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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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啊！你，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北冥辰曦一见到曼珠，便哭爹喊娘的。曼珠不晓得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她简直是从书台上摔下来的，都顾不及疼，连滚带爬地就往曼珠那儿冲过去。估计她是本来就没力气，冲了一会儿便冲不动了，用指甲抠住地面，一副要死了的模样朝曼珠爬过来，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住曼珠手中的盘子，嘴里喃喃着：“老子要吃饭，好饿啊，老子都快饿成鬼了，饭，饭……”

曼珠完全被她这模样吓到了，差点叫出声来。北冥辰曦紧抱住曼珠的脚求我：“曼珠，曼珠，给我吃饭！求你了，再不吃饭我就要死啦。”

“你急什么呀？我又没说不给你吃。”曼珠心里一酸，将盘子放下，里面只有两个大馒头，北冥辰曦才不在意饭菜可不可口，有的吃就不错了，抱起一个馒头就啃，曼珠则跟她讲着她替北冥辰曦求归海墨炎的事儿，没想到北冥辰曦啃馒头啃到一半就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曼珠的腰，干嚎道：“曼珠，就你对我好，呜呜，其他人都不是个东西！那个家伙就晓得欺负我，呜呜……”

“唉……”曼珠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北冥辰曦的脑袋以示安慰，“乖，吃罢。我去帮你抄点儿，还好我练过毛笔字，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了。”

“嗯。就你对我好，曼珠。”北冥辰曦满怀感激地在曼珠的怀中点了点头，便放开了她，继续吃馒头。

曼珠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毛笔帮北冥辰曦抄了起来，还好北冥辰曦抄书的速度很快，经过两人的协力合作，终于将一本抄完了，一堆堆的竹简堆放在桌旁，这么多的竹简才抄一本经书，剩下的书要怎么办啊？！

“辰曦，我先走了，不然等下被归海墨炎发现咱俩都要被罚。”曼珠抱歉地对坐在地上的北冥辰曦说道。

“嗯，你走罢。”北冥辰曦疲惫地笑道，两只眼睛都快成熊猫眼了。曼珠连忙跑了出去，想要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免得引起归海墨炎的疑心。

北冥辰曦简直要疯了，无助地躺在地上喊道：“还有七本经书我要怎么抄啊！！”这句话在偌大的藏经阁中回荡着，渐渐没了声。

入秋了，光滑的地板真是冰冷冰冷的，周围光线昏暗，只有北冥辰曦一个人，她这才发现这藏经阁安静得吓人，外面的风声吹进来，灌入北冥辰曦的耳朵里，像是千百个鬼魂在夜间游荡，哀嚎着。这吓得北冥辰曦连忙跑到桌前，挨着墙缩在角落，双手紧抱着膝盖，将头压低，不安地打量着四周，风还在吹，吹灭了北冥辰曦唯一的光线来源，也就是桌上的蜡烛。北冥辰曦老觉得有人在藏经阁中走动，鞋子发出“嗒，嗒……”的声音。

“谁来救救我，我怕鬼啊……曼，曼珠啊……”北冥辰曦是个极度怕鬼的人，小声地喃喃，声音中带了些哭腔，却无人回应，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使北冥辰曦更加害怕了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干脆将头埋在膝盖间，尽量控制自己的脑子不去胡思乱想，但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让北冥辰曦的精神崩溃了，低声抽泣起来，不敢抬头。

“女人？”突然一个声音从北冥辰曦的头顶传来，吓得北冥辰曦一颤。

北冥辰曦忙抬头，她晓得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那个将她害成这样的归海墨炎。

“哇呜呜呜，呜呜……”北冥辰曦彻底放声大哭起来，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了归海墨炎的腰，头在归海墨炎的腹部，鼻涕眼泪全往他的衣服上抹，归海墨炎皱了皱眉，并没有推开北冥辰曦，任由她抱着，他是不是有点惩罚过头了？没想到他来时的脚步声竟将她吓成这样。

“呜呜，该死的男人，我怕鬼啊，你把我一个人关在这儿……”北冥辰曦慢慢止住眼泪，声音还是带着哭腔道。

“本想是看看你抄到哪了，谁晓得，一来便看到你这副狼狈模样。本王怎晓得你怕鬼……”归海墨炎语气缓和，透着点无奈道。手抚上了北冥辰曦还有些微微颤抖的肩，将她搂住。

“还不是怪你！将我害成这样，别再把我一个人放着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北冥辰曦靠着归海墨炎，鼻子一酸，险些又哭了。

“好。”归海墨炎在北冥辰曦身旁坐下，将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答应道，将她搂紧了几分。

北冥辰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直接将头枕在归海墨炎的腿上睡了。归海墨炎的手抚上北冥辰曦还有些湿润的脸颊，帮她将脸颊上剩余的泪水擦干，又看了看自己腹部的衣服，一片潮湿，无奈地笑了笑，叹口气。

