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铁马夜嘶千里月 雕旗秋卷万重云(2/2)
了。”随即同廉丹一起并马向渔阳城关而去。
哀章听了王涉之言,不敢不从,心里却是又气又恨,一边让一个偏将给马援解缚,一边紧紧握着剑,生怕马援对他不利。
马援被释之后,却不再理睬哀章,马上跑到阴丽华身边,
焦虑地等她醒来。直到王涉大军全部走完,阴丽华才醒了过
来。
阴丽华听马援说明经过,咬牙顿足,仍要马上去找哀章报仇。马援说:“小姐,仇一定要报,可一定要找到你师祖才行。”阴丽华平静下来,也知道凭自己这点武艺,根本报不了仇,就说:“到哪里去找师祖呢?”
马援说:“你父亲说过,这几天你师祖就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左近等好了。”
阴丽华只好强忍悲愤,忽然想起母亲,连声说:“我妈妈呢?不好,我要马上回城去。”
马援说:“夫人大概不会出事的。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一起向渔阳城关跑去,将近城关门,忽见迎面来了一大群百姓,扶老携幼,哭哭啼啼。他们正要询问,百姓中早有认识他们的喊了起来:“马将军,你们还不逃命啊,王莽的军队像强盗呀,一进了城就又抢又杀呀!”“小姐,不好了,你母亲也自尽啦!”
阴丽华一听,顿时呆了。马援也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逃难百姓越来越多,纷纷从他们身边跑过。阴丽华突然大叫一声:“妈——"不顾一切地向混乱的城内跑去。
马援只得也跟着跑进城去。
渔阳城内此刻已像个围猎场,王莽军队兵卒如狼似虎,个个手提背驮,百姓慌张逃奔,哭声四起,烟火阵阵,马援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可也有点奇怪:自己的几千军队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么一点功夫,就全逃跑了?
阴丽华跑进自己家中,果然看见母亲已同父亲一起躺在床上,几个家人正在忙着替母亲装殓。她一声不响地跪了下来,向父、母的遗体叩了几个头,站起向家人行了个礼,请他们帮助装殓父母,然后默默地跑出家门,直往王莽兵最多处跑去。
马援跟在阴丽华后头,只见她抓住一个兵卒喝问:“快说,哀章在哪儿?”
那兵卒背着个很宽很长的包袱,看到面前剑光闪亮,吓得忙说:“哀章和两位将军都、都出北关去了。"
阴丽华抢过那兵卒的包袱扔在地下,回头就直朝城关外
跑。
这时,北关外突然响起呜呜的号声,那显然是王涉在召兵集队。马援和阴丽华只见城内的兵卒仍然乱哄哄地东奔西突,只有少数兵卒听令奔出城关。
他们跑出城关,看到的是一个奇异的场面。
城门外,一大批匈奴兵把王涉和廉丹围在中间,看来不少于三千人,另外一队匈奴马队正在和阴广部下的汉兵恶斗,但汉兵只有匈奴兵的五分之一,至于跑出城关的王涉的部下,一看情势不对,又都一个个回头跑了。
原来匈奴万骑长蒲奴自昨晚铩羽而去,心有不甘,竞自一夜未眠。今天清早忽听部下报说渔阳城关不知为何降下汉家旗帜,心里一动,马上命人探明情况,这才知道阴广已亡,王莽军队接管了渔阳城,当下大喜,心想:阴广我惹不起,不见得还会有个阴广。所以集队到城下挑战。王涉得报,马上和廉丹带了一千骑兵出关,一言不合,双方交手,没想到刚一接战,王涉手下的一千兵卒就全部逃走。倒是渔阳原驻的汉兵,自动集队出关抗敌,可惜人数太少,又无统兵之将,苦斗一阵,几百名兄弟就只剩了几十个了。
那蒲奴指挥兵卒将王涉和廉丹围住,嘿嘿笑道:“两位将军听了:大汉已亡,王莽难做天下之主,你们归顺我们单于,打下大汉国土,定有王侯之份。”
王涉怒道:“服奴休得做梦!”
