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合作 3（1/2）

赵晴儿其实早就已经料到孙志阳大概会打他们家的主意，但是没想到条件竟然开的如此大方。舒残颚疈也许，放在别人眼里，这真的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可是，赵晴儿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在前世，她学会的最多的四个字就是人心难测。尤其是在生意场上，哪怕就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很难提防对方会不会突然从背后给你一刀。

当然，赵晴儿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孙志阳是个需要防备的人，反而是因为她想要认真的交孙志阳这个朋友。所以，才会考虑这么多。从前世的经验中，赵晴儿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好不要牵扯到利益，凡事只要与利益扯上关系，那么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会渐渐的消失殆尽，最后彼此之间只留下怨恨。古往今来，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反目成仇的例子还少吗？所以，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就是彼此之间把账目算的清清楚楚的，谁也不会多占谁一分，没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只有这样，双方之间的交易才能长长久久的维持下去。

再说了，对于未来，赵晴儿还有自己的规划，她不想要靠别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对于她来说，通过自己的双手亲手得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爹、娘，俺觉得分红的法子不太妥当哩！”赵晴儿抬头看到赵王氏和赵全福还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给大家听，“按照孙先生说的那样，咱家只要提供做菜的法子，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只管坐着拿钱就可以了。可是你们想啊，要经营一个大酒楼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心力哩，既要操心酒楼里的日常事务，什么管理了、伙计了、店前厨后了，还要打点上下疏通关系，既要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又得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大家伙儿的主心骨，这得花费多大的力气！人家孙先生在前面忙忙碌碌的，咱们家却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在家里翘着脚等着数钱，你们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赵王氏和赵全福同时摇了摇头，这样哪行哩？他们家本本分分一辈子，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那晴儿，你说该咋办哩？”

“要不，咱就跟孙先生说，和那糖水还有地栗糕一样，咱们家把做菜的方子卖给他，也不多要他的钱，爹和娘你们觉得合适就行，这样，咱们家也不欠他什么，他也不算是占了咱们家的便宜，爹娘你们看咋样？”

赵王氏和赵全福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挺好，一锤子买卖，他们只管把方子交出去，之后的事情就都不归他们管了。挣得多，那是人家孙先生的本事，挣得少，那也和他们家没有多大的关系。

刘掌柜的和孙志阳在院子里坐了好久，都没有见到有赵家人出来，有好几次孙志阳都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去看一眼，可是却都被刘掌柜的给摁下了。想要成大事者，如果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谈什么成功？

终于在孙志阳的翘首企盼中，赵王氏和赵全福从屋里出来了。可是看着赵全福脸上略带着歉意的笑容，孙志阳的一颗心就忍不住往下沉了下去。

“那个，孙先生，刘掌柜的，不好意思，让你们就等了。”赵全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在刘掌柜的和孙志阳面前坐下。

“无妨，只是不知道赵兄弟和家人商量的结果如何？”孙志阳安慰自己，没有到最后，事情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也许，真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那个，孙先生，对不住了，俺们不能和你合作哩！”赵全福对孙志阳说道。

“为什么？赵兄弟可是嫌弃孙某给出的条件太低？”孙志阳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赵全福。

“不是不是，哎，俺也不知道该咋说哩……”赵全福听孙志阳这么说，赶紧连连摆手，想要向孙志阳解释，却又因为不善言辞，而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孙先生，是这样的，俺们不能按照你所说的那种方式进行合作哩。”赵王氏见自家男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却结结巴巴难以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赶紧在下面偷偷掐了赵全福的大腿一把，然后才开口说道：“俺们可以跟你合作，只是这分红却万万不能要哩！”到底赵王氏是曾经在集市上做过买卖的人，口齿要比自家男人伶俐多了，一张嘴就把自家人商量出来的结论摆了出来。

“不要分红？那你们想要一个怎样的合作方法？”听到赵王氏的话，孙志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还是跟这糖水和地栗糕一样，俺们直接把方子卖给你，不知道孙先生觉得咋样？”

“你们是想……直接卖方子？”孙志阳脸色有些怪异的问道。

看到赵王氏和赵全福都点点头，孙志阳忍不住说道：“你们知道卖方子能得多少钱吗？而分红又能得多少钱吗？这中间差的可不止是一两倍哩！”

赵王氏点头，对孙至阳说道：“俺们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分红拿银子多，卖方子得银子少，这个帐俺们还是能算过来的。”土早就古。

“那你们还为何……”孙志阳忍不住问道。

“孙先生，你知道咱们吃的白、面馍馍从播种到蒸成馍馍要经过多少道工序么？在播种之前要先整地、施肥，然后才能下种子，下完种子之后还要经常的给它锄草、浇水、追肥，好不容易等它长大了，成熟了，还得一点一点的把它们割回家，然后还要打场，扬场，才能得到干净的小麦。这还不行，晒干了的小麦还得经过石磨磨，过筛，才能得到白、面，然后想吃馍馍还得要和面、醒面，最后上锅蒸熟，这才是咱们吃到的白、面馍馍。而且这中间还不能出一点差错，万一哪一步要是做得不好，这白、面馍馍也就吃不上了哩！俺们虽然不懂得咋开一个大酒楼，可是俺们觉得开酒楼和吃白、面馍馍差不多哩，也得花费好多的时间和精力，肯定不会比俺们种地要来得少。”赵王氏笑了笑，接着说道：“俺们是乡下人，只知道下苦力挣死钱，可是这做人的道理得懂哩！分红是拿银子多，也轻省，不用俺们操心，可是俺们心里过意不去哩！哪能让你在前面辛辛苦苦的累死累活，俺们倒好，光动动嘴皮子，然后就能在家等着钱送上门来，那俺们成啥人了？”

