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一零八回 白先生京城桃花劫 女画家租屋香魂散(1/2)
白琅因为几封信都没有得到绿娣的回复,颇为苦恼。
他本想在京城某高校给研究生开设的阶段性讲座结束后,就准备去科隆,他很想女儿,很想同绿娣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
有天周末下午的课结束,走出教室后,两位女研究生从后面跟上来:“白老师,现在您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请您吃顿便饭?”
在西方,高校里的师生关系,课后是比较随便融恰的,师生互请吃饭很正常。原本中国师生关系也很融洽,孔老夫子同他的弟子们就很随便,不知何时教师摆出过分的师道尊严。
因为苦恼,因为这两位研究生平时就好问,学习主动,笔下的功夫都还可以。
考虑课程行将结束,白琅想了下:“那我先请你们便饭吧。”
于是三位一起走出校门,在一家比较安静的小而精致的酒店里的雅座落座。
白琅让两位女生点菜,她们也不推辞,点了:蒜苗炒豆干、麻辣豆腐、雪里红炒肉丝、一碗青菜蛋汤。想了想又添上卤牛肉。其中一位说:“老师,这牛肉是补声带的,你讲课时声音有些沙哑了。”
“谢谢!不过,你们这是给我省钱啊?”白琅说。他又加上:炒子鸡、清蒸鳜鱼、蛋汤换了羊肉火锅汤。
另外上了一瓶红酒
这一顿饭,边吃边聊,主要谈绘画方面的事。
时正深秋,两位女生胃口都很好,看着她俩吃得很香,白琅想起自己艰苦的的学生时代,几位同学能在路边大排档,炒上一碟土豆丝,一碟生米,来几瓶啤酒,就是赏心乐事了。
吃完饭不久,其中一位女生的手机响了,她去一旁接听后说:“老师,很遗憾,我的朋友找我,我得先走一步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你们的朋友啊!要不都一起来便饭。”白琅笑说。
留下的女生大大方方笑着说:“老师,我可是不能租一位男朋友啊!”她的意思是她没有朋友。
白琅对留下的女生,印象更佳,一开始上课的时候,她的出水芙蓉般的清嫩,桃初开样的容貌,尤其是向眉梢上翘的眼角,特别的使他想起初恋a,那位江南来的大学同座。大学四年,两人热恋了近三年。终因为门第不当,一位是江南名城国企高管家的千金,一位是北方农民家的子弟。加上毕业后,各自勞燕分飞两地而散伙。
“老师,您还记得你大学时的同座?”女生问。
白琅忽然心一惊,看来今晚她是有备而来的,难道她同a有何缘渊?
“老师,我是你老同学的小妹。”
“可是你们不同姓。”
“我是随母亲的姓孙,因为父母生下姐姐后,十年后我母亲偶然怀上了我,父亲想要个儿子,就下决心不人流,宁肯受处罚。结果生下的还是女儿。”
“你怎么判断我是你姐的老同学。”
“你同我姐的关系,姐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我同大姐是无话不谈的。她的房间有你的一副油画《乡镇》印刷品,是她卧室唯一的一幅画。我想,那终究是机器复制的,很想为姐向您求一副画。”
白琅没说行还是不行,停了一会,还是微微点了下头。
“老师,我姐的婚姻并不幸福,婚姻不仅仅是得到物质的满足,更在于精神上的滋养。两人分居已经有一阵了,为了孩子,就这么拖着。
“我来京城读研,一直注意您的动向,去年有个画展,里面有您的作品,以为您会参加,所以十天的展览中,我几乎每天都要抽时间去一趟,希望能邂逅到您。
“这学期,得知聘您来给我们开短期讲座,真是非常激动。我告诉了姐姐,姐姐说,从普通高校美术专业出身的人,能有这样的能耐,真是难得,是我们班的骄傲,我们大学的骄傲。我们学生得知您的奋斗史,既非来自名校的毕业生,又非是只海龟,画作自成一家,受国内外青睐,能到京城高校给研究生开讲座,真是‘土匪’‘匪霸’一个。土生土长么!”