蒲奴闻言大怒,说:“既然你们白寻死路,休怪我无情!”
手中棍一摆,围住新朝将的几百兵卒一起举起弓箭。、
王涉、廉丹挥动大刀,抵挡箭雨,王涉刀法出众,毫无损伤,廉丹虽是力大,刀法却并不高明,未多时刻,肩头早已中箭。
就在这时,阴丽华和马援刚刚赶到。他们正在考虑是否要相助这两个王莽将官,忽然见匈奴大军背后连声鼓噪。紧跟着冲来两个长须老人,左边的连衣服带皮肤一色白,手持一把比一般大刀宽一倍的宽面片儿刀,右边的连人带马一片黑,面庞也黑得闪闪发亮,手中却是一柄窄刀,刀面只有白老人的四分之一,两人各自一马一刀,所到处如旋风刮过,匈奴兵卒人仰-马翻,瞬时就已冲进了重围之中。
马援和阴丽华一见,同时惊喊出声:“祖师爷!”原来那白老人正是阴广的师傅浑河子张隆。、
张隆和黑老人会合两将,立即又冲围而出,正是对着阴丽华和马援的方向。原来张隆早已看见他们,冲近他们时随手抓了两匹空马,喝了声“走!”两人骑上马就跟着冲向匈奴兵阵。
六骑马在匈奴马队中如波翻浪涌冲决一阵,匈奴兵虽挡他们不住,但人员却越来越多。张隆一声呼哨,领头向同城关相反的方向冲去,一阵冲突,果然兵卒渐少,终于冲出了重围,只是离城关也越来越远了。
但听得胡笳呜呜吹响,匈奴兵竞不再追击他们,所有兵卒都集队往渔阳城进发了。
张隆恨恨的叹了口气,问:“丽华,你父亲呢?”
“祖师爷爷,我爸已经……"阴丽华手指着廉丹,哇的一声哭了。
张隆白须一振,怒道:“什么?”他朝廉丹一瞪眼,廉丹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颤震,刚要分辩,只听张隆说:“不对,这小子最多是帮凶。主凶是谁?”
马援恨恨地说:“那小子叫哀章,阴将军临咽气说,他是火山怪的弟子。”
张隆大喝:“什么?”怒眉转向黑老人:‘‘原来是你这老儿教的孽种!”手中的片儿刀猛的向黑老人砍去。
马援和阴丽华都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武功奇高的黑老人就是久闻大名的火山怪。
火山怪李冥果然名不虚传,面对张隆的突然袭击,他动作迅速之极地举刀招架,“砰”的一声,两把大刀一起压向对门,待刀分开,两人已相距十丈开外。
张隆举刀正要再砍,李冥却大叫起来:“张老儿,你别胡赖人!”
张隆怒冲冲地说:“谁胡赖你了?你的徒弟行恶,我不找
你算账找谁?”
李冥说:“我并没有什么叫哀章的徒弟。”
张隆一愣,说:“此话当真?”
李冥指着王涉说:“你可去问他的师傅,我在关内一共只收过一个徒弟,叫樊崇,这些年一直在乌桓,哪还有什么徒弟?”
张隆想了想,说:“好吧,这件事先放着,要是以后查出阴广的死同你徒儿有关,我可饶不了你。”
李冥说:“真要有关,难道我还怕你?咱们又不是没交过
手。只是犯不着莫明其妙地拼个死活。”
张隆瞪着廉丹说:“你这小子可不能饶了。”说着又举起了刀。
王涉忙说:“张老前辈,阴广的死同我这师弟可没关系。”
张隆持刀不动,说:“什么?他是你师弟?”
王涉说:“是的,我们师傅是新朝的大司马,我们当然也在师傅门下做事,廉丹师弟同阴广兄又是故交,所以这次讨来差事,原想劝阴广兄献出渔阳城,就是他不愿做新朝的官也不勉强,没想到哀章用不知何处弄来的火山尘暗算阴广兄,这可同廉丹师弟无关。”
张隆又问马援:“是这样吗?”