“不是，赵家妹子，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孙志阳连忙解释道。

赵王氏笑着对他说道：“俺知道哩，俺知道孙先生是个好人，不想要占俺们家的便宜，可是同样的，俺们也不能反过来占孙先生的便宜哩！”

“孙先生放心，该俺们拿的，俺们肯定一分也不会少要，可是那些不该俺们得的，俺们也不能昧着良心硬取哩。俺们把方子卖给你，无论你挣多还是挣少，那都是孙先生你自己的本事，跟俺们也没有啥关系。”

听完赵王氏的话，孙志阳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罢，这次全是我考虑不周，还希望赵家兄弟和大妹子能原谅。”

“嗨，这个还有啥原谅不原谅的，孙先生你本来也是为了俺们好，倒是俺们有些不领情了，反倒辜负了孙先生的一番美意，倒是应该俺们向孙先生赔不是才是。”赵全福听孙志阳这么说，赶紧解释道。

孙志阳笑了笑，说道：“那好，就按赵家兄弟的意思办吧，我出钱买下你们的方子，只是，我怕光是用嘴说或者用笔写可能会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赵家妹子愿不愿意亲手给我们示范一下？”

“还啥示范不示范的，一会儿俺做的时候孙先生你在一旁看着就是了，要是有哪些地方看不明白俺再单独跟你说。”赵王氏不以为意的回到。

“咳咳，那个，赵家妹子，我的意思是，明日的时候我能不能带我们家大厨过来跟你学手艺？我那个……咳咳，我对厨房里的事情几乎是一窍不通哩，你就算让我看，恐怕我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孙志阳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赵王氏听完孙志阳的话，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没问题，你明天尽管带人过来就是了，俺到时候一定把俺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他，直到他学会为止！”

“那孙某在这里就先谢过赵家妹子了！”孙志阳闻言大喜。

接下来几个人又为了多少钱一道菜而纠结不已。孙志阳的意思是还是按原来的二百两一道菜买，可是赵家人却死活不同意，不过是一个做菜的法子而已嘛，哪里能收人家那么多钱？原谅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的意识，赵家人也从来都没有靠自己的手艺开一家饭馆的打算，所以，那些做饭的法子在他们的眼中就和、平常的吃喝拉撒一样稀松平常，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而孙志阳呢，坚持不肯亏待赵家人，生怕自己给少了会占了人家的便宜，双方就在那里扯来扯去。最后还是这些菜的所有人，赵家小闺女赵晴儿一句话定了乾坤，一道菜按五十两算，谁也别嫌多，谁也别嫌少，就这么定了！

赵晴儿当然知道钱这个东西是越多越好，可是也要看这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俗话说的好：钱债易还，人情债难偿，她不想欠孙志阳太多，这个价格，也是她仔细思考过后才定下的。首先，得让赵王氏和赵全福觉得容易接受，二百两真的是太多了，估计要是真要了的话，赵王氏和赵全福晚上连睡觉都会睡不安稳吧？而这个价格与孙志阳给出的价格相比，低了很多，先不说那几道菜是不是真值这个价，起码赵王氏和赵全福觉得心里无愧了。其次，也不能太低了，这样的话反而会让孙志阳觉得不自在了，她定的这个价格，估计在孙志阳的心里也是一个最底价了吧？而孙家，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他们家印象深刻，这也是赵晴儿的另一个目的。毕竟孙家家大业大，在大周国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如果以后她有什么想法的话，估计会少不得麻烦人家。所以，先打好关系很必要。

于是，赵家人和孙志阳商量了一下，算上拔丝地栗和水煮鱼一共七道菜，计白银三百五十两，赵晴儿又友情附赠了一个独家红油的做法，因为有些菜少了这红油就完全没有特色了；先前说好的糖水和地栗糕还是按二百两，孙志阳怎么也不肯让步，最后没有办法，赵晴儿只好又把自己连夜想出来的关于几个地栗蜜饯的制作方法教给了孙志阳，算是作为酬谢，倒是出乎孙志阳的意料之外，让他格外惊喜。

在协议书上签好字，孙志阳小心翼翼的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叠好收起来，这才对赵家人说道：“咱们这下可是说好了，这些菜色你们家只能提供给我们香满楼一家，就算是有别人再来问，那也晚了。”

赵全福点头，说道：“恩，这个孙先生您就放心吧，俺们虽然大字认识不了几个，但是也知道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不过，孙先生，要是以后俺家来客人了，亲戚朋友喜欢来问的话，俺家也不好意思不说哩，这样算不算是违约？”赵王氏有些为难的看着孙志阳。

孙志阳闻言也有些皱眉，是啊，人家亲戚朋友要是来问的话，总不能让人家六亲不认，一直瞒着吧？可是这要是说了，那他们家的优势还能保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