白琅静静的听她说,一般来说,他不习惯听别人对他的赞美,但是,今天他不想打断她,她的叙说,使他回到学生时代,他的同学中有许多来自农村,一身泥土气,但是他们都很优秀。
因为自己的认真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赢得了爱情。但是真正要当个“土匪”,甚至是“匪霸”,并不容易。他有今天的业绩,其中的苦苦付出和艰难,只有自己最清楚。
近十点,白琅站起来说:“不早了,送你回校吧。。”
“老师,这是我姐给您的一封信。”她从坤包内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老师。
白琅收下后,插进夹克内的口袋内。
白琅把女学生一直送到校门口,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在校门内的人群中淡出,才拦了一辆的士离开。
白琅回到住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拆开那信。
一看开头,他晕了。哪里是老同学的信?
“亲爱的老师:先生,您好!
我是现代版的孙多慈,我也有我心目中的徐悲鸿。”
白琅已经明白这信的宗旨是什么了。孙多慈是三十年代名门名暖,南京中央大学美术系的学生,系主任是大画家徐悲鸿,孙多慈的美貌和聪颖,一开始就赢得了导师徐悲鸿的爱心。徐悲鸿公馆落成,孙多慈送去一百颗红枫树苗。
孙多慈为何送老师百棵枫树苗?或曰寓意导师百年长寿,老师的事业像金秋后的红枫叶一样绚丽。但恐怕更多的是孙多慈对两人爱情的悲愁。因为李商隐有著名的枫叶诗:
寒夜孤单谁相伴,情意绵绵情难断。
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
孙多慈对她同导师的爱情恐怕没有信心。未曾想徐悲鸿夫人蒋碧薇,得知送树苗的是谁,大发醋意,把百棵枫树苗折断当柴火烧了。徐悲鸿心疼的伤心至极,遂将自己的画室命名为《无枫堂》。
白琅继续看信。
“但是我同孙多慈有所不同。
孙多慈当年一开始,仅是仰慕徐悲鸿的绘画才华,而徐悲鸿则是开始就对孙多慈心生爱意。而我,则是一见先生,就对先生生出爱意。
但是我并非是多情的种子,我对先生生出爱意,有这几方面的原因:
一是我想弥补我姐对你的亏欠。当然,我姐主动断绝同你的往来,割断了大学三年的淳朴的相爱,主要原因是我父母的反对,我的父母明显是一时的嫌贫爱富。但是我姐自己说,她也有责任,她没有当好自己的家。
因为这人生大事完全有理由因由本人来定。不能有自己定,毋宁死!祝英台就是这样的烈性女。我姐在自己的大事上显得软弱,她确实是亏欠你许多。
但是,事情似乎还能弥补,至今您仍是单身,所以我一见先生,就决定要同你风雨同舟。
二是我并非突然地无缘无故的爱上你的。当初我姐说起你的好,那时我还是中学生,就对你有了好印象。我读大学的时候,老师向我们推荐你的画作《乡镇》,得知这幅能触动人心的油画的作者是谁,非常激动。开始我还想天下同名同姓者多矣,作者白琅,是否是我心中的白琅?我把《乡镇》拿给姐姐看,她确认肯定是你的大作。
自这以后,我一直注意搜寻你的动向。读研后,进了京城,就更加关注您,当得知您要给我们开短期讲座,能够面对面亲听您的教诲,非常激动。
三是我在为父亲物色人才。我的父亲一向喜欢绘画,学生时代就注意收藏他喜欢的国画油画,后来经济条件好一些后,名家的画作收藏的就多些。父亲打算退休以后,倾其所有,开一个画院,为青年画家提供条件,来画院创作。或开办画展,为画家们的交流提供舒适的环境。或为画家们开辟一个市场平台,销售他们的画作。
我本来是更喜欢音乐,本想读音乐专业的,但是父亲说服我读美术专业。为了父亲的理想,我放弃了搞音乐的想法。
谁来主持画院?这是父亲一直考虑的问题,也是难题。有一回,在我父亲心情好的时候,我说:‘老爸,让你女婿来主持画院吧!’当父亲知道是你时,他叹口气说:‘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父亲看过您的《乡镇》,就赞不绝口。父亲其实是一时的糊涂,尤其是姐姐婚后生活的苦恼,使父亲生出愧意,早就后悔拆开了你同我姐姐的因缘,父亲并非是在你功成名就后生出的愧意,老人家不是那种人。
先生,即使我的追求遇挫,我还是希望你能来父亲的画院主持首届院长的工作。我想夫妻不成朋友成吧!