马援说:“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在客厅,哀章这贼子,却是阴将军死前亲口所说。”
张隆收起刀,说:“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们的话。哀章这贼子,拿住了我要剖心祭徒。”
阴丽华恨恨道:“我要亲手为爹爹报仇。”
“好,我把这次准备传你父亲的武功全部传你。”
火山怪李冥突然说:“我也传你一套刀法。"
张隆瞪眼说:“不消。"
李冥气得一呆,说:“不识好歹!哼,我还愁找不到传
人?”一气之下,飞骑走了。
张隆一言出口,心中已有悔意,到底两人是几十年的朋
友,但既话已出口,也只好让李冥走了。
王涉和廉丹见李冥已走,也就向张隆告辞,准备绕道回京。张隆说:“代我问你们师傅好。”两人连声答应,打马走了。
马援经此变故,对军旅生涯已毫无兴趣,更不愿投顺王
莽,说是准备回老家行商,辞别张隆和阴丽华,寻另一条路进关内去。
张隆默默地立马多时,才带着阴丽华,沿边关向东行去。
张隆人称浑河子,原是辽东浑河岸边人,其祖上不知哪位是东胡人氏,他生来就皮肤白皙,同乌桓鲜卑族人相似,长大后又在乌桓生活多年,所以对关外生活,早已习以为常。
他带着阴丽华来到辽西乌桓交界处的一个村落住了下来,将平生绝技倾囊而授。阴丽华虽然年方十七,却已从父亲学了很好的武功底子,经祖师爷亲加传授,进境可谓一日一新,不到半年,浑河子的三大绝技:刀法、剑术、角力术,都已学会。
此时他们所住地区增添了许多乌桓人,未过几天,又来了不少匈奴人。原来自王莽灭汉以来,塞北关外已无城防可言,匈奴族、乌桓族、鲜卑族等一向依附汉族的人们虽然仍以中原为政治、经济中心,却已没有过去那样的紧密联系,倒是关外的各族间比以往更多地进行了交流,虽然各自习俗有异,却越来越多地增加了彼此的交往。只有半年前的渔阳事变是个例外,但那次事变后,蒲奴回到塞北去争夺单于王位了,渔阳城只有不到一千个匈奴兵驻守,而城里的百姓却绝大多数仍是汉族人,匈奴族人却还是习惯在边塞草原游牧。所以,张隆他们住的那个村落,因在水草最丰盛的草原旁,倒成了关外各族的交往之地。
这天祖孙两人到村头草原上行气练功,忽见东边和北边同时来了一帮马队,其中有互相熟识的,就纷纷打起招呼来。
“云大哥,多时不见啦,你好吗?”
“好好。这次春日大赛,老弟该上台显显了吧?”
“哪里,还是云大哥露一手吧。”
两帮人会合到一处,说笑着朝西边走去。
祖孙俩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同时喊出声来:“角
力大赛!”
这角力大赛,是几百年中边塞各族最盛大的民间竞技比
赛。每年春日(正月十五)、秋日(七月十五)举行一次,比
赛地点都在边关城外,凡是边塞一带居民,不论什么身份,均可参加。由于参加比赛的来自各个民族,所以参赛的选手实际是为本族争光,最后获胜的选手不仅成为本族英雄,而且成为边塞各族的精神上的领袖。他可以当场发布一个命令,这个命令不论哪族人都必须遵守。这几年因为王莽政变,边塞各族交往也受影响,已有几年未进行角力比赛了,这次又恢复角力比赛,难怪消息一传出,就吸引了许多人不远千里赶去参加。
张隆本是极其喜爱热闹之人,阴丽华刚从祖师爷那里学会角力术,更想趁这大好机会试试身手,一老一少三言两语,就决定赶去参加这个角力大赛。
这次角力比赛地点正是渔阳城外,主持者就是渔阳城匈奴兵驻守首领千骑长比。渔阳城离此只有一百多里地,但今天已是正月十三,所以张隆和阴丽华准备了一下,马上赶往渔阳。正月十五清早,他们来到渔阳城外。只见草原上到处散布着蒙古包,也有许多人只在草地上铺些毡席。一些身高体壮的大汉骑着健马游荡,浓郁的竞争气息散布到整个草原。人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些慓悍的小伙子身上,谁也没留心张隆和阴丽华这样的老翁少女。
时近中午,渔阳城关城门大开,主持角力大赛的千骑长比率领三百马队来到城外早已布置好的赛场。比刚刚登上正北的土台,忽然听到北面传来噜噜号音,不由脸现喜色,立即又退下台来,率队往北迎去。只见一队骑兵缓缓行来,看看将近,比忙下马恭立。原来是新登位的匈奴单于蒲奴亲自前来观赛了。
蒲奴在观礼台上坐定,比骑马来到赛场中央,大声宣布:
“各位英雄好汉听了,单于有令:此次角力获胜勇士,即可授予万骑长之职!现在角力正式开始!”
