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动了你的旧相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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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这本相册的主人，原本就是你，你才最有权利打开它。

季泽年把相册郑重的交付到我手里，郑重的表情好像这并不是单纯的相册，而是一整个青春、一整个过去和一整个回忆。

沉甸甸的相册需要我两只手才能承受它的重量。

梅清曾说过，知晓过去的事，你就要承受揭开过去创收后留下的伤疤的痛。这种痛，我一直在承受，便不想你来承受。

我握着梅清的手说，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虽然就可以不会被过去的不堪回首的事情所牵制，这样的我，活了9年，我一直很快乐。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我的快乐，我的幸福是站在半空中的，没有大地的支撑，这样的快乐，又会支撑多久。而揭开伤疤，会很疼，会流血，但是这样，才会真正的愈合不是吗。

拿着相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

第一张照片是邵小天站在主席台上，他穿着蓝色的校服，短发在风中凌乱着，光透过发丝散发着一片金黄。他薄薄的嘴唇在说着什么官方的话，表情似乎很严肃，但眼睛却暴露了一切，他调皮的对着镜头眨着的眼睛里流转着九月的微光。

从相册里抽出相片，背面写着，照片摄于2003年9月1号，邵泽天同学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拍摄人：夏槿，字落落。

2003年的时候大约是傻瓜相机吧，于是，在那个初秋的午后，一个洋溢着青春的笑与活力的初中女生站在主席台下，按动快门，咔嚓，将一切美好定格。

13岁的邵小天很漂亮，透过手里这张散发着旧日色彩，像素不是特别高的彩色照片，我依然能看到，那个少年，眼睛里流光溢彩，长着的嘴巴有微微不易察觉的弧度，多么纯净的笑，多么明媚的笑，比三月的艳阳更能暖人心。

第二张照片是邵小天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书，大约是秋天了吧，公园里的阔叶树叶子已经全黄了，公园的路上、草坪里、树底下全是黄叶。天很蓝，蓝的透彻，蓝的刺眼。少年就在这秋色中静静的看着书，秋风吹来，掀起了书页。阳光很盛，少年好看的影子映在书页上，尤其是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落在书上留下一个过去的美好。

这张照片大概是一个穿着裙子，扎着马尾的少女偷拍的，因为，躺着黄叶的地上，也躺着少女美好的影子。

这流光，这镜头，把多少美好都记住。

我一张接着一张的照片看着，每个细节，每个笑脸都不放过。

全都是邵小天，有夏天穿着棉质体恤在田径场上奔跑着的邵小天，有秋天眼睛里映着霞光读书的邵小天，有冬天躺在雪地里眼睛微微泛着蓝光的邵小天，有春天三月里骑着单车迎着春风后座上载着夏槿的邵小天。好看的邵小天、帅气的邵小天、扮鬼脸的邵小天、微笑的邵小天、大笑的邵小天、佯装生气的邵小天、奔跑着的邵小天，每一个邵小天都那么青春，那么好看，那么美好。

为什么上帝总是喜欢在精雕细琢完自己的作品之后再选择以最残忍的方式摧毁呢。

人们称之为悲剧。

可是，我总是好奇，上帝、苍天或者命运大神，他们不累吗，像雕琢一个最完美的雕塑一般去雕琢一个人，给他一张艳绝万世的脸，给他高大强壮的体魄，给他凌于常人的智慧，给他善良怜悯的心，给他和睦幸福的家，在他享受一切的时候，摧毁。摧毁了一个作品，他们都不心疼吗？

如果这样，我宁愿，我的男孩，平凡、平淡，只求，健康喜乐，最起码，活着。

我安安静静地看着旧相册里的旧相片，季泽年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季泽年的目光那样炽热。

我抬头，便四目相对。

他的眸光那样炽热，那样深邃，好像在透过我的影子，找寻答应要去接他的兔小白的影子。

只是，时间会抹灭一切。

兔小白不再是兔小灰的兔小白，更不是兔小黑的兔小白。

我收回目光，继续看手里的笑靥如花的少年。