这封信开头,我把自己比喻为前辈孙多慈,但其实我同她有很多的不同。孙多慈在同徐悲鸿的感情往来中,一直处于被动,而徐悲鸿一直是主动的积极的,徐悲鸿甚至跋涉去孙多慈的家乡安庆,希望见到渴念中的所爱,但是孙多慈终因父母的阻隔而不能同心上人畅谈,还不如梁山伯到祝英台家,祝父还允许两人一见。
而我则是非常主动的爱我所爱。
孙多慈已经知道徐悲鸿是有妇之夫,但还是卷进了她同徐悲鸿的缠绵中。如果是我,决不会去爱一个已婚的男人。
所以说,我同孙多慈同而又不同。
也许,先生会有所惊愕,觉得我是否轻浮?非也,爱一个人,不必吞吞吐吐。追求的时候,机会往往就在一霎间,就像发射火箭时,一定不能错失了那个天气窗口。
要说的很多,留在以后可能有的对话机会中说吧,顺至
大安!孙小妹。”
读完孙小妹明朗的求爱信,白琅想起艾教授来信中说到的求爱信要点:直百性、赞美性、抒情性。孙小妹的信这三者兼备,典型的现代萌女性。
这个姑娘,心灵手巧,尤其是她的风景写意画,获得老师们的共同赞誉,这是很难得的。没有想到她的文笔也这么好。
就在收到这份独立特行的信以后,白琅看到了艾教授转来的绿娣的信以及艾老的附言。白琅认真细看绿娣的信:
“亲爱的艾老:
我在远方思念着您!
一连收到白琅几封信,我都没有回信。并非是拒绝给他回信,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信。我定下心来,思考着我和白琅间的关系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这大概是上帝的安排。我还是要嫁人的吧!但是现在我不能立即作出,今后同谁在一起的决定。
中国,对我来说,心中是永远不能忘怀的,我们家中有值得骄傲的并给我们带来幸福的中国来的媳妇。我们还有像您这样的诗意的中国知心朋友,当然白琅无疑也是这样的朋友。
人生在世,需要友谊,需要爱情,但我觉得友谊比爱情在许多时候更为重要。在我人生的低谷期间,得到你们的浓浓的友谊,给了我力量和希望。
无论是用德语还是用汉语,我不知道怎样以合适的语词给白琅回信。
今我拜托您代我给白琅回信。至于怎样回复,我全权交给您,您写好后,无需再经我审阅。恳望您老答应我。绿娣。”
毕竟是画家,又正当盛年,反应敏捷,白琅锐利的眼光横看竖扫,使他大惊失色,原来如此啊!
看官,你能看出绿娣信中的端倪?原来竖看这封中文信,左边不是明明白白写着:
我一定嫁中国人。
白琅叹息,真是应了“能复杂的绝不简单“的铁律。
但这也能看到绿娣来中国的决心之大。
白琅结束讲座前,接到大姐的电话,告知母亲身体不适。讲座一结束,便匆匆往家赶,一见母亲,看到老人家身体尚硬朗。原来母亲思儿心切,尤其记挂儿子的个人大事迟迟没有解决,心甚不安。大女儿的儿子都快结婚了,而舅舅尚未有妻室,很不正常啊!老人家愁得失眠,茶饭无味,病倒了,这是心病。
白琅把个人事上的曲折同大姐讲了,大姐得知绿娣的情况后,就不同意唯一的弟弟同一个已婚的外国女人结婚,而且还带着肚子。原先,大姐并不反对弟弟同德国女人结合,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已经不是那个纯洁的外国女人了。
女人的纯洁和不纯洁完全不一样。
大姐还是同母亲客观的委婉地说了弟弟的事,还担心老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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