他可是统领神界的帝君啊，如今怎就被一个凡间女子抢去了“睡神”的地位，骂他该死、*，衣服还给她眼泪鼻涕的往上抹，任由她抱着哭，躺在他的腿上肆无忌惮地呼呼大睡……

“唔……”清晨刺眼的阳光直射进北冥辰曦的眼睛，害得她不得不从美梦中醒过来，回到她悲催的现实社会中。一缕银白的长发垂落在她的鼻尖，痒痒的，怪不舒服。

“这谁的头发？怎这般眼熟？”北冥辰曦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睡眼，心说。

北冥辰曦吹了吹落在自己鼻头的长发，顺着头发看上去，赫然一张白希俊美的脸。只见归海墨炎还闭着眼，精致的龙纹护额插入发际，似乎是在闪烁着幽幽的紫光，剑一般的眉毛像是终于放下了警惕，显得格外柔和，这可能是北冥辰曦见过归海墨炎最轻松的模样了。他长长的睫毛经阳光的照射，在眼睛下方投下了些阴影，薄唇微抿，又仿佛在笑。整张脸好看得挑不出一点瑕疵。他左手侧撑着头，北冥辰曦就躺在他的右腿上。不过，就怨那一头凌乱的银白色长发，乱糟糟的，跟狗刨过似的，衣服也凌乱不堪，特别是领口，活活毁了那一张俊美的脸。

尽管如此，北冥辰曦也决不能因为对归海墨炎的惋惜而放过这么一个欺负他的好机会，便伸出两只爪子，朝归海墨炎白希柔软的脸捏去，胡乱揉着他的脸，完全忘了自己正躺在受害人的腿上这件事儿，邪恶地笑着。经这一番折腾，归海墨炎再怎么贪睡也不能忍受了，气恼地睁开眼，抬起右手拍掉北冥辰曦那“罪孽深重”的爪子。

“你这女人……算了，本王心胸宽广，懒得跟你计较。从本王腿上起来，腿都给你睡麻了。”归海墨炎动了动已经被睡麻了的右腿，没有变动左手撑头的姿势，冷哼道。

北冥辰曦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躺在哪，红了脸，连忙爬起，坐在角落，竟可能地离归海墨炎越远越好，然而，她在怎么往里缩，二人都只有一尺之隔。

“哎，你这衣服和头发怎这般凌乱？整得跟给人襁爆了似的。”北冥辰曦盘腿坐着，突然开口道。

“就是给你襁爆的。真是……昨晚死死地抱住本王不让本王走，睡着后呓语说要吃饭，两只手还很不安分地抓来抓去，竟还扯本王的头发和衣服……”归海墨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哼哼，还一脸鄙视地瞧着北冥辰曦。

“有，有吗？你少血口喷人！我，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北冥辰曦有些心虚地反驳道。嘴上不服输，心里却想着：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切……”归海墨炎整好衣服，瞥了北冥辰曦一眼，一个反手变出一把玉制的梳子来，丢给北冥辰曦，“帮本王梳发。”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北冥辰曦不满道，却还是接住了梳子，毕竟这梳子是玉制的，应该还是挺值钱的……

“是你将本王的头发抓乱的，不是你梳还谁梳？”归海墨炎背过身去，冷声道。

“行行行，我梳，我梳……”北冥辰曦无奈道。跪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帮归海墨炎梳起头来。

“该死，都是自己的良心害的。”北冥辰曦愤愤地想着。

“嘶……”北冥辰曦将归海墨炎打结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往下梳，害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女人，你怎么梳头的？！”

“就这样啊！”北冥辰曦坏笑道。说罢，更加用力地往下梳。

“该死的。你自己梳头发怎不会这般用力？”归海墨炎转过身来，一把夺下北冥辰曦手中缠着十几根银白色长发的玉梳，愤愤道。

“哎呀，弄疼王了？我不是故意的……”北冥辰曦眨巴着眼睛，故作委屈道。心里却歼笑着：哈哈，活该！谁让你叫我帮你梳头发的？

归海墨炎瞥了北冥辰曦一眼，冷哼一声，自己动手梳起头发了。长长的发丝在他的手下倒变得柔软顺滑了，丝毫没有打结的情况出现。

梳好头发的归海墨炎在阳光的照射下，周围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格外神圣，却添了几分冷漠。

“看什么看？赶紧抄书！”归海墨炎无奈地对北冥辰曦道。

“还，还要抄？！可以不抄吗？”北冥辰曦双手合十，无比真诚地哀求道。

“不行。”归海墨炎完全无视北冥辰曦的哀求，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啊！我求你饶了我罢！我没爹没娘的，受了委屈都找不到人倾诉，你竟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整天欺负我……”北冥辰曦委屈道，低下头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不要以为老子是那种活泼的小娇羞，必要的时候，装一下可怜说不定能开辟一条“逃生”的道路！

“你没爹没娘，跟本王有关系？”归海墨炎不禁觉得好笑，道。

“……重点是后面一句……”北冥辰曦白了他一眼，道。

“哦，你找不到人倾诉怪本王？”归海墨炎将手枕在脑后，靠在后面的檀木桌上。他明明晓得北冥辰曦是指哪一句，却偏偏不说。

“……再后面一句……”北冥辰曦微微握紧了拳头，极力忍住心中的不爽，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本王没同情心？”归海墨炎勾了勾唇，瞥了北冥辰曦一眼道。

“最后一句！”北冥辰曦嘴角抽了抽，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尽力克制着要冲上去抽他一巴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