四周观众顿时群相耸动。原来这匈奴族总共只有二十四名万骑长,万骑长之上即是左贤、日逐两王,再至上就是单于,所以万骑长的权势极大,现在的单于蒲奴就是以万骑长的身份直接继任单于的。今天准备参赛的各族勇士,当然人人都想获胜,然而获胜竟然就可得任万骑长,却是原来未曾想到的,所以免不了纷纷议论。一些自觉有把握嬴得比赛的,更是又惊又喜,也就特别想慎重准备之后再出赛了。结果一时间竟然无人出场。
场上空空,观众轰轰,蒲奴单于看了甚感无味,他把比叫过来,又低声分咐了几句,比连连点头,立即又飞骑进场宣布:“各位听了,此次角力,凡胜得一人者,即授十骑长之职,有连胜三人者,可授百骑长之职,胜三名已获百骑长之职者,即授于千骑长之职。如不愿任职,各施黄金、白银、牛酒。”
这个新规定一公布,果然很快有人进场了。第一个进场的是个矮壮身材的大汉,他刚站稳,一名比他高半头的大汉立即进来挑战,那高个大汉原只想一战而胜,得任十骑长即可,岂知刚一交手,就被矮个大汉摔倒,只得在一片喝彩声中满面羞愧地退出场外。
接着又是两名选手进场挑战,未经几招,也都败下阵来。
这两名选手也都比矮个选手要高半头,然而他们刚抓住矮个汉子的肩膀,就感到一股猛力袭来,刚一抗力,就觉脚下一绊,倒了下去,不同的是一个向后仰跌,一个则是向前俯跌。
张隆看得微微点头,对阴丽华说:“你看这是什么手法?”
阴丽华说:“马猴式。”张隆微笑点头。
这角力术最早发源于中国南方,当年黄帝时代,统一黄河流域后,南下渡过长江,与中国南方首领蚩尤相斗,蚩尤当时已掌握比黄帝先进得多的冶炼术,他的部卒都以铜盔包头,徒手同黄帝部卒相斗,使用角力术,使黄帝部卒屡战不胜。从此后,角力术传往北方,到秦始皇时,已明令全军习练。汉以来,角力术散往民间,并出关外传往匈奴、乌桓各族。所以角力术本已成为普及的角斗技巧,只是关内太平已久,虽然也有专研角力术的行家,大多数人却已不重视,结果最近几次关塞角力大赛,匈奴人就打破了关内角力好手长胜不衰之势,一连夺得几次冠军,称霸边塞角力场。正由于此,蒲奴单于才会有以角力优胜者为军官的命令。
然而张隆则是角力名家,授予阴丽华的角力绝技多至七八十种,这“马猴式”乃是最浅显的一种,主要诀窍不过是避力打力,对付功力相仿者尚可,对付功力高于自己的则只败不胜了。
果然,第四名上去挑战的是个比前边三个壮实得多的鲜卑族大汉,只见他赤膊上身,肤色雪白,腾腾入场,显得劲力极大。那矮个大汉照样用“马猴式"应战,双臂一晃一推,想再来个避力打力,却料不到对手之力太强,避之不尽,身子一晃,扑跌在地。
矮个汉虽败,却已连胜三场,当即被千骑长比宣布授予百骑长之职。比问矮个汉姓名,矮个汉说:“我叫杨明。”比即吩咐立即给杨明换上百骑长服式。这杨明一换服饰,果然纠纠有威,像个百战军官。
鲜卑大汉在场上又胜了一名选手,接着却败在一个同他个头差不多的汉族选手手下。接着,一上一下,连续比了十几场,再也没人能连胜三场,却也有七人获得任十骑长的资格,其中四人不愿入伍,于是都获得白银十两、酒肉一份。,
此时天已过午,场上等候挑战的获胜者已连败二人,再胜一人,即可同杨明一样被授予百骑长了。此人身材极为雄伟,肤色也很白皙,显然不是乌桓就是鲜卑族人。他力大招猛,步伐又好,一上台阴丽华就预言他将连败三人,果然他很快又打败了第三名挑战者,场上顿时欢声四起,祝贺他又可得任百骑长。
