一指长的以吸血为食的小鲛人。

那鲛人小巧得很，精致地像个瓷质娃娃，皮肤白希，一头碧蓝的长发直至腰间，睁着纯洁的大眼睛看着归海墨炎，一条淡蓝的鱼尾小心翼翼地放在归海墨炎的手掌中。血腥味飘进了她灵敏的鼻子中，她翻一个身，从归海墨炎的指缝间看到了穹璃那个人体喷泉不断喷涌的血柱之后，便焦躁不安地用鱼尾扑打着归海墨炎的手掌，像一匹饿狼，贪婪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归海墨炎管它叫镜傀。

归海墨炎将镜傀放在喷涌着的血柱上，镜傀开心地在上面翻滚着，时不时吸着穹璃的“仙血”，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却让北冥辰曦顿时寒毛竖起。

“接着喷，往死里喷，我看你能喷多久，这样一来也好给镜傀吸饱血。”归海墨炎在一旁“鼓励”道。

哪晓得，话音刚落，穹璃喷出的血便开始渐渐变少，没一会便不喷了，而是由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这么快就没血了？本还以为你是个大血包呢，难得一次机会让镜傀喝饱血。唉……真扫兴。连喷血都喷得这么没用，还当什么仙。镜傀，回来罢，你的晚餐泡汤了。”归海墨炎无奈道。

镜傀咬着唇，委屈地看着归海墨炎，心说：“还以为终于能吃一顿饱餐了，结果这个家伙竟不喷血了！”想罢，便愤怒地转过头盯着已经昏厥的穹璃，愤愤地用自己的鱼尾巴扇了几下穹璃的脸，之后哇哇大哭。都说鲛人的眼泪掉在地上可以变成白珍珠，这真不是骗人的！北冥辰曦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一颗颗又大又白的珍珠从镜傀的眼眶中掉出来，太不可思议了，传说原来是真的！于是北冥辰曦很诚实地走到了镜傀的旁边，一颗一颗地捡起珍珠往自己怀里塞，她外表没有一点像财迷的样子，但她着实是灵魂上的财迷……

镜傀泪眼朦胧地看着归海墨炎，跳到他的肩上，委屈道：“不，不是说好我可以饱餐一顿的么？你，你骗人……呜呜……”声音甚是好听，是完完全全的娃娃音，奶声奶气的。

“你可以去吸那个女人的血。”归海墨炎勾了勾唇，瞥了一眼还在捡珍珠的北冥辰曦，对镜傀道。

“真，真的？”镜傀马上止住了眼泪，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自己的食指道。

“假的。”归海墨炎一下子收起笑容，微微动了动肩，镜傀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她委屈万分的“遗言”：“你又骗我！”

“喂，女人，你要不要这么见钱眼开？”归海墨炎走到北冥辰曦旁边，鄙夷地看着她道。

北冥辰曦拾完珍珠，站起来白了归海墨炎一眼：“这么大的珍珠掉在地上，不要白不要。一个可是能卖好多钱的呢。白花花的银子送到我面前，再不要我就是傻子了。”说罢，便低头数起怀里的珍珠来，还估摸着一个能卖多少银子。

“走罢。”归海墨炎无奈道。转身就走。

“哎，你就不管穹璃啦？他被你打得这般惨，让他躺在这怪可怜的，还喷了这么的血，就算他是神仙，也好歹帮他疗下伤啊。”北冥辰曦忙叫住归海墨炎，穹璃这家伙可真是说话算话，为了她被归海墨炎打成这样，谁晓得归海墨炎下手这么重啊。说到底还都是她自己害的穹璃，唉……

“管他做什么？这次的事还没完呢。身为帮凶的穹璃受了罚，主谋的你还能不受罚？不惩罚惩罚，你还真就无法无天了。”归海墨炎停了下来，冷哼道。

“我没主谋什么呀。”北冥辰曦抱着珍珠，故作茫然道。不得不说，北冥辰曦还装得挺好。

话音刚落，北冥辰曦便出现在了一个偌大的藏经阁中，盘坐在檀木桌前，上面摆放着一堆的经书，什么《金刚经》啦，《诗经》啦，《周易》啦，足足有八本，每一本都有个两三厘米厚！书旁摆了几十捆又沉又干净的竹简，散发着淡淡的竹香，几支狼毫安静地躺在瓷制的笔架上，墨砚十分精致，透着点点好闻的墨香，文房四宝摆在这，真给人一种清新飘逸之感。北冥辰曦可是爱极了这些味道。

“这些经书,每本抄一遍,限你三日内抄完!”归海墨炎的声音突然传来。

“三,三日?!你当我是你们这些非人类啊?我又没有法力,你让我三日抄完这些!那你整整三ri你让我吃什么啊?”北冥辰曦怒道。

“本王到时会让曼珠给你送些饭菜。”归海墨炎的声音再次传来。在皇宫中，他便称自己“本王”，还变回了北冥辰曦第一次见他的太子的模样，在外面则称“本尊”，只有在神界、天庭、魔界、逐影里和一些没人的地方，归海墨炎才变回白发黑衣的原样。至于他与北冥辰曦初遇那天，他为什么要假装太子殿下，归海墨炎只解释说，当王当腻了，换个角色玩玩……

帝君您老人家，当王又当帝君的，要不要这么任性……

“我才不抄!这么多的经书,要抄你自己抄去!”北冥辰曦抱起手臂,哼道。

“不抄?那你就等着被饿死罢!”归海墨炎冷声道。

“你这卑鄙、无耻的男人!”北冥辰曦骂道,归海墨炎却再没说话了。

北冥辰曦不停地咒骂着归海墨炎,却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狼毫,愤愤地抄起了经书。北冥辰曦奋笔疾书,连腾出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直抄到深夜,饿得头昏眼花,桌上的烛光照得北冥辰曦头晕目眩，却没有停止抄书,肚子“咕咕”地抗议着,北冥辰曦前胸贴着后背，两颊凹陷了进去，像极了一个十年没有吃饭的乞丐。让一个吃货这么多个时辰滴水不沾、粒米不进，还要抄书，着实是件很残酷的事儿，北冥辰曦只感觉自己好好的一只手就要因为抄书抄废了。

曼珠拼命地为北冥辰曦求着归海墨炎，让他答应派曼珠去给北冥辰曦送吃的，足足求了一个时辰，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曼珠的努力得到了见证，过了一刻钟，归海墨炎终于派曼珠去给北冥辰曦送吃的了，说真的，曼珠都不晓得要咋面对她，可怜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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