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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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章艺诺上班了。

下午，临城塑料厂办公室里，章艺诺整理好几份文件，抬头，对桌的乔秘书有事出去了。她摸起电话，摁了几个号码，兴奋地等待着。“铃——”电话里传来接通的声音。

“你好。”电话里是刘家洋的说话声。

“刘大哥。”章艺诺喜悦地说。“我是章艺诺。”

“噢。”刘家洋“噢”了一声后，说，“你等等，”放下电话，走到办公室门口，把开着的办公室门掩上，然后又来到写字台前摸起电话，放低声音说，“章艺诺。”

“嗯？是我。病好了？”章艺诺轻声问。

“好了。”

“我也上班了。”章艺诺说。“昨天上的。”

“噢，还要注意，别把胳膊再碰一下。”

“我知道。”

“有事吗？”

“没事，就是，就是好几天没见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章艺诺对着听筒，像对着刘家洋似的，羞涩地说。

“……”

“今晚有空吗？”章艺诺问。

“今晚，今晚没空。”刘家洋抱歉地。“省电视台来了两个导演，跟我商谈要将我的长篇小说《真情永远》改编成电视剧的事，晚上临城市委宣传部的王部长和临城电视台的毕台长在五州大酒店请省电视台的两位导演吃饭，让我也去。”

“那么，明天晚上有空吗？”章艺诺问。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没有什么安排。”刘家洋答。

“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你，为你康复。”章艺诺说。

“我请你吧，为你伤好上班。”

“咱们别争了，谁请谁到时再说吧。”

“行！”

“红房子？”

“红房子。”

“七点？”

“七点。”

章艺诺轻轻放下电话，脸上露出笑容，嘴里不由哼起了歌曲：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爱也深，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晚上，有十八层高的五州大酒店青云阁雅间内，里间鲜红的地毯上有一张大圆桌，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桌布上摆着高档的餐具。外间鲜红的地毯上，靠墙摆着一圈黑色真皮沙发和栗色茶几，茶几上放着鲜花和果篮。墙壁上挂着油画。天花板上挂着水晶吊顶，豪华富丽。

临城市委宣传部王部长、临城电视台毕台长和刘家洋坐在沙发里，喝着茶，等待省电视台的两位导演。他们山南海北地聊着。

“王部长。”毕台长恭敬地问王部长，“施副书记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最后判。”王部长慎重地说，“不好乱讲啊！”

“老百姓都知道了。”毕台长伸出五个手指头，“至少这个数。”

“没有，只落实了一百万。”王部长看了看毕台长伸出的手指头说。“现在省专案组已查完了。”

“施副书记也太黑了。”毕台长说。“据说光去年修了个短短的七号路，他就从施工队那里收受了五十万。”

“都是传说。”

“那他儿子施致林和棉纺厂马副厂长在棉纺厂扩建引进设备时收受贿赂的事该是真的吧？”毕台长问。

“这倒是真的。”王部长说。“公安局的副局长老王说，抓马副厂长时，他还不在乎。他和他们厂销售科的一个姓李的不错，叫李什么来着，李……”王部长拍着脑门想。

“棉纺厂销售科？”刘家洋问。“是不是李立萍？”

“对，李立萍。”王部长说。“哎？刘家洋，你怎么知道？”

“我老婆不就是棉纺厂销售科的吗？”

“我把这茬给忘了。哎？你老婆回家没说？”

“没说。”刘家洋答。

“施副书记被两规后，马副厂长以为施副书记上面有人，没事，所以他照样胡作非为。前天晚上，他和李立萍在亚细亚大酒店过夜，被公安局抓时，竟抬手打了警察个耳光，说‘派出所的，派出所的怎么了？叫你们高所长接电话。’早候在门外的公安局王副局长早就对马副厂长仗着和施副书记的关系不错而飞扬跋扈看不惯，见事到如今，他还如此嚣张，就一步闯进来说，‘你收受贿赂，违法犯罪，现在又在酒店开房间鬼混，还找所长，牛b 了你，抓起来。’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马副厂长就给铐了。铐了，马副厂长还嘴硬，对王副局长说，‘好你个王大个子，竟敢让人铐我，你等着。’”说完，王部长笑笑。

“听说孟县长有可能当市委副书记？”

“没影的事。”王部长说。“组织上的事别乱议论，别乱议论。”他转向刘家洋，“哎？家洋，你可是咱市里的大笔杆子，特别是若《真情永远》改编成电视剧后，在省台那么一放，那可真给咱临城露脸了。”

“哪里，哪里。”刘家洋谦虚着。“只是刚谈了个意向，还没改编，拍摄和播放尚是个未知数。”

“最近又有什么大作？”毕台长问。

“准备写个长篇，名字叫《雨打芭蕉》，提纲已写好了。”刘家洋说。“看看如果改编电视剧的事定了，先改编电视剧，改完了就动笔。”

“你的创作势头很旺。”王部长说。“潜力也很大，要保持。”

“我想。”刘家洋说。“施副书记的案子倒是一部很好的小说素材，以后可以写一写。，”

“嗯。”王部长说。“反**的作品当前热门啊！”他对毕台长，“哎？咱们市里有刘家洋这样的笔杆子，你们电视台可得好好利用啊！”

毕台长开玩笑说：“人家是中央直属特大型企业的宣传部副部长，瞧不上咱这市电视台。”

“哪里话呀！”刘家洋说。“你尽拿我开涮！”他对王部长说，“最近我刚和毕台长搞了个专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