比也马上派人去询问那大汉姓名,准备宣布授予他百骑长职位,那大汉却答道:“等我败了再说。"他又胜了二场,终于被一个匈奴汉子打败,然而他却不愿任百骑长,也不领赏赐,只是跑出场外继续观看比赛。
比赛继续下去。参赛的选手功力越来越高,很少再有人能连胜两场的。此时,上场比赛的已很少有汉族人,不是匈奴族,就是乌桓或鲜卑人。再后来,只剩下匈奴、鸟桓两族人,而且成了两族相恃之势:场上若是匈奴选手,上去挑战的必是乌桓人,直到乌桓人取胜,匈奴选手才又上去挑战。
这种特别的气氛逐渐让大多数观众感染了出来,观众也就自然分成了几派,匈奴人和乌桓人各自为自己族里的好手喝彩。汉族观众最多,却很少喝彩,这当然主要原因是为自己族内缺少勇士而遗憾,但也是对匈奴、乌桓两族人都不抱偏见,以示公正。
当场内又是匈奴选手称雄时,场外的观众们更加紧张了。
此时,乌桓族中的角斗好手大多已经出场过,剩下的似乎好手也不多,没有取胜的把握,所以迟迟没有商定上去挑战的人选。场上的匈奴选手因而得意扬扬,昂首挺胸地绕场行走。突然.他听得背后的乌桓族观众欢呼起来,连忙转身望去,只见草原上尘土飞扬,突然增添了许多乌桓骑士,一个个膀大腰圆,神态威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新来的乌桓骑士走进人群,其中一位中年汉子显然是他们的首领,只听得许多乌桓群众向他欢呼:“索伦!索伦!”这声音立时把比和蒲奴全都惊动了。原来索伦是乌坦族最有名的勇士,前些年角力大赛,他的徒弟曾三次打败汉族角力好手,虽然后来都败在匈奴人手下,因为索伦自己未出场,所以乌桓人都不肯服输。今天索伦自己也亲来参加,显见得乌桓人此次非夺角力大赛冠军不可。
索伦果然具有很大的威慑力,与他同来的一位选手上场挑战,很快就击败了匈奴对手。然而渔阳城北尽是匈奴之地,匈奴族角力好手人数比乌桓族多得多,续战下去,匈奴人又站稳了胜利的地盘。
天时已近黄昏,场上的匈奴角力士和观礼台上的匈奴人都非常自豪,全以为此次大赛又将以匈奴人最后夺冠告终。比在观台上高声宣布:“匈奴角力好汉呼卢齐已连败七名好手,单于令呼卢齐沿场兜行三圈,若无人挑战,即为本次角力大赛冠军,并任万骑长之职!”这个号令一下,场外的匈奴族观众立时欢声雷动。
呼卢齐朝观礼台抱拳示谢,开始绕场兜行,很快一圈下
来,仍是无人出来挑战。观众喝彩声更响了,乌桓族的观众却都焦急异常,全都把目光投向索伦。
阴丽华看到这个情景,马上向祖师爷低声说:“我该上了。”浑河子却低声阻止她:“莫忙,最强的对手还没出场呢!”话音刚落,果然一名乌桓角力士已经冲进场内。
呼卢齐已经兜行二圈,突然又有人向他挑战,不免有点意外,心神一时不能集中,那名乌桓选手乘势猛攻,一个巧打,就把他摔倒在地。
接着,又有二位匈奴选手上场挑战,第一名败下,第二名经过苦斗,终于获胜。这名匈奴选手获胜后就自行下场,由另一名匈奴选手入场,他自报姓名:“我是格林。” 匈奴族观众一听,立时欢呼起来,原来他正是上一次角力大赛的冠军。
格林长得极其雄伟,角力术也甚高,很快就击倒了三名乌桓人,最后一名被他击倒后,半天无法起身。
格林正在得意,突然眼前一闪,出现了一个乌桓人,这个乌桓人个头比他略矮,身材却极为壮实,双脚一站,像座石塔。格林不由微微吃惊,原来此人就是乌桓族的头条好汉索伦。
索伦一上场,立即摆好力战架势:双腿不丁不八,双手似曲似直,静候格林的猛扑。格林呢,却不敢莽然进攻,同样摆好架势,以静制动。这一来,双方只能慢慢转圈,一个圈子转过,还是谁都不肯先出手。
比试耐心的结果,到底是索伦占了上风:格林首先扑了过去。索伦看准部位,扎的抓住格林肩膊,同时他的肩膊也被格林抓住,两人同时使劲,蛮力碰蛮力,力强者胜,僵持片刻,只听呯的一声,索伦已将格林摔倒在地。立时,乌桓族和汉族观众喝彩声大作。
匈奴族人和乌桓族人就当时生活条件而论,都比汉族差得多,但就身材而论,匈奴人比乌桓人要高大一些,然而就营养补给条件而论,乌桓人却要占优,因为匈奴人的主要居住地区只产牛羊等物,主食也就只是牛、羊肉,乌桓人居住的地区则不仅有牛、羊、鸡、鹅,还有虎、豹、獐、鹿,更有野参、鹿茸等大补之物,所以就先天和后天条件综合起来说,乌桓族的勇士体质要比匈奴族勇士强些,这也就是索伦能够一举击败格林的原因。
索伦击败格林之后,匈奴勇士已无更强之人,再也没人敢向索伦挑战。索伦在场上连转三圈,主持者匈奴千骑长比只得宣布:“乌桓族勇士索伦为本次角力大赛冠军,并赐予本国万骑长职位。"乌桓族观众顿时欢声雷动,匈奴族观众却个个十分沮丧。
索伦在场上连连挥手,待到人们稍加平静,就大声说:
“比将军,本人不想做贵国的万骑长。”
比马上说:“可以,我们单于给壮士一千两黄金的赏赐,
还有……"
索伦摇头说:“我也不要黄金。”
比有点意外地说:“那你要什么?"
索伦说:“我要求同蒲奴单于比赛,我输了,情愿做单于的奴仆,单于若输了,贵国就应当听我们乌桓国号令。”
这一来使人们全都大为惊奇,匈奴人却更是又气又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了蒲奴单于的身上。
蒲奴单于哼了一声,脸上显出怒容。他心里直骂索伦刁
蛮,一名乌桓百姓,竟敢要求同他堂堂单于比试角力,莫说他的角力术并非匈奴第一,就是确能胜过索伦,又岂能同索伦交手?想到这里,他朝比默然看了一眼。
比完全明白单于的心思,当即说:“索伦好汉,单于乃万金之体,岂可赌蛮较力。你要比试,在下相陪就是。”
索伦笑道:“你有这个资格吗?我已经可以做万骑长了,
你可只是个千骑长,我怎可以大欺小呢?”
索伦这话将比说得满脸通红,乌桓观众却一齐大笑起来。
蒲奴单于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我宣布,千骑长比现在开始就任我国第一万骑长。”
索伦说:“就算比也是万骑长,我也不想同他比赛,胜了他也不过是万骑长,有何趣味?”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红光一闪,等看清时,才知场内多